改变电视台的收费模式, 听到这个建议,对方并没有反驳, 还说会考虑。
但林薇知道这是他们的托词, 电视台的主要营收就是靠收费,这样的保底收益,他们不会考虑放弃。
除非真的有个对手能刺激他们一下, 产生一点忧患意识。林薇不记得的无线TVB什么时候上线, 日记里也没有写,所以丽的收费模式近几年是不会变的。
不过, 他们对“青少年魔方大赛”倒是很感兴趣。
显然对方是知道魔方这个东西的。
“林小姐觉得这个节目会受市民欢迎吗?”
“这我说不准, 这种东西是需要一点运气在的, 但是呢, 如果能抓住看点, 知道观众想看什么, 模式新颖,选手足够优秀,宣传也能跟得上, 那就差不多了。”
听林薇这么说, 这位沈台长首先想到的就是钱, 做节目要钱, 想要优秀的选手参赛也得要钱宣传, 先能够打动大人, 家长才能带孩子来报名, 所以奖金池也不能少……
“不知林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好聊一聊这个魔方大赛。”对方发出邀请。
如果有林薇把关,先做魔方大赛, 然后再有女神这个王牌活动压轴, 今年就能做个完美的收场,年底给母公司递交的财报也会很漂亮。
他们倒不是对魔方大赛有信心,而是对林薇有信心,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林薇是那根定海神针,不说合作过程中林薇那些让人拍手叫绝的“点子”,只要有她在,就算有问题最后也会完满解决。
但林薇拒绝了。
“魔方大赛我时间上不太行,新节目太耗费精力了,我还要专心女神活动,今年最好做个改版,不然观众会审美疲劳……”她转过身,面对窗子,目光看着楼下正在修剪草坪的工匠,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更合适的人。”
“林小姐说得是……”
林薇打完电话,直接跑去楼上书房。
“怎么了?”宋晔见她略显着急的模样,放下魔方问道。
林薇看着他,弯起黑亮的眸子:“你觉得搞个魔方大赛怎么样?”
林薇没有时间,或者说她不想让自己那么累了,马上就要开学,她要多花费精力在学习上,再怎么给自己贴“天才”的标签,林薇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三年时间学好一门语言并不容易,她必须专注学业,千辛万苦地考上港大可不是为了镀金,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但是宋晔可以,借着活动给产品和玩具公司做个宣传,她来帮宋晔从中搭线。
天才魔方少年——这个名头一定会让望子成龙的父母们蠢蠢欲动,加上还有奖金拿,只要宣传到位,不愁没有报名者。
宋晔沉默良久,问出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奖金谁出?”
林薇:“……”
真是抠的你。
“你不想出,就和电视台和赞助商谈,上次女神活动你不是全程都参与了吗?不过这个大概不会有上次影响力大,你心里要有个预期,先期的投入,加上人力物力,你开始多少要出点血,至于最后什么效果,也要看天时地利。”林薇觉得有了这个活动加成,宋晔的品牌知名度就会打响,再和本地的商企谈合作,也算是有了依据和底气。
孙沐茵抓着魔方,听得眼睛忽闪忽闪,蠢蠢欲动:“我可以参加吗?”
林薇点头:“当然可以,你要是拿了奖金,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赛制固然重要,但选手的质量才能决定比赛精彩程度的上限,天才对普通人的碾压,会给观众带来极大的冲击,刺激感官神经,很容易激发出人们的慕强心理。
只要能让家长把孩子都送过来参赛,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她要回忆一下某最X大脑的赛制,看看有没有能借鉴的地方。
宋晔同意后,林薇就帮他引荐了丽的电视台高管。
之后林薇就没怎么管魔方大赛的事情,趁着宋晔忙,她打算放松几天。
不然这人总是想帮她补课。
……
这期间,石敬尘来找过她一次。
关于石怀城受贿的传闻在小范围传开,得知原因的石怀城和屈静兰大吵了一架,两人甚至连离婚都讲出来了。
现在教育司署听到风声,不知道将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各部门贪腐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一旦闹大了就算装装样子,也要拉出来调查一下,如果后台不够硬,那就直接祭天了。
就是不知道石怀城的后台是什么个情况。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信她有那个本事?她以前什么模样,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这才多长时间,几百间铺子就开起来了,我说说怎么了,谁知道她能红口白牙的污蔑人?”屈静兰坐在沙发上和老公儿子哭诉。
石敬尘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满心的失望:“她怎么得到的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盯着她呢,你现在慌了,你怎么没想过你大庭广众之下造谣别人,她要怎么办呢?”
屈静兰哭道:“我当时哪里想那么多了,这本来就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报纸上都写烂了,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石敬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随便说?”随便一说就能把话讲得那么难听,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不明白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要和她说了,她就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石怀城叉着腰在屋内来回走动,桌上的东西都已经让他掀翻到了地上,胸中的火气无从发泄,“你去找棠棠,把事情解释清楚,然后——看看这事儿要怎么解决,能不能让她出面澄清一下。”
石敬尘无语地笑了一下:“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我哪里还有脸去见人家,你知不知道我妈做了什么?大庭广众地骂人家和已婚老男人在一起,污蔑人家的清白!”
石怀城停下来,他深吸了口气,缓了声音道:“这事儿你必须要解释清楚,你母亲蠢妇一个,她拎不清,你应该知道,这事儿如果闹大了,我在教育司署是没办法——”
“难道棠棠说的都是真的?”石敬尘打断他,他闭眼长吐了口气,然后看向父亲,“如果你心里没鬼,她随便怎么说,反正他们也不会调查出什么的,你在怕什么?”
“不是——”石怀城心中烦乱,他走到儿子面前,“人言可畏,这么传下去,你都会被影响,你去找棠棠好好聊聊,解释清楚,以前都是老邻居,弄成现在这样多难看?”
石敬尘摇摇头,他不懂,他还是不能明白,母亲对棠棠的恶意是怎么来的?
小时候棠棠来家里,母亲总是最热情的那一个,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恨不得拿出来招待,就像现在对待穆彤……
石敬尘顿了一下,这一刻,他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说,她从来都没变过。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在沙发上抽泣的屈静兰,问道:“妈,你去给棠棠道歉吧,我去——”
“凭什么?”屈静兰突然大喊道,“他们家压了我们一辈子,凭什么我现在还要被她的女儿。”
“你说的是什么蠢话?”石怀城大怒。
石敬尘失望地闭上眼,拿起外套转身就走。
“敬尘——”
他们此刻不知道,石敬尘这么一走,直接搬出去了。
“你要从家里搬出去?”林薇很是意外。
“他们一直培养我做个正直的人,感觉都像是一种为人父母的刻板行为,他们自己根本不会这么做,我也累了,”
“你一个在外面怕是适应不了。”毕竟家里都有保姆佣人,还有母亲帮忙打理,搬出去可就不一样了。
“你当我是不通世情的大少爷?”石敬尘笑了一下,眼神却有些落寞,“我在国外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这些算什么?”
林薇发现石敬尘这个人,和她之前的认知不一样,一点都不优柔寡断,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他都能快刀斩乱麻。
包括——上辈子抛弃方砚棠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样的人其实很难自耗,凭着感觉,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这个有利指得不是金钱,而是感情上的。
林薇想了想,说道:“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在学校的声誉。”石怀城的事情可大可小,运作得好,影响可以很快消除,但也可能波及很广,最后都是很难说的。
她倒不后悔,只是做个提醒,以免这人以后记恨。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从学校离职而已,”石敬尘并不在意,他放下茶杯,“不做老师,那就去做些别的,去汇丰,去船厂,我来学校,是因为更喜欢校园的氛围,更单纯,但学校不是我唯一的选择。”以他的履历,去哪里工作都不是问题,他现在还会收到很多邀请。
林薇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淡了下来。
她看着如此轻飘飘的石敬尘,林薇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没能看清眼前的人,以前他只是日记中的一个符号,而现在他像是飘在空中的云,让人根本摸不到。
如果老师的工作没有那么重要,那么上一世最后退学的为什么是她?
上辈子她再傻,也知道退学对她意味着什么,如果石敬尘能有更好的去处,无论屈静兰说了什么,她都是不会牺牲自己的未来的,必定是石敬尘也表现出这样的倾向。
人性的复杂,似乎很难用一些常理去推断。
送走石敬尘,林薇路过客厅,听见袁玉君在打电话。
喜气洋洋的声音,听着不像是女儿要留学,更像是儿子娶媳妇。
“我们家里,男仔女仔都一样,不兴那个重男轻女……孩子有那个本事,当妈的还能拦着她?那我可做不出来,麻省理工晓得不?全世界最好的大学,人家就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好像是看了我们茵茵的什么文章,就要了我们阿茵,还说要务必去他的什么工程院,反正我也不太懂,就是麻烦一点,还要去那个什么麻州——”
“唉——哪里是去玩啊,主要还是送孩子,顺便的事儿,可说呢,供孩子留学的钱都有了,出去玩一玩的钱就没必要省了,好像是什么美国麻州,我也没去过,过去看看。”
“有什么钱啊,也就是现在轻巧一点,不用自己忙前忙后地伺候一大家子了,现在有下人有保姆有司机,做点什么都方便。”
“可说是,那谁能想到呢?”袁玉君装得云淡风轻,但是说话时大.腿拍得听着肉疼,“我们当初可没想那么多,孩子们大老远地过来投奔,可不要照顾周全一点?”
“孩子们个个出息,人家两个忙着生意,功课硬是没落下,阿晔考了全港第二,没发挥好,我们老孙说正常是能考第一的,你说这孩子吓不吓人?我们阿薇也不差,考进港大法语专业,人家以后要做外国人的生意,学好语言,我们家孩子,那是没有差的,一个顶一个的好,将来我们沐安肯定也是有大出息的。”
林薇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真是常看常新。
她想,或许不止是石敬尘,包括宋晔,袁玉君和孙博然……
他们其实都有很多让她看不懂的地方,日记里的描述,终究是太片面了。
袁玉君挂了电话,转过身看见林薇。
忙问道:“囡囡——是要用电话?”
林薇笑着摇头:“要吃饭了,孙伯伯好像还没回来。”
袁玉君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也是啊,这都几点了,不是说,没正式开学,去半天就回来吗?这人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林薇看了一眼她刚挂掉的电话,或许不是不想打。
“哎呀,不用管他了,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
……
孙博然自然是没走丢,也不是不想回家。
一辆摩托车从一侧开过来,倏然擦过他的身体,险些将他绊倒,孙博然踉跄了一下,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青年,怒目而视。
对方挑衅地冲他笑了一下:“死老嘢,识相点。”
毒辣的日头白.花.花地刺眼,孙博然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咽了一下干渴的喉咙,比起身体上的折磨,更让他难受的是那种无力和难堪。
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出了校门之后,这几个骑着摩托车的混混就围着他,挑衅地在他周围骑行,故意制造出嗡鸣的声响,让他寸步难行,他越狼狈,这些人笑得越大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表情严肃,眉宇间带着隐现的怒气,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青年停下来,他将墨镜推到脑门上,冲着对方露出一个十分恶劣的笑容, “孙老师几时返学校的,都不打声招呼,听说,你下学期还排我的课,真是够胆——”他半伏在摩托车上,身体前倾,“我怕你记性不好,将上次的事都给忘了,所以找了朋友一起同您打个招呼,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孙博然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气道:“怎么排课,不是我说得算的,你做这些没有任何用处,不如省下时间专心学业。”
青年冷哼一声,声音不善:“那就是你的事,你自己去想办法换课,老嘢,我都是为你好,记不记得之前是怎么被赶出学校的?下次你就不会再有那样的好运了——”
说着他停了一下,笑看着孙博然,拇指玩味地抹了一下唇:“听说你有个女在读女高——”
“褚英韶!”孙博然眼中是无法压抑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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