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抓捕很容易。
这么一群穿着工作制服的人, 自然是极为显眼,警察没费什么功夫, 就在一家夜总会抓到了人。
平时警察不作为, 但是市政工作人员来报案就不一样了,他们也震惊了,Hei社会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连市政局都敢假冒, 这打的是谁的脸?
这时候的香江警察和hei帮都不是什么好鸟,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还经常利益勾连, 但拿枪的和不拿枪的是两个阶级, hei社会带枪, 首先危害的是警察的利益。
冲锋队和机动部队都出动了, 在折损了两个警员的情况下, 才将这些人全部抓捕归案。
见血了,仇也就结下了,这事儿无论如何都不会简单收场。
福升的麻烦大了。
“出内鬼了, ”这是弗里曼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我们在她身边安插了人, 她也在我们身边布下暗线, 只是她更……竟然能够买通我们的内部人员。”
“所以你揪出内鬼了?”罗恩在打开的车门前停了下来。
“我……”弗里曼迟疑地道, “……还需要一点时间。”
罗恩拄着手杖, 白色的手套一尘不染:“谁是内鬼?艾伦到死都不知道我们的谋划, 接触过这件事的人没有几个,都是各自负责一隅,她这是有通天的本事才能策反我们的人, 弗里曼——如果这是她的实力, 那福升最后的命运只有一个。”
弗里曼神色微愣,目光中有几分慌乱,几次想开口都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你要记住,这次只是她运气好,不然你永远不可能打败她!”罗恩说完便上了他的豪华座驾。
司机关上车门,然后快步返回驾驶座。
弗里曼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幽蓝的瞳仁隐约掠过一丝淡漠的光,而后转面无表情地走进福升大厦。
第二天开始,新闻瞬间传遍大街小巷,都是关于背后主使者的猜测,福升首当其冲。
虽然有人说福升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但要说林薇的仇家,数来数去就福升这么一个,前些日子还差点绑架,所以市民都朝着这个方向猜测。
被抓的人只说自己是收钱办事,到现在警察也没能查出幕后主使,一天两天可以,再拖下去就顶不住舆论压力,人都抓到了,怎么还查不出来?
媒体和市民骂他们尸位素餐,是一群酒囊饭袋——
第一次,这帮差佬感到了憋屈,他们不是不想查,是上面突然不让查了。
还让他们编个合理的理由去结案。
这事儿简直是在打他们的脸,警队办案死了人,上面发疯,完全不顾他们的脸面和死活。
福升也发了声明,表示和林薇女士并没有任何私人恩怨,福升一直遵守香江法律,不会做出违反法纪的事情。
自然是没什么人信,毕竟前高管艾伦的事情还没几天。
但很快,舆论就转了方向。
有人把事情定义为情杀,说林薇私生活混乱,和hei帮有首尾,所以才引来了杀身之祸,福升是无辜受牵连。
古今中外,人们都喜欢听情.色故事,真假不谈,但是极易传播。
比如武大郎和潘金莲,比如陈世美和秦香莲,文人带着私人恩怨写故事,毁人清白,让你无法澄清。
加之社会总体的厌女情节,林薇很快就被打上淫.荡的标签。
“所以说,这女人不适合出去抛头露面,你看这报纸上写的都是什么,简直污秽不堪,哎呀——”袁玉君气得捂着胸口,愤愤然地放下报纸,这都快写成情.色小说了啊。
他们一家吃饭都没什么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形成了边吃饭边聊天的习惯,看到新闻就会讨论一下。
林薇面不改色地放下牛奶杯:“当他们打性别这张牌的时候,就说明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港媒没下限不是一天两天了,后世也是这个味,什么大婆二婆,偷情漏奶的,怎么能抓眼球怎么来,恨不得把每个女人都钉在耻辱柱上,这个地方最开放也最守旧,对女人极其苛刻。
袁玉君唉声叹气:“女仔就是容易吃亏,他们要每次都这样,名声都搞坏了。”
孙博然也是皱着眉:“这么龌龊的手段,但他们每次都用,为什么?就是因为给女人泼脏水好用,只要有人信以为真,你吃了亏,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以后你父母要是知道这些,也会埋怨我们没把你照顾好。”
林薇笑了笑,说:“亏我肯定是不会吃的,这种名声与我而言也没那么重要,别人要是真把我当成贞洁烈女反倒是坏事。”
孙沐茵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薇,想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轻重呢?这以后是会影响嫁人的,哪里还能说到好婆家。”袁玉君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
孙沐茵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林薇,第一次理解阿薇姐说的代沟,这是两个思想完全不同的人,她不理解母亲为什么把嫁人当成这么严重的事情,更难理解林薇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一个人真的能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活着吗?
人言可畏不是说说而已。
“安啦,伯娘,让人念念又不会少块肉,这种事不值当生气。”
林薇倒不是一点都不生气,人都是有脾气的,一直被造黄谣,就像是看到馒头里裹苍蝇,吃不死人,恶心人。
很快地,又一条离谱的消息流传开。
说林薇的情.夫是福升的董事长沈觉,沈觉是费里德.罗恩的中文名,他在香江的媒体一直都是用中文名,罗恩这个名字反倒用的少。
报道说因为林薇翅膀硬了,嫌他年纪大,一脚把老头子踢开,对方因爱生恨,所以才会对林薇一直下死手。
这还不算完,还有更劲爆的版本,说秦书海(弗里德)是沈觉(罗恩)的私生子,两父子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父亲为了断了儿子的念想,所以快刀斩乱麻要杀了林薇,免得破坏他们父子关系。
再后来,还有说林薇是沈觉老情.人的孩子,老董事长知道自己情.人背着他生子,戴了绿帽的男人勃然大怒,要杀了林薇泄愤。
不是爱看八卦吗?那就要多少来多少,豪门恩怨,父子反目,情天恨海……信不信无所谓,林薇就一个目的,不管对方怎么狡辩,就要落实罗恩想要杀她的事实。
福升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林薇,非要把人逼进绝路?总有点原因吧,这个原因自然可以随意发散,问一句罗恩为什么这么做?谣言的重心自然也就转移了。
消息是越传越离谱,后面就完全不受林薇把控了。
各种版本满天飞。
这种方式,在很多人看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对林薇来说,以前能杀死她的东西,她现在可以直接拿来当武器用,没有这所谓的八百。
她不是第一次吃性别的亏,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福升一直针对林薇造谣,用她女性的身份进行羞辱,林薇现在就把罗恩拉下水,不再让他置身事外,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不过,林薇最近计划着搬出去,福升的没下线刷新了她的认知,如果任他们这样下去,她身边的人就会很危险,孙博然一家难免会被牵连。
她把这个想法和孙沐茵说了。
孙沐茵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在生爸爸的气吗?所以才要离开。”
嗯?
林薇意外,孙沐茵竟然会这么说。
“我为什么生伯伯的气?”林薇反应了一下,“啊……”意识到她这是在说孙博然上次闹着要回去的事情。
林薇笑了:“不会啊,伯伯他也没做什么,他其实有很多可以针对我的办法,但是他连句重话都没说,只是想搬走而已,我为什么要生气?”
孙博然拿着刚出好的试卷上楼,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人的聊天。
孙沐茵轻“哦”了一声,说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气,所以想要搬出去。”
“哪里那么小气?对好人要更宽容啊,伯伯和伯娘都是好人,谁都不完美,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两个思想的对撞,口舌上的争执是难免的……”林薇轻轻地转着手中的笔,眼神有些落寞,“以前我不知道得罪福升会这么危险,真要是连累你们,我就没办法原谅自己了,我搬出去,免得他们再盯上你们。”
“你不用担心这种多余的事情,我孙博然从没怕过这群鬼佬!”
孙博然突然推门进来,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他们算是个什么东西,在中国人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我们孙家没一个怕死的,他们敢来,我就敢和他们搏命。”
林薇吓了一跳。
孙博然看向林薇:“马上就要元旦了,一家团圆的日子,说什么搬出去这种话,到时候扰得大家这个年都过不好。”
林薇这会儿语塞,这时候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把这些洋行想得多厉害,他们的财富都是靠着侵略,疯狂掠夺而来的,就是让只猪抢劫一百年也能抢个猪行出来。”
林薇:“……”
这个比喻有些过于形象了。
孙教授今天有点豪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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