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小声问，“燕子，你跟小芳关系最好吗？你觉得她这人怎么样？”
燕子：“也不算最好，我跟好些人都玩得来。”
“小芳吧，上树她不会，下河她不敢，不过跟她抓知了猴、跳房子啥的还行。”
“就因为这，我才想到钓鱼，要不我自个儿就下河……哎呦！”
说漏嘴了！
花老太就给了她脑袋一下。
“跟你说多少遍，不许自个儿下河！”
燕子：“我知道了，我不敢了！”
不是人老了力气会变小吗，怎么奶打人比原先还疼。
“小芳爱穿裙子，说不上每年都买新衣裳，但也不缺衣裳穿，每回买了肯定要到我跟前显摆。”
“我知道她爱听人夸，就夸几句，也经常跟我一块去小卖部买好吃的。”
这么说，小芳的父母应该确实不舍得狠心到故意把她的头磕破。
问题还是在小芳身上。
花容道，“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小芳的伤不能白受，兴许是谁想陷害我家燕子，还是去大队部打个电话报警吧，叫警察查查。”
“害小孩子比害大人还可恶，村里藏着这样的人，谁都睡不踏实，得揪出来才行。”
都不用使眼色，花老太就会打配合。
“对，吃了豹子胆了，害到我花老太头上，我叫他这辈子都后悔！”
说着就往外头走，看样子是去打电话。
花容已经去电话局登了记，但装电话不仅贵，还得排队，给的信儿是大概月底能排上。
小芳妈妈有点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兴师动众，孩子脑袋血都不流了，其实没大事。
小芳到底才八岁，根本做不到毫不心虚。
要是真能坚持住了叫人看不出来，才可怕。
“花奶奶别，不要叫警察叔叔来抓我。”
花老太走得不快，小芳跑几步就抱住她的腿，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你好好说你脑袋到底咋回事，我就不找警察抓你！”
小芳一直觉得花奶奶很凶，好多小孩都那么觉得，因为她揍她爸爸那么大的人，都一顿胖揍，更别说小孩子了。
“是、是我自己磕的。”
小芳妈妈心疼，“你磕它干嘛？看看流的多少血！要是真磕傻了咋办！”
“我听见你们发愁，害怕抢不上工作。班里小明把小刚推倒，不小心磕破了，小明给他买吃的，小刚就答应说是自己摔的。”
“要是燕子把我也弄破了，说不定就能给你们工作了。”
“班上有胜利村的小孩，他家就有人在饭店上班，多了好多钱买好吃的跟新衣服，我想多要几件新衣服。”
小芳妈妈扬起巴掌，犹豫半天，还是打了下去。
其实不疼，可丢面子，小芳哭得更大声。
“就为了这？你……让我骂你啥好！”
而他们也确实动了歪心思。
别人或许息事宁人，闷头认了，偏偏花容不怕别人骂她，坚决不认。
认了就说明心虚。
八岁不小了，也不算大。
小芳算是心眼多的。
燕子都没那么多心眼，听得仿佛头一天认识小芳。
“别哭了，还不够丢人现眼的，赶紧跟我回去！”
小芳妈妈的脸都臊没了。
“燕子啊，咱往后不跟她玩了。”
花念兰总算说了句中肯的话。
因为她想到了以前的丈夫和婆婆，心眼跟筛子似的人不适合她们。
花老太是个不服老的，主动要求帮忙盯着盖工厂，而且她有丰富的阅历跟经验。
饭店不就是她看着的，盖的多好！
成天拉着花老爷子一起去，一人脖子上挂个塑料水壶。
花老爷子：为啥非要拉他，他没说想去！
到点了，花老太又来喊人。
“赶紧起，那么大年纪哪儿那么多觉，去给花容盯着去！别叫人偷奸耍滑。”
花老爷子：“你说啥，我听不见！”
花老太管你能不能听见，喊不动就拽，她还能背！
怎么都能把花老爷子从床上挖起来。
花老爷子：不开心！
花老太：“给你拿个椅子行不行？去了照样睡！”
花老爷子心说，躺床上跟躺凳子能一样吗？外头也没电扇吹。
嘴上说，“还是老婆子好。”
不夸，给他一大逼兜，他这老骨头扛不住啊！
听说市里又要搞投资交流会，提前一个月，只要是有点名气、有点自信的酒店都报名参加，争抢举办交流会的名额。
冯海平也通知了花容，但他们的饭店位置不好，主营海鲜，肯定不会选他们，干脆就没费劲参加。
不过花容本人很感兴趣。
她要搞紫菜养殖，在村里搞的紫菜加工厂只是小打小闹。
花容更想在市里租下一片厂房。
希望来点优惠政策。
花容是跟吴辉一起去的，吴辉特地开着黑色小轿车来村里接她。
“我让秘书整理了目前市里还没被租用的地块资料，你可以看看。”
“谢谢。”
吴辉自己不需要，肯定是特地帮她弄的。
有地图，还有详细的文字描述。
花容差不多能想起大概位置。
地面上有建筑的要盖厂房涉及到拆迁跟赔偿，花容玩不动，她只关注原本就是厂房，但被荒弃了的。
还要确定这些厂房的所属权目前在哪儿。
以及本就是荒地的，跟药厂一样。
一直看得到了酒店，花容心里大概有了盘算。
吴辉没让门童帮忙，自己停好车。
“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现在的交流会跟前几年不一样，跟外国人学的，都流行带女伴。”
“我秘书都是男的，别的女性员工也不想带，工作归工作，并不想有工作以外的牵扯。”
吴辉的婚事到现在还没眉目，也是个正派人，不乱搞男女关系。
也因此花容跟他走得算是比较近。
“就是咱俩这衣服不太搭配，总不能叫我临时去买唐装？我们那，上了年纪的比较爱穿那个。”
花容穿的依旧是花晓做的淡青色绣着竹子的旗袍，头发直接用光滑的木棍挽起来。
要不是花老太说太容易被看出来，她都想用筷子。
早知道那块玉就不都做玉瓶，磨两根玉簪，不用有什么雕刻，好歹是玉的。
“西装也好啊，我觉得挺好。我倒觉得是我占便宜，吴总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我却成了头一个跟你一起参加酒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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