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花容只能侧头躲开。
刘月撞在自行车上,试卷撒了一地。
“你该死,害了我妈,还害了我爸,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是班里最受人喜欢的女孩子,被人看笑话的也是花晓!”
相比起来,她现在更恨花容。
为什么要那么多管闲事。
她妈跟哥哥都要坐牢了,爸爸也不是副主任了。
一家子都成了家属院的笑话,刘月这几天根本没回家,在外头东躲西藏,就是不想回去被人喊坏人的女儿。
她每天抽一点血、每天抽一点血,原本是为了报复全班的人,把它们撒在不起眼的地方。
临近高考,发现自己也得了脏病,多有意思啊!
不能只她变成笑话,所有人一起笑才行!
但现在刘月顾不得了。
她举起针管,疯疯癫癫又朝花容冲来。
“你干什么呢!”
学校看门的大爷发现不对,就想出来阻止。
“别过来!”
花容猜到了针管里的是什么。
自己好歹身体灵活,万一大爷被扎一下,年纪大的人大多抵抗能力下降,感染上就麻烦了。
刘月没什么技巧,完全靠着蛮劲在拼。
而且只要擦伤、弄破皮肉,跟全身是毒也没什么区别。
她自信满满,扎不到就抱,抱住花容弄破自己、也弄破她的皮肤。
刘月打听过了,花容学习、特别好,甚至超过董国昌考了全年级第一。
这样的人要是得了脏病,更有成就感。
下课铃声响了。
花容心道不好。
有学生发现了她们,招呼同学过来看。
“是刘月,天啊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怎么成这样了,离她远点!”
好在没人往跟前凑。
花容瞅着机会,一脚把刘月踹倒,正要上前制住她,却突然有人从后面撞上来。
感觉到不对劲,花容躲开,但还是被撞到肩膀,从肩膀那擦了过去。
“哎呦!”
董国昌惊恐得摔在地上,就摔在刘月不远处。
刘月朝他举起针管。
董国昌脸都白了,啊啊叫着四肢并用,翻滚着爬了开去。
以往年级第一的形象全无。
花容利用这点时间,终于解开针灸的皮扣,随便抽了一根,朝着刘月手腕甩去。
刘月吃痛,啊得叫了一声,花容终于有机会扑上去,捏住她的手腕,针管掉落。
用脚踩住针管,再一个过肩摔,单膝跪下,用膝盖抵住刘月,压着她在地上动弹不得。
“都围在这干什么,赶紧回去上课去!”
校长跟李老师慌慌张张跑来,驱散了看热闹的学生。
董国昌也混在人群里走了。
“花容,你没事吧!”
花容不敢松开刘月,针管虽然被她踩住,但她自己就是个移动的血包。
万一想不开割出个大口子,往人堆里撒血,看热闹的同学真是倒了大霉了。
“没事,赶紧报警吧。”
唉,又得麻烦周叔叔了。
她好像给他们县的派出所,添了不少公务。
“对,是得报警!刘月啊刘月,我原先还想着多注意注意你,努把力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结果你怎么这么糊涂!”
不好好学习闹出那么多事,得了脏病不去好好治病,还想报复同学。
学习不好可以努力,也可以学门技术毕业了有钱赚,心要是坏的,当老师的可真是没办法了。
刘月害怕了。
“不要报警,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嘴里求着饶,低垂的眼皮满是恨意。
花容这种好学生她再了解不过,只要求求软,肯定能原谅她,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我妈、我哥已经坐牢了,全家只剩下我跟我爸,我已经够惨了,我上个月刚满十八岁,不想坐牢!”
边说边抽噎,可怜兮兮。
李老师就露出了不忍之色。
花容却没有半点动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杀人偿命也是一样,干了错事就得接受惩罚。”
相反,听说她已经十八岁了,花容还挺满意。
如果因为她是未成年只批评教育几句就放出来,又暗戳戳想干点什么,花容才要气得呕血。
“我都认错了,也够可怜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你学习那么好,怎么能那么狠心,好人不是你这样的!”
“不是我这样的,难道是你那样的?少废话,我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多危险。”
不管刘月再说什么,花容都不再回复。
发现自己挣扎不动,就开始可怜巴巴的哭。
李老师张了几次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出来。
直到周建国带人来了,把刘月死死抓起来,她才破口大骂,狰狞恶毒。
李老师这才庆幸自己没多劝。
“刘月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校长:“犯了错就得受惩罚,花容做得没错。把刘月抓起来,也是免得她做更多错事。花容啊,你没被她伤着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花容用手帕捡起针管,跟刺过刘月的银针一起包起来,这些要回去仔细处理,不能随便扔掉。
“没有,不用了,我师父就是很厉害的大夫。”
校长跟李老师再三关切,才放花容离开。
花容回头看了眼学校。
刚才董国昌撞她的那下,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看你爷爷给做的桌子还成吧!往后这就是专门给你们学习的,省的在屋里的小桌子上挤!”花老太把大圆桌摆在堂屋里。
花老爷子学了点木匠手艺,以前不许做生意,就用粮食当工钱,给人做木匠活。
年纪大了,也不怎么做了,只零星捣鼓点东西。
现在又研究上了木雕。
夫妻俩的房间里摆了不少木雕做的小鸟、小狗什么的。
要不是花老太发话,花老爷子根本不做桌子这样的大件了。
大圆桌三个人用得宽敞,还能堆不少书放上头。
等将来花容考上大学,也可以当饭桌用。
花容很喜欢。
她要给花晓跟叶久安讲题,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把她夹在中间,总觉得自己像夹心饼干里头的心,要被挤融化了。
把书搬到桌子上,招呼叶久安,“过来啊!”
站那干嘛。
叶久安盯着桌子,仿佛它是他的仇人。
“我喜欢屋里的桌子。”
那是个小书桌。
花容:“那也行。”
叶久安嘴角翘起。
她却又接着说,“那你自己用那个桌子,我跟花晓用这个。”
叶久安:“……”
最后他还是用了大圆桌。
它也太大了,伸长胳膊才能碰到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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