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周玉强那边打来电话,告诉了他一些具体情况。
原来,胡利来所说的两界山,其实是在缅甸地界,准确的说,是离那个被世人称做金三角的地方不远的某片地区。
但是这个两界山是一大片山区的古称,而且是统称,如今这一片山叫做乌努山区,其范围非常之广。
至于胡利来所描述的山顶刻着“两界山”三个字的那座山,实在是查不到任何资料,只有实地去寻找了。
在电话中,周玉强询问了他的时间安排,并且表示说,如果他时间上没有问题,那么还是希望能尽快起程去缅甸,毕竟那个孩子太小,家人很着急。
其他的感谢之语,自不必多言。
胡利来这次为周大哥办事,也是尽心尽力,他表示当日就可以出发,稍后打个电话向公司请个假即可。
因为事态紧急,周玉强已订好了机票,而且就是今天上午十点多钟的航班,由申江市国际机场直飞缅甸曼德勒机场。
一切既已安排妥当了,胡利来把应用的行礼之类收拾好,便打车去周宅。
在出发之前,大家得碰个头。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是简简单单装了一个行李箱,无非一些衣物和应用之类。
到了周家,那边也早已准备妥当,周玉强指着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向胡利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弟,周玉发,他经常在缅甸那一片跑生意,对当地算是熟悉,此行让他陪着你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安排,胡利来自然是同意的,他伸手和周玉发握了握手,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没有过多的寒暄,周玉强便送二人出门坐上一台黑色的奔驰小车,直奔申江机场。
这里有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这回胡利来不使用遁法之类的法术呢?坐飞机何其的麻烦?
原因嘛,其一,缅甸距离本地路程太远,遁法达不到那么远的距离。用飞腾术的话,胡利来又完全没有把握,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正经用过此法。第二,周玉发这个人,生得又高又胖,体重不轻,恐怕用法术很难带的动他。而且因为预计这次行动恐怕时间会比较久,所以他又带了一大堆行李,这些行李又是遁法带不走的,毕竟不是贴身之物。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施展法术这种事,一点也不能惊动他人,万一被人们看到,引起了什么动静,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综上所述,二人只有选择搭乘飞机。
好在二人同行很是愉快,这个周玉发是个自来熟,别看他年纪不是太大,却十分的见多识广,而且他又很的健谈,一路上唠唠叨叨,谈笑风生的,很快就到了机场。
俩人办好了各种手续,登机后,便舒舒服服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待飞机起飞之后,周玉强向空姐叫来了点吃的,吃饱之后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又靠在椅子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到他们醒来时,飞机已经降落在曼德勒机场。
下机通关,出了机场以后,两个人坐上大客车,又转了一趟中巴车,终于来到了这个叫做勒腊的小城,根据周玉强提供的线索,那个乌努山(即两界山所在之山区)就离这座小城不远。
好在此地人多半都讲的是汉话,胡利来也能沟通,不过要是碰到说缅语的情况时,则需要周玉发出场了,他在缅甸行商日久,会一些缅语。
在城内找了一个还算精致的宾馆住下以后,安置好行李,两人下楼来到前台。
“你好,美女,我想打听个事,你知道有两界山吗?这山在什么地方?”
周玉发是见人熟的性格,他就像个老朋友似的嬉皮笑脸的问前台接待小姐。
“两界山?没有听说过啊,我不知道,先生。”
这位前台接待是个二十几岁的窈窕佳人,她职业素养不错,神情和语气都很得体。
“那么,美女,有没有可能你碰巧知道有谁知道这个地方,你帮我问一问那人,我一定会重重的感谢你的!那个,你晚上有空吗?可否请你吃个霄夜?”
周玉发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他这段话仿佛是绕口令,听得站在身后的胡利来直摇头。
美女依然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但是这次显然认真了一些,她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我会帮您打听的,等问到了,我就给您的房间打电话。霄夜的事就免了,我要减肥的呢,所以夜里不吃东西。”
周玉发对这个回答不是太满意,但是他又不能太过分,只好转过头对胡利来说:“这边就先让她打听着,你还没有到过这异国他乡吧,我先带你出去转一转,游玩一下,顺便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两界山在哪里。”
胡利来也没有什么头绪,同时他觉得周玉发讲的也确实有道理,便随他一起出了酒店大门,朝街上走去。
二人前脚出门,后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身穿黑色汗衫的精壮汉子,悄悄地尾随上了他们。
这个人除了有点长相凶恶以外,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胳膊上一个奇怪的骷髅头纹身,显得特别的诡异。
胡周二人一路东游西逛,看到有合适好说话的人,就上去打听两界山的方位,可是这小城里的人,竟然都不知道两界山在哪里,他们只知道乌努山区很大,大小山头很多,却并不知道有哪一座山叫做两界山。
两个小时走下来,周玉强有些口渴有些累。
胡利来倒没什么,实际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累这个字的感觉了,不过此地气候温暖,走了这么久的路,倒也是觉得有一点口渴。
其实对于当下的胡利来而言,这口渴也仅仅只是个感觉而已,理论上,以他这个时候的道行,已经可以不用喝水不用吃饭,仅靠着吸取空气中的水分与天地精华也能生存。
这便是所谓的辟谷。
但是辟谷并不是一种享受,甚至可以说那滋味并不好受,好比说一个人可以靠喝营养剂活着,但并不能说他很喜欢营养剂,非要不吃饭而去喝它。要知道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美味。
胡利来他毕竟还是人,而人不仅仅要生存,更需要享受。
什么是享受?比如在口渴之时能喝到一大杯美味的饮料,这就是一种非常大的享受。
前面不远处有个榨甘蔗汁的小摊,周玉发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大步走过去。
“老板,给我榨两大杯甘蔗汁,要最甜的那种。”
小摊的老板接到生意,开动机器,往里面扔了几节粗大的甘蔗,机器的出汁口很快流满了两大杯。
“一杯10块,两杯一共20。”老板用不太纯正的普通话说道。
周玉发接过来,递了一杯给胡利来,就开始喝起自己的那一杯来。
他一边喝,一边从口袋里掏钱递给摊子老板,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一个穿着黑色汗衫的人,悄然从他旁边走过。
此人经过时做了一个缕头发的动作,他顺势把指甲轻轻一弹,就有两颗小白芝麻样的东西,分别弹进了二人的杯中,动作之快和准,令人毫无觉察。
胡利来没有看到这个事,他远道而来,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并不觉得有谁会暗算自己,所以一点也没有注意这些极小的细节。
很明显,他还是缺乏江湖经验。
周玉发本来倒是很有江湖经验的人,他孤身在外时,向来是有所防备的,然而那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超出了他的经验范围,因此他根本没有看见。
甘蔗汁真的很甜很美味,两个人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一点都没剩下。
这时天色已经傍晚,眼看就要进入夜幕,他二人没有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开始溜溜哒哒的往回走。
往回走时要快不少,比来时那种边逛边走快的多。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已经回到了宾馆的客房中。
两人在各自的房间洗完了澡,周玉发又打电话让大堂送来些菜和酒,邀胡利来一起吃饱喝足之后,各自睡下。
这一天鞍马劳顿,周玉发很快鼾声大起,而胡利来呢,与其说是在睡觉,倒不如说他是在神游太虚,是一种修行的状态。
在真元运行两个周天之后,胡利来觉得灵台越发的清明,他几乎感觉自己快要和天地融为一体了。
就在此时,隔壁周玉强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声,紧接着,又听见周玉发的声音大叫:“啊……我的头好痛啊!”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胡利来暗呼一声不好,连忙穿起衣服,去敲隔壁周玉发房间的门,但是无人回应。
他想踹门,转念又觉不妥,便飞速跑下楼去,让前台小姐拿钥匙来开门。
这时前台已换班,不是入住时的那个女接待员,而是另一名微胖的姑娘。
听说有事,这姑娘连忙拿起钥匙随着他跑上了楼。
没料到,才刚刚打开房门走进去,她便嘤咛一声,软软的就倒在身后胡利来的怀里。
胡利来还以为是美女要投怀送抱呢,再定睛向房间里一看,把他也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周玉发,只是有一个穿着周玉发睡衣的东西趴在地板上,正瞪着绿光直冒的眼睛看着门口。
是的,那的确是个东西,而不能叫做人,因为它完全没有人类的模样。
那东西虽然有手有脚,而且穿着周玉发的睡衣,但是它的头却不是人类的头,那是一个比人头还略大一点的蛇头,而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是布满了黑光粼粼的鳞片。
此刻,这么一个人不是人,蛇不是蛇的东西,正趴在地上,仰着头,用它那冒着绿光的眼睛直直的瞪着胡利来以及他怀里面的美女。
它嘴里一条细长分叉的舌头,在不停的伸缩,在探测来者的气息。
胡利来身后面几个闻声来看热闹的房客,目睹了这一幕,吓的各自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锁好了门再也不敢出来。
胡利来看着那东西,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弄不明白这间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本能的感觉到,趴在地上的那个东西很可能就是周玉发,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当他正在考虑对策时,那东西却猛然前窜,照定着胡利来怀中昏倒美女的大腿就咬了过来。
胡利来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倒是很识滋味,挑准了这一块最肥美白嫩的肉下口,不过这里岂是能给你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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