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随便找了个理由草草把妻子下葬,还没过头七,就去找陆安然献殷勤。
这种事情绝不是个例,只不过是故事中的一个缩影。
这年头城里人才提倡婚姻自由,在农村也就比盲婚哑嫁强了一点。
男女经过媒人介绍,会见一面,互相看中了,就来看看家,了解一下男方家的经济状况。
反正村里贫富差距也不大,差不多就能把婚事定下来,然后就结婚生孩子。
好多男人娶媳妇并不是出于喜欢,而是觉得光棍汉的名声不好听。
在他们心里“光棍”是一个特别贬义的词,是对一个男人外貌、能力、家境的全盘否定。
凭心而论,院子里的男人基本都是五官端正,有的长相还算得上是俊朗,毕竟是女主的舔狗,要是太磕碜,怎么能衬托出女主的洁白无瑕呢。
这些男人在农村相亲市场上都属于抢手货,肯定还会有不少女人往火坑里面跳。
林红红眼睑微垂,无可奈何地看向周重山:“这些人你都叫得出名字来吧。”
周重山点点头。
“把名字都记下来。”
写好名字之后,林红红拿着笔记本直奔公社。
老书记毕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了,嗅觉灵敏得很,走到林红红面前陪着笑:“红红,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也在里面,要不然给我个面子。”
“叫什么?”
“张顾家,张念国。”
“还真是好名字。”林红红旋开钢笔,在名单上划了两道。
“谢谢,谢谢,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那两个小兔崽子。”
“不用谢。”
老书记还热情地把林红红引进了公社广播站。
广播站里一个齐耳短发的年轻女人在念报纸,很标准普通话,字正腔圆,长得也很精神干练。
“胜男,你先去歇着。”
短发女人笑了笑,把位置让给林红红。
林红红摊开名单,不经意问了一句:“她姓什么?”
老书记把有线话筒递过去:“姓蓝,就蓝天白云的那个蓝。”
刺啦一声,钢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开一条长线,下面的好几张纸都破了。
“那小姑娘可能干了,跟名字一样,一点都不输男人。”
林红红笑了,是了,她就是因为太好强,才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一个孤儿,相信凭借着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一定会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可她死的时候,她的丈夫还抱着别的女人。
蓝胜男就是那个一尸两命的孕妇,因为特殊的姓氏,林红红记得很清楚。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门反锁,清了清嗓子开始播报。
“各位父老乡亲请注意,如果你们家有待嫁的女儿,或者亲戚家有适龄的闺女,下面提到的男人一定要避开,这些男人都喜欢来插队的陆安然。”
说完她对着名单一个个念:“孙大山……刘志全”
还没念一半,外面就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明显是那些舔狗找上门了。
不过周重山也不是吃素的,还有李世通也帮忙打下手,老书记也紧急调派来了一支民工武装队,才算是把这场暴乱压下来。
老书记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心潮澎湃了,好像又回到年轻那会。
“……张顾家,张念国。名单完毕,请记住上面的人,遇到这些男人,一定要离远一点。”
林红红还没说完,话筒就被人抢了过去,一把扔在地上。
反正之前已经做了很多铺垫,那些舔狗要是在十里八村要是还能找到对象,她倒立洗头。
“林红红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刚刚还跟你说谢谢。”老书记感觉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我也说了不用谢,因为名字我根本没划。”
老书记拿她没办法,瞪了周重山一眼。
“张书记,你别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她,我把她吊在房梁上打,你看如何?”
老书记:“……你当我瞎,你在这女人面前敢大声喘气吗?”
“不敢。”
林红红态度也放软了不少,主动走到老书记面前:“张书记,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些男人为了陆安然疯狂到什么地步,他们其中好多人都在相看姑娘了,要是真的成了,那些女孩以后得日子怎么过?”
蓝胜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信阳毛尖,放在老书记:“老书记,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这道理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老书记用鼻子哼气:“还王子?我都快退休了,那俩不成器的东西算个屁,倒是你,现在已经成为全民公敌了,出门的时候当点心。”
这话不是好话,老书记的语气也不好,可林红红从里面听出了明明白白的关切。
“嗯,我知道。”她乖觉地点点头。
老书记佯装淡定地回到家,还没走到家门口,腿就软了。
还没进门,一个搪瓷碗就破空砸了过来,直冲他脑门。
“李二妮,你疯了是不是?”
“我看你是疯了,你看你今天干的叫什么事?老二和老三以后就打光棍吧,他俩打光棍,你这个当爹的还有脸见人吗?”
老书记没进屋,就在门槛蹲着,抽了一口旱烟:“娶媳妇是各凭本事的,再说了,林红红人家也没说错,你问问他们俩对陆安然有没有想法。”
两兄弟不说话了,明显是默认了。
一直抱着孩子的大儿媳妇开口:“一锅米,吃不出来两种人,何止他们俩,孩他爹对陆知青还念念不忘呢,做梦都喊人家的名字,要不是孩子小,我早跟他离了。”
李二妮拍着大腿:“造孽呦,你再想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我把你扫地出门。”她扭着张老大的耳朵绕了好几圈。
“娘,你别听她瞎说,她就爱争风吃醋。”
“你敢想不让人家说,就知道窝里横,只会对我耍狠,窝囊废一个。”
张老大把手里的汤碗重重砸在桌子上,滚烫的米汤溅到孩子身上,孩子嚎啕大哭。
“张保国,你老早就看我们母女俩不顺眼是不是,好,我走,我现在就走,等陆安然回来人,让她给你生个带把的,你高兴,你们全家都高兴。”
“你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搅蛮缠行不行。”
“我不缠你了,我给陆安然腾地方,就是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够不够你们哥仨分,是不是还要抓阄决定每天跟谁睡呀,三个一起是不是也行呀?”
她猛地偏过头,舔了舔嘴角被打出来的血,眼神带着浓浓的绝望:“离婚,孩子归我。”
李二妮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打人,对着大儿子就是两个耳刮子。
许念念抱着孩子站起来,对着张书记夫妻深深鞠了一躬:“爹、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我知道你们疼我,可今天当着你们的面,他都敢打我,说不定明天就回拿刀砍我。”
回到房间里,快速收拾好一个小包袱:“张伯伯,这是你们送我们的彩礼,都在这了。”
她说完决绝地看向李保国:“明天民政所见,谁不去谁是孙子。”
张家的事情闹得不小,左邻右舍又不是瞎子聋子,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吃了饭,大家都支棱着耳朵听墙角呢。
张保国喜欢陆安然的事情,像是插了翅膀一样穿得飞快。
都还没过夜,已经家喻户晓了。
而作为当事人,张保国则表示:“我没错,谁让他说话那么难听,她这是侮辱陆知青的清白。”
老支书举起烟袋锅就砸在他头上:“我英明了一辈子,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个是非不清的混账东西。”
“好了,你消消气,我看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念念哄回来。”
“哄回来,你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打一巴掌,给个糖就哄回来了,假如你是亲家母,你的闺女在婆家被打了,你当娘的不心疼,你还会让给她回来吗?”
李二妮不说话了,这件事是他们不占理。
“都怪陆安然这个害人精。”
这句话老书记倒是认同,一个女人能吸引三五个男人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像周红红那种长得好的,也能吸引二三十个。
可陆安然来生产队才不过几个月,就能让百八十号男人为她赴汤蹈火。
怎么听着怎么邪性,这放到古代就是祸国的妖妃。
“我告诉你们,你们以后谁再跟陆安然不清不楚,我把他的腿打断。”
张老二瘪瘪嘴:“爹,你说什么呢,我知道我配不上陆知青,可我就是喜欢她,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儿媳妇的,不会让你和娘被邻居戳脊梁骨。”
“切,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挺孝顺?我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你要是不喜欢,就别祸害人家小姑娘,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二妮生了三个儿子没生女儿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她是把许念念这个儿媳妇当亲生闺女看待的。
看着她挨打,自己也心疼。
“我也不着急抱孙子了,你们什么时候把自己心里的位置腾空,再找媳妇吧,不喜欢就别娶,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人家女孩不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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