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大响中,西夏皇宫中一阵地动山摇。
林宇喜道:“成了。”李秋水未捂住耳朵,此时双耳之内嗡嗡直响,大声道:“你说什么?”
林宇指了指通道下面,李秋水会意,率先走了下去。
再次来到冰库门前,只见那铜门早已不翼而飞,里面的冰块也都四下飞散,就连铜门旁的石壁也被炸裂了不少。林宇计算过大门厚度和周围的承受能力,倒是没搞出“塌方”的事情,不然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李秋水。
李秋水脸上立即换上一副温柔恬静的神色,柔声道:“好师姐,你怎么一声不响的跑到小妹家里来了。要是小妹知道了,肯定会会好好招待你的。”
黑黝黝的冰库深处传来一声暴喝:“贱婢,无崖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声音甚是苍老。
林宇听李秋水说过“天山童姥”,也就是“灵鹫宫”的主人,今年已经九十六岁了,大了她十来岁。
“天山童姥”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是因为她所练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每三十年便会返老还童一次。每次返老还童后功力全失,第一次需要三十天才能复原,每一天增加一年功力,第二次则需要六十天。
天山童姥这次已经是第三次返老还童,则需要九十天时间。此功练成后不但威力奇大,而且能青春永驻。天山童姥六岁时开始练此功,那时她内力不深,走火入魔,身材便如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般。
本来她在二十六岁那年,功力已有小成,身材可以恢复正常的,但却被李秋水偷袭,这下永远也恢复不了了。天山童姥一气之下也就划花了李秋水的脸,两人就此结下深仇。
至于李秋水为何会偷袭天山童姥,乃是因为二人都爱上了同门的无崖子。当然这些事李秋水是不会告诉林宇的。
李秋水笑道:“师姐说的是小妹脸上的伤痕吧,不过小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小妹脸上的伤早已经就好了,不信你出来看看。”
她自从复原后就再也没带面纱,而且林宇下来后又点燃了通道内的牛油火把。二人此刻站在亮光处,天山童姥如果要看的话也可以看到。
果然天山童姥大怒道:“上次在雪山顶还见你是个丑八怪,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痊愈了。你以为戴个人皮面具,姥姥就会上当?”
李秋水也怒道:“就算我带人皮面具也比你永远是个侏儒强。”
“林宇,给我进去杀了这个贱婢!”
“小和尚,给我出去杀了这个贱婢!”
两人异口同声,只是口中喊的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林宇闻言,马上苦声道:“小师傅,我是被逼无奈,你可手下留情啊!”
黑暗中也传来一个男声道:“施主,小僧也不想与你动手,不如你再劝劝师叔她老人家,不要再杀师伯,大家化敌为友,和和气气,团团圆圆如何?”
两人在明,两人在暗,明处的人自然不敢贸然进去。
林宇小心翼翼的慢慢走向冰库,道:“要不你也劝劝童姥前辈,我这里有一颗‘造化重生丸’,服了以后可以恢复以前的样貌身材。”
黑暗中那苍老声音道:“世上真有此奇药?”
林宇此际身形已没入黑暗中,说道:“你没见李前辈脸上的伤都好了吗?就是敷了我的‘祛腐生肌膏’……”
“叮,主线任务发布:冰释前嫌。目标:使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二人化解仇怨。注意:二人中有一人死亡,则任务失败。任务失败扣除当前所有技能。”
林宇暗道系统又来捣乱了,但是是主线任务,又没办法拒绝。
李秋水听到这里暗想林宇有时候还真神神秘秘的,说不定还真有那什么“造化重生丸”,当即斥道:“林宇,你在叽叽歪歪什么,快替我杀了小和尚。你不是想知道‘小无相功’在哪里吗?只要你今日助我杀了贱婢,我就将‘小无相功’传于你。”
林宇一惊,道:“当真?”
李秋水道:“不错,而且我还告诉你,‘天山六阳掌’秘籍就在那贱婢身上,只要杀了他,你也一样可以得到。”
天山童姥道:“林小子,别听那丑八怪的话,只要你相助姥姥杀了那贱婢,姥姥答应不但传给你‘天山六阳掌’,还将‘逍遥折梅手’,‘唯我独尊功’也一并传授于你。姥姥说过的话绝无虚假,小和尚就是例子,不信你问他。”
那男声道:“姥姥说的确是实言。”
就在此时,李秋水忽然一声轻叱,抬手打出一道掌风,一点火星忽然亮起,跟着落在冰块上居然燃了起来。
原来李秋水忽然记起,这冰库中的冰块都是用棉花裹住保存的,这才掷出火折子,用掌风点燃。
棉花本来就干燥易燃,这一发不可收拾。
林宇忽然看见左前方有一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年轻和尚,大约二十三四的年纪,估计由于在冰库中数十天未修理,头上已长起了寸厚的头发。脸型瘦削,有些苍白,厚厚的嘴唇,边上有点小胡须,总之颜值不是很高。
李秋水借着火光已看见身穿童子小衫的童姥,手中长剑一挥,已刺了过去。
那和尚见状,飞身挺掌去救。李秋水喝道:“拦住他!”
林宇抽出腰间“光华剑”,只见一阵五颜六色的光芒闪起,一道五彩剑光如匹练般斩向和尚腰间。
和尚感觉到危险,侧身避过。林宇笑道:“小师傅,你不出手,我也不出手,如何?”
此时李秋水长剑已到,童姥不能无视,只好中断修炼,起身拍出一掌,将长剑荡开。
她已恢复九十五岁的功力,暂时中断倒也无大碍。不过若是等她行功完毕,内力又会翻上一倍。李秋水就是知道这点才及时出手的。转眼间二人掌来剑往,斗得好不热闹。
林宇看着那小女童只有一条右腿,但跳来跃去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心底正暗暗称奇。却听和尚道:“师伯被师叔斩断一条腿,时间一长肯定不是师叔对手,小僧要去帮师伯,小施主,希望你不要阻拦。”
林宇道:“我答应过李前辈要牵制住你的,只要你不出手,我就不出手。对了,不知小师傅法名如何?”
和尚道:“小僧虚竹……那个虚竹子,既然如此,那小僧得罪了。”
林宇奇道:“法名后面还加个子的么?”
却见虚竹子一掌击来,一股猛烈的火热罡风扑面而来,想起李秋水说过这小和尚内功深厚无比的话,顿时一凛,“凌波微步”踏出,手中长剑“秋水剑法”滚滚而出。
虚竹子内力纯厚无匹,一掌掌打出猛烈的罡风。此时整个冰库的棉花都已点燃,在掌风影响下更是烧的更快,冰库中的冰块也随之融化,地上已积起厚厚一层水。
童姥边打边骂:“蠢和尚,那小子内力远不如你,你用‘天山六阳掌’就可以了,干嘛又用‘逍遥折梅手’。”
“这一掌又慢了半拍,穴道也打歪了,气死姥姥了。”
…………
李秋水却笑吟吟道:“林宇,就是这样缠住小和尚。”又道:“师姐,你也太没眼光了,怎么找了一个这么笨的和尚,光有天级中阶那么深厚的内力,却连一个地级的都打不过。”
童姥大怒道:“贱婢,林小子时间一长肯定不是小和尚对手。”
李秋水道:“那也得要你能撑到那个时候啊。”
手中剑势忽然大变,刷刷刷连刺三剑,童姥不及应付,只好后退,哪知独脚踩上一小块碎冰,顿时向后仰去,李秋水趁机在她独腿上刺了一剑,童姥吃痛,一掌拍在地上,借着掌风,向后掠去,靠在一根柱子旁。
虚竹子见状大惊,喊道:“师伯!”呼呼拍出两掌。
这两掌用出了他全身内力,方圆一丈内全是凛冽劲气,林宇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得。虚竹子趁机腾跃到童姥身旁。
童姥啪的一掌扇在虚竹子脸上,怒道:“蠢材,都是你太蠢让姥姥又中了那贱婢一剑。”
虚竹子脸上顿时红肿起来,不过他也不分辨,只道:“师伯,你的伤没有大碍吧。”
童姥此时已封了几处穴道,止住流血,虚竹子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撒在童姥伤口处,又撕下一角衣襟包扎好。林宇见他手法熟练,显然没少做这种事。
李秋水此时居然没趁机偷袭,娇笑道:“师姐,你仔细看看,我脸上戴人皮面具了吗?”
此时,冰库中积水已过大腿,四人都站在了冰块之上。
童姥借着火光向她脸瞧去,见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果真是治好了伤痕,而且肌肤比起从前貌似还光滑了不少,人皮面具再精致,也达不到这个效果。
当然他并不知道林宇兑换空间的事,兑换空间的面具可是十分逼真的。
但她仍是说道:“无崖子都已经死了,在他死那一刻他心目中的你仍然是个丑八怪,就算你现在回到十八岁,他也是看不到了。有个屁用!”
李秋水原本是想气气童姥,但没想到反倒被童姥气得全身发抖,手上发力,长剑上蓦然亮起一层青光,大怒道:“那也比你这个矮子侏儒强。”
童姥惊道:“青芒剑气,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小和尚快躲开!”
虚竹子也感觉那青色剑芒充满了威胁,当即抱起童姥跃开。
林宇也感觉到那道剑气给人一种心悸的窒息,只见李秋水右腕翻转不停,一张青色剑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罩向童姥方向。
虚竹子跳跃不停,那剑网居然也跟进,每遇到冰块杂物便减弱一分。直到虚竹子后掠五六丈后,那青色剑网才消失不见。
林宇暗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好像威力也不大啊,但是刚才为何会给自己那种感觉呢。
虚竹子逃脱后,伸袖擦了一下汗,感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没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生死一瞬间的紧迫。
李秋水施展出此招后,也顿了一顿,胸脯不住起伏,想必也消耗了太多的内力。
“嚓嚓”轻微的响起,开始众人都没觉得。但不一会儿,虚竹子与童姥适才站立之地,所有物体全部发出嚓嚓嚓嚓声响,而且声响越来越大。“轰轰轰”几声大响,碎冰粒四下飞溅,那一片地方全部与水面持平。
林宇,虚竹子二人眼见此景,全都瞪大了眼睛,李秋水刚才那一剑太厉害了!
便在此时,所有棉花即将燃尽,火光越来越弱。
童姥轻声在虚竹子耳旁说了几句,虚竹子抬起头,猛地向李秋水跃来,童姥一扭身,已到虚竹子背后,两手搭着他双肩。
半空中,虚竹子双掌一搓一扬,左掌一道阳刚之气,右掌一道阴柔之气,阴阳两股气息相互纠缠,化为一条龙形气劲,旋转着击向李秋水。
李秋水刚才那一招“青芒剑气”消耗甚大,还未彻底调匀气息,眼见龙形气劲袭来,“凌波微步”展开,身子如游鱼般滑开,口中道:“这一招‘阴阳交错’倒使得勉勉强强!”
但猛然间又是一道龙形气劲从后击来,李秋水勃然变色。童姥哈哈笑道:“那我这一招‘阳奉阴违’又如何?”
“给我破!”一声大喝响起,一团太极图案蓦然挡在李秋水身后,那太极图不停旋转,将童姥那招“阳奉阴违”的掌力尽数卸掉。
童姥眼睛一眯,道:“这是什么武功?”林宇吐出一口浊气,道:“太极!”正是他在李秋水腹背受敌时使出了太极拳中的“乱环诀”。
李秋水趁机跃开,童姥喝道:“小和尚,快追上去,不要让她俩拉开距离。”
虚竹子闻言,运起童姥所授绝顶轻功,沛然的真气充满全身,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就在这时,最后一点棉花也燃尽,冰库中突然一片漆黑。但听黑暗中传来“啪啪啪”的对掌声,李秋水斥道:“贱婢真卑鄙!”
童姥哈哈大笑:“谁叫林小子内力太低,你也可以叫他来帮忙啊。”
由于童姥与虚竹子这两个多月来天天在冰库待着,又相互拆招喂招,对于黑暗中战斗经验比李秋水多出许多。李秋水一时不慎,被虚竹子一阵抢攻,欺近身来。
童姥所持自己与虚竹子内力加起来比李秋水高出许多,竟然直接与李秋水比拼起内力来。李秋水发现童姥阴谋已是骑虎难下。
这比拼内力与平常打斗大不相同。平常打斗,打不过对方,可以退后逃跑。但内力比拼却是短兵相接,谁先后退谁就倒霉。倒是和拔河比赛差不多,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李秋水一对二自然大处下风。但虚竹子老实本分,他帮助童姥不过是因为童姥功力未复,李秋水又一直追杀她。现在童姥要杀李秋水,他又觉得李秋水处于弱势,于是便不肯输出内力了。
但后面童姥的内力又源源不断涌来,前面又有李秋水功力,他夹在中间两面受敌,只觉胸中压抑非常,要被挤爆一般。
此时他体内被无崖子灌注的“北冥真气”猛然逆行,竟反而将童姥与李秋水的功力吸收过来。
这自己输出内力,与被人吸走感觉自是大大不同。就好比一个人受伤后自然流血,与被人拿针管吸血是一样的道理。
童姥与李秋水都是武学大家,发现后自然都想脱离来自虚竹子的吸力。但此时虚竹“北冥真气”一被引动,除非内力修为大大高于他,否则如何能脱离开。
李秋水忽然想起林宇,忙道:“林宇,你过来拉开我。”
林宇黑暗中不能视物,此时正严阵以待,以防遭到偷袭。不过只听到几下掌声后,再也没有任何声响,心下正在猜疑,闻听李秋水言语,只好辩明方向,伸手来拉。
但他手掌一接触李秋水肩上“肩井穴”,猛觉内力急速外泄,”北冥神功”自行护体,已然运转开来。他左手又拍在李秋水背上想借力撤回右掌,但恰好又拍在李秋水“至阳穴”上。
虚竹子“北冥真气”原本因为机缘巧合,得自童姥师弟、李秋水师兄无崖子,他本身并没习过”北冥神功”。
此时林宇”北冥神功”自动运行,带动虚竹子体内的“北冥真气”,就好似离家许久的浪子,猛然看到了老家,自然是欣喜异常,一股脑向林宇这边冲来。
但“北冥真气”一生又只能转换一次,这“北冥真气”原本属于无崖子,现在已转给虚竹子,自是不能再转给第三人了。
林宇的”北冥神功”想吸来虚竹子的“北冥真气”,虚竹子的“北冥真气”又死活不愿,这样二人就开始“拔河”。
李秋水与童姥二人未习过”北冥神功”,但因为与无崖子同属一门,内力自然又有相通之处。在林宇和虚竹子的吸力下,身上的内力源源不绝喷涌而出,偏偏二人又无可奈何。
林宇内力修为大逊于虚竹子,时间稍长,便觉力不从心,感觉内力又似要脱体而出,便在此时,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力量将林宇全身经脉逆转移位,丹田中升起一股泊泊然绵绵然的气息,那气息迅速流窜全身,最后归于头顶“百会穴”。
林宇身子忽然身不由己的倒转过来,但手掌还是一手贴在李秋水“肩井穴”,一手贴在她“至阳穴”。
林宇忽然记起,自己现在动作不是“易筋经”中的一副图画吗,难道刚才丹田那股内力是“易筋经”产生的?
这一存想,立即又想到”北冥神功”称“膻中穴”为人体“北海”,所有吸收和修炼的真气都储存于此,和天下所有武功心法都不一样。由此又可以说“膻中穴”为”北冥神功”的丹田也不为过。
而“易筋经”则又不同,被称为天下武学基础,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而且“易筋经”的修炼之法则是从脐下三寸处“神阙穴”附近起始,可以说此处被称为“丹田”也说得过去。天下武学也大都如此。平时人们所说的“丹田”也都是指脐下三寸处。
想通此节,林宇忽然想到要是将这两处“丹田”合二为一,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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