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乱神道君
天外天世界，乱神山。
这里是截天道乱神道君、绝世剑魔的道场。
这里的山形，宛若一只展翅盘卧的神凰，悬崖峭壁，仿佛片片的翎羽，似有剑气暗藏。
树木苍翠，山气清佳。
“咻！”的一声，一道斑斓五彩的流光闪过。
艳绝剑光带着通天道人，来到神凰心脏处的一座绝高峭壁之前。
那峭壁宛如一座极大的剑锋，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千余丈处，横生出一块巨石，似一个平台，平台上光秃秃的，草木不生，其后方有一座形制简单的洞府。
平台与洞府的四周，都密布深浅不一的剑痕，极目远望，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但是靠近一看，遍能感受其中磅礴的剑意……
无数的剑横组成一种滔天剑势，若有轻越雷池者，恐有不测之祸。
剑光悬停于平台，现出两道人影。
一个正是惊魂稍定的通天道人。
另一个则是玉发披肩、仙姿绝貌的剑魔。
她的一对剪水神眸，似笑非笑地与通天道人相望，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通天道人不敢怠慢，拱手恭敬施礼道：“弟子魏尽欢，拜见乱神道君。”
乱神道君深深看了他一眼，盈盈轻笑道：“你为曹师的化身，我亦为剑魔的化身，你我也不算陌生人，大可不必如此见外。”
通天道人心中一紧，而后长长叹息一声，暗道：果然，自己只是一道化身的秘密，在这种合道大能面前，完全没有隐藏的可能。
本想在截天道内低调行事，混一些上乘传承，完善自身冥河正法，不料计划不如变化，意外连连。
这才一日功夫，就泄露了身份……
“道君言重，曹某不敢担当‘曹师’之名，还请收回此言……”通天道人一拱手，态度恭敬。
再遇这位“鹿轻眉”，他可不敢再以当年的“小妮子”视之，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已是货真价实的绝世剑魔，截天道合道境界的道君。
二者的地位，有了天壤之别。
现在，他还摸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性情，若敢拿腔作势，自认是对方的“师长”，怕是要倒大霉，后果不堪设想。
乱神道君淡淡一笑道：“为何担当不起？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我的师徒名分可是真实不虚的。”
通天道人闻言心脏骤停，这位不会是十分在意这段“黑历史”，打算做些什么，想掩盖这些吧？
他按下心绪，一脸正色道：“当年曹某传法于道君转世身‘鹿轻眉’，不过是举手之劳，道君离开前已为我讲道一场，已算是重礼相酬，两不相欠，我绝不敢托大，再当担‘曹师’之名。”
乱神道君笑了笑，道：“伱不必如此紧张，这一世我为鹿轻眉，你是引我入道的师长，这种传道之恩非比寻常，我岂会害你？”
“况且，我还有一件重宝，似乎是落在了你身上……”
通天道人有些惊疑道：“不知是何重宝？若真是曹某无意间得了，绝不敢私藏，必当物归原主。”
他在脑中，搜刮当年的记忆，实在想不到，拿了对方什么重宝。
乱神道君摆了摆手，笑道：“关于此物，了解太多，对现在的你也没有任何好处，若有朝一日，你能迈入返虚境界，自然知晓那见重宝是何物……”
“当然，等我需要时，自会取回那件重宝，而在此之前，只能先暂存于你那里了。”
通天道人凝神悄悄看她一眼，眼看对方没有任何透露的打算，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的疑虑。
定了定心神，他拱手问道：“此番道君领我入乱山神，不知所为何事？可是要收魏某入门下？”
乱神道君微微一笑道：“这也并无不可。若让你选，想要拜我为师否？”
通天道人一愣。
这位乱神道君已是合道境界，眼前的不过是她的一道化身，就能在诸多大能面前，生生劫走自己，显然是实力远胜其余道君。
乱神道君的师尊，是截天道道主原始圣君，近仙之人。若自己能拜入她的门下，此界的绝顶传承唾手可得，在教中的地位也能一飞冲天……
细细思索片刻，通天道人还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曹某乃无拘无束的性子，若拜入道君门下，怕是将来会闹出什么乱子，牵连于乱神山……”
“道君的好意，曹某只能心领了。”
乱神道君轻笑道：“只怕，曹师不是担心牵连乱神山，而是担心截天道与剑魔的事情牵连到你吧？”
通天道人被点破心思，有些尴尬。
乱神道君继续道：“你以一具化身拜入截天道，显然是担心受本教的神碑誓言束缚，不愿陷入截天道与诸太上大教的争端，而想置身事外，我猜的可有错？”
通天道人坦白道：“道君明鉴，曹某修为浅薄，如何能参与如此大事？”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乱神道君笑容不变，“闯过无妄海三重天，得了三篇原始真经，成了本教真传弟子，你已身处局中，也有资格过问这件大事。”
通天道人心中一凛，对方的暗示很明显，此番闯过无妄海三重天，成为截天道的真传弟子，这份情报，怕是也入了诸太上大教的耳中，此事造成的影响与麻烦，也会纷至沓来……
一想到日后会陷入大教争端，麻烦缠身，他头疼之余，忍不住问道：“敢问真君，本教为何定要与诸太上大教为敌？听闻原始圣君已有飞升之能，却为了覆灭诸太上大教，选择继续逗留于此界，是真是假？”
乱神道君长叹了一口气。
“原始圣君已达飞升境界，自是不假，但他不是自己选择逗留此界，而是被迫留在此界。”
“被迫？”通天道人闻言一愣。
他想象不到，原始圣君这般人物，谁能阻其飞升。
乱神道君突然问道：“不知曹师步入修行之路，为的是何？”
通天道人认真道：“当然是为了长生不死，超然物外。”
乱神道君又问：“若是有人阻你成道、断你道途，该当如何？”
通天道人斩钉截铁道：“若真遇此辈，我自一刀斩之，无论何人。”
“说的好！”乱神道君赞了一句，敛容正色道：“原始圣君也是见不得他人阻其成道、断其道途，这才要覆灭灭诸太上大教……”
通天道人愕然道：“诸太上大教为何要如此做？”
乱神道君肃然道：“此事，圣君并未言明，只道是飞升的名额有限，且仙路已被诸太上大教把持，我辈若向迈入仙道，必先覆灭诸太上大教才行……”
通天道人心念微乱，难辨其中的真假。
乱神道君转移话题，笑道：“如今曹师已走出了自己的道，确实不用再拜他人为师。”
“何谓自己的道？”通天道人虚心求教。
乱神道君解释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万物运行规律的根本法则，就是道。”
“根本法则？”通天道人若有所悟。
乱神道君笑道：“曹师在无妄海中与虚妄魔物交手，可有感受到什么？”
“那无妄海，似乎有一种神秘的魔力，能将我的所有能力复制，而且推演至更强的境界，让虚妄魔物反击到我的身上……”通天道人顿了一顿，“莫非那无妄海，就是一种‘道’？”
“不错。”乱神道君点了下头，“整座无妄海，都是原始圣君大道的一角所化。”
“这种‘道’名曰‘完全拓印’，可将原始圣君观测到的所有神通，一模一样地还原出来。至于其威能远胜原版，自然是圣君的天资使然，顷刻间的顿悟，就胜过常人的千百年苦修。”
“神碑海、万卷海，也是这种‘道’的一角，截天道的所有门人弟子，无时不刻，都处于圣君的观测之中，不断提升其‘完全拓印’的威能……”
通天道人震惊不已，这样一来，原始圣君的所学，岂非囊括万道？万卷海的所有传承经藏，都能被他融会贯通？
恐怕，这“完全拓印”的法则，已接近了全知全能的境界。
乱神道君继续道：“这世间，原始圣君的‘道’，无法完全拓印的能力，只有其他的‘道’。”
“故而能闯过无妄海的人，必然是掌握了自身独有‘道’，才能击杀其中的虚妄魔物。”
“因此，我才说曹师已走出了自己的道。”
“原来如此。”通天道人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道”是何物。
那就是以绿蝗集群与共生感应为根基的“集众之力”。
这种奇异力量，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法则，深植于曹错的体内。
乱神道君凝目望了通天道人一眼，见其已有所悟，微微颔首道：
“曹师已走出了自己的道，那几篇原始真经，则可作为自身道途的参详之用，切不可完全按照经文修行，否则自身的道途必受圣君道途的影响，日后会敬其如神，难以自拔……”
通天道人心中一凛。
他这才注意到，素未蒙面的原始圣君，不知何时，已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一道具体的形象，而且愈发伟岸、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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