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楚瑶兮明显看出了徐淮茗眼中的失望。
她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在失望什么?难道还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左护法吗?什么时候堂堂桃谷传人,徐淮茗也这般感情用事了?
何况,她与徐淮茗又有什么感情呢?
她的一腔感情,是徐淮茗自己不要的。
“现在你知道答案了,怎么?不准备为民除害吗?你在犹豫什么?”
面对楚瑶兮的质问,徐淮茗只是微微蹙眉。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相揭开的这一刻,他还是有些难受。
他的确不曾接受也不曾回应过楚瑶兮的感情,但却并不代表他讨厌楚瑶兮。
相反,对于楚瑶兮这样聪慧的女子,他是打心眼儿里欣赏的。
他愿意把楚瑶兮引为知己,以朋友相交,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楚瑶兮成为敌人。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便是再如何不愿,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轻轻退后一步,徐淮茗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宝剑,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只是看了楚瑶兮一会儿,而后问道:“睿亲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个逍遥自在的亲王不好吗?他祸害的可是大燕的百姓。”
楚瑶兮笑容有些复杂,“欲壑难填。”
徐淮茗明白她的意思。
或许最开始孟月白想要的当真只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天下不再有纷争,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在得到一些东西之后总会想要更多,以至于渐渐忘记了初心。
孟月白
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徐淮茗点了点头,“你走吧。”
楚瑶兮看向徐淮茗,“你不杀我?”
徐淮茗道:“我的确应该杀你,但我们毕竟也曾经有过交情,这一次我放过你,下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楚瑶兮笑的有些狼狈,“你在可怜我?”
徐淮茗缓缓背过身去准备离开,临行前只留下一句,“我只想做个了断。”
楚瑶兮看着徐淮茗的背影,第一次对徐淮茗直呼其名,“徐淮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有没有对我动心过?”
徐淮茗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却还是轻叹一声道:“抱歉。”
抱歉,就是没有。
楚瑶兮聪明绝顶,自然明白徐淮茗的意思。
她自嘲的笑了笑,却终是眸子一冷,陡然抓起掉落一旁的软剑直刺向徐淮茗的后心。
徐淮茗感受到身后的危险,本能的将剑向后比刺去准备格挡。
却不料楚瑶兮刺杀他是假,主动撞向他的剑才是真。
长剑刺穿血肉的声音让徐淮茗瞬间愣住,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却正见自己的剑已经贯穿了楚瑶兮的胸口。
而楚瑶兮手中的那把软剑,早已被她扔在地上。
这一剑洞穿了楚瑶兮的胸口,她站立不住,整个人向下倒去。
徐淮茗下意识接住了楚瑶兮倒下的身体,看着楚瑶兮不住流血的伤口,不由得急道:“你这又是何苦?”
楚瑶兮口中涌出许多鲜血,却是面上依旧笑着,“我早已
铸下大错,可我已经不能回头了,如今崖州有你和陆鹤羽、黎世谦还有丁云祺坐镇,我的任务自然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徐淮茗眼睛有些发酸,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到徐淮茗眼眶有些泛红,楚瑶兮却是第一次笑的真心实意,“临死之前,能看到你为我红了眼眶,我也知足了,但愿下辈子……下辈子……”
后面的话,楚瑶兮却是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徐淮茗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许久之后,他把楚瑶兮放在地上,轻轻用手抚上她的眼睛,让她未曾瞑目的双眼就此永远合上。
这个惊才绝艳的女子,终究是死在了他的剑下,虽然并非他心中所愿。
……
等徐淮茗回到驿站时候已经是深夜。
陆鹤羽尚未歇下,见徐淮茗身上有血,整个人神色也不对,陆鹤羽不由得有些担忧。
“师叔,可是受伤了?”
徐淮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微微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
陆鹤羽有些诧异,定定的看着徐淮茗,等着他的解释。
徐淮茗只觉得身心俱疲,却还是开了口,“左护法死了。”
陆鹤羽一愣,他知道徐淮茗今天是去找左护法做个了断,但却并没有想过徐淮茗当真会杀了左护法。
见陆鹤羽神色愕然,徐淮茗却并没有心情解释,只有些无力的道:“我累了。”
看出徐淮茗心情很差,陆
鹤羽也不多说,只让他快些回去休息,至于为何左护法竟然真的死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
次日,丁云祺接到线报,潜伏在崖州的那些白面具竟然突然全部暗中撤离。
丁云祺有些不解,问黎世谦道:“将军可知道出了什么变故?”
黎世谦自然也是不清楚。
这时陆鹤羽正从外面回来,听到丁云祺的疑问,便直接开口道:“左护法死了,那些人群龙无首,自然散了。”
这下轮到黎世谦和丁云祺愕然了。
黎世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鹤羽,又朝徐淮茗的房间方向看了看。
陆鹤羽点了点头,“师叔不会说假话,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师叔并没有提及。”
黎世谦和丁云祺也知道那左护法八成就是楚瑶兮,而楚瑶兮与徐淮茗交情匪浅,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半晌,丁云祺叹道:“难怪徐先生到现在还未从房间里出来。”
黎世谦也叹了口气,“只怕徐先生如今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无论如何,崖州的危机算是解除了,这一趟也算是有惊无险。
虽然还有些担心徐淮茗的状态,但黎世谦和丁云祺还是得先商议回燕都的事。
而徐淮茗那边,自然就交给了陆鹤羽。
陆鹤羽敲响了徐淮茗的房门,半晌,里面才传来徐淮茗有些疲惫的声音,“进来。”
陆鹤羽推开了房门,见徐淮茗正在桌边坐着,桌上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壶酒。
陆鹤羽皱了皱眉,夺过
了徐淮茗的酒杯,“师叔你伤害没好,不能饮酒。”
徐淮茗却并不在意陆鹤羽抢走了他的酒杯,而是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
陆鹤羽被气的无语,无奈之下只能搬出黎木樨来,“若是木樨知道师叔又开始酗酒,只怕有的师叔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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