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樨再次得到徐淮茗的消息却已经是三日之后。
此时黎木樨正准备离开校场,身边是接她准备一同回黎府吃饭的陆鹤羽。
而现在他们面前,则是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
男子手上还拿着一柄宝剑,黎木樨认得,那是徐淮茗从来不离手的宝剑“凝霜”。
男子明显已经不行了,有出气没进气,只凭着一股执念给黎木樨带来一个消息,“徐淮茗在南崖坠崖身亡。”
说完这句话,男子便咽了气。
黎木樨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明明这一句话并不难理解,但此时此刻,黎木樨却只觉得她根本听不懂。
陆鹤羽赶紧抱住险些晕倒的黎木樨,焦急的道:“木樨!木樨!你撑住!”
黎木樨不可置信的摇头,而后像是求助一般问陆鹤羽,“他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鹤羽眉头紧皱,扶着黎木樨道:“木樨,你别这样。”
黎木樨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在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先生不会死的!”
说完,黎木樨一瞬间用力挣开陆鹤羽,而后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陆鹤羽当机立断也骑马追了上去。
而旁边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黎世谦和萧初旭也赶紧纷纷上马,紧追而去。
黎木樨一路策马疾驰,直奔南崖。
陆鹤羽也紧随其后,生怕她受了刺激做出什么傻事。
黎木樨也的确在失了理智,策马狂奔之下竟是丝毫不减速,眼看着就要纵马坠崖,身后陆鹤羽骑马必然追不上了,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纵身一跃落在黎木樨身后马背上,猛地一拉缰绳,坐下宝马一瞬间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拉的人立起来。
但也因此,才避免了黎木樨连人带马直接冲下悬崖。
后面追过来的黎世谦和萧初旭也看到了这险之又险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当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陆鹤羽控制住马之后,紧紧抱着黎木樨道:“木樨,别冲动,别冲动!”
黎木樨只是一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悬崖,她不在挣扎,却好像已经没了生气。
陆鹤羽操纵马匹后退,然后抱着黎木樨下了马。
此时在这片不算开阔的地方,一地死尸。
萧初旭和黎世谦两人迅速检查了一下尸体,而后萧初旭肯定的道:“还是那批人,不过还有一些应该不是那批人,看起来似乎是徐先生的帮手,从这里痕迹来看,这些人都是高手。”
当然是高手,不然也不可能逼得徐淮茗坠崖。
黎木樨挣扎着要去悬崖边上。
陆鹤羽赶紧拉住她,“木樨,你冷静一点。”
黎木樨道:“我很冷静,我要去那边看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先生会坠崖。”
陆鹤羽拉着黎木樨道:“好,我陪你去。”
黎木樨现在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只觉得自己似乎灵魂飘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体行尸走肉一般任由陆鹤羽拉着走到了悬崖边上。
她似乎很冷静,又似乎失去了五感,变得十分麻木。
直到看到悬崖边石头缝里卡住的带血的青色布料,黎木樨才觉得自己的灵魂瞬间回到了身体里。
她捡起那块布料,入手触感十分熟悉。
那就是徐淮茗衣服上的布料。
陆鹤羽和赶过来的黎世谦、萧初旭都没有做声,他们都清楚,这个角度卡住的布料,必然是人坠崖时候卡住的,不用做其他想法。
萧初旭咬着牙一言不发,黎世谦眼眶都红了。
而陆鹤羽看着黎木樨只是沉默着一滴一滴的落泪,他也心中难受,却还是护着黎木樨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开口,“木樨,师叔他……”
“先生不会死的。”
黎木樨十分坚定的开口。
陆鹤羽停住了要出口的话,只蹙着眉静静的看着黎木樨。
黎木樨攥紧了手里的布料,而后转身便走。
陆鹤羽一言不发的便跟了上去。
黎世谦道:“木樨,你要去哪儿?”
黎木樨语气十分冷静的道:“去找先生。”
黎世谦快步走到黎木樨身边道:“徐先生已经坠崖了,怕是……”
他话还没说完,黎木樨却是红着眼睛看着黎世谦,一字一顿的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黎世谦看了看黎木樨,却还是点头道:“好,那你们先找,我回府再叫些人来一起找。”
黎木樨点头,黎世谦便纵马回府。
萧初旭看了看周围,他虽然也想回去叫些人来一起找,但这里毕竟才经历过一场恶战,也不知道幕后之人还会不会派人再回来查看,只留陆鹤羽和黎木樨在这寻找到底是让人放心不下,他便也留下跟黎木樨和陆鹤羽一同寻找徐淮茗。
三人绕路去了悬崖下面,但此时天已经黑了,山路本就难走,寻人更是不易。
好在过了一会儿,黎世谦便带了黎府亲兵护卫举着火把来帮忙寻找,一时间漫山遍野的“先生”“徐先生”等等声音响成一片。
只是一行三十多人,找了整整一夜,却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黎世谦看着已经亮起来的天色,对黎木樨道:“木樨,找了一夜了。”
黎木樨却固执的道:“没找到,就说明先生还活着,他可能在哪里等着我们。”
这话在众人耳里其实几乎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事,但现在黎木樨只是一味的寻找,从昨天道今天天将明,她没有休息一时半刻,故而没有人愿意出言戳穿现实。
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徐淮茗又不是铁人,怕是早就摔成肉饼了。
更何况这山中野兽众多,只怕徐淮茗摔下来……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但黎木樨却是依旧不眠不休的寻找,她好像就在憋着一股劲儿,若是那一股劲儿散了,整个人的精神气儿怕是也都散了。
黎世谦看着女儿这样,心中虽然心疼,却也别无他法。
他叫过萧初旭,低声道:“萧将军,天将明,要到早朝时间了,劳烦你先回去,替我与木樨告假。”
萧初旭也知道孰轻孰重,当下点了点头,轻声安慰了黎木樨几句,便离开了。
而萧初旭走后,黎木樨却突然在一块尖锐的石头边看到了一滩血迹。
血迹很大,足可见流血量巨大,而石头下,还有一方玉佩,正是徐淮茗从不离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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