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裹挟着风声甩下,黎木樨被吊在牢房中避无可避,生生挨了这一鞭子,紧接着便是第二鞭、第三鞭……
鞭子接连不断的落在身上,黎木樨白色的囚服上满是血痕,但她依旧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赵承恩冷声道:“没看出来,忠武将军还是个硬骨头。”
黎木樨只无声冷笑。
长鞭沾凉水打在身上已经是剧痛无比,何况那水中还加了盐?
伤口撒盐不过如是。
好一顿鞭刑过后,赵承恩走到黎木樨身前道:“现在,你招是不招?”
黎木樨咳出一口血,声音虚弱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我倒是好奇,这大理寺这么多年,这样的审理作风,究竟屈打成招了多少人?”
赵承恩道:“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看了看行刑的狱卒道:“继续打。”
“是!”
剧痛再次袭来,黎木樨只觉得身上皮肤寸寸染血,鞭刑带着冰冷的盐水让伤口的剧痛扩大了数倍,她额上都是冷汗,却半点没有屈服的意思。
赵承恩冷笑道:“大理寺的刑罚一共七十二道,鞭刑不过是最初级的刑罚,忠武将军,你中毒未愈,确定还要继续嘴硬,受这皮肉之苦吗?”
黎木樨冷哼一声,“七十二道刑罚,原来都是被赵大人用来招呼无辜的人了。”
赵承恩微微眯了眯眼,一扬手止住了狱卒行刑,而后对狱卒道:“你们先出去。”
狱卒应声后边离开了。
黎木樨听到沉重的牢门关闭声音,而后牢房中便只有她和赵承恩两人呼吸的声音。
赵承恩用鞭子手柄处挑起黎木樨的下颌,“黎木樨,你该清楚,进了大理寺,你不可能再出去了,横竖都是死,你不如直接认罪,也免得受刑。”
黎木樨忍了好一会儿,才忍过了身上鞭伤的剧痛,她虽然疼的声音打斗,确实分毫不让的问道:“既然我左右都是死,不如让我死个明白,究竟是谁,这么想要我的命?”
赵承恩嗤笑一声,“忠武将军连自己碰了谁的利益都不清楚吗?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树敌太多?”
黎木樨没吭声。
赵承恩道:“你想死个明白,很好,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他说完,收回手,黎木樨的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半晌,黎木樨有气无力的道:“我都快死了,幕后之人竟然还不敢透露身份,就这么怕我吗?”
赵承恩嗤笑道:“怕?哼,黎木樨啊黎木樨,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黎木樨笑道:“是吗?那不如赵大人告诉告诉我,我究竟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赵承恩道:“他是神。”
“……”
黎木樨一阵无语,自己挨了一顿好打,结果就换来一句“他是神”?赵承恩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冷嗤一声,黎木樨道:“神?谁家神明想要杀一个人还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劳心费神?赵承恩,你该不会是根本不知道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吧?”
虽说黎木樨这话语气极尽冷嘲热讽,但赵承恩并不以为意,而是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都不知道神是谁,但这乱世,终会被神终结,神会带领我们开创一个新的盛世,到时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争,只有永世的和平。”
黎木樨猛地抬头,语带嘲讽的道:“怎么?堂堂大燕大理寺卿,原来也不过仅仅只是一条走狗吗?”
赵承恩并没有愤怒,只怜悯的看着黎木樨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终究会变成一个死人。”
黎木樨抿了抿唇,她本是想用激将法让赵承恩透露更多消息,却没想到赵承恩堂堂大理寺卿,也算得上位高权重,可却也仅仅只是幕后之人的一个不起眼的棋子,甚至赵承恩连幕后主使是谁都不知道。
这幕后之人手底下的势力究竟有多庞大?
轻叹一口气,黎木樨道:“幕后主使这么想杀了我,还想杀的名正言顺,说明我不但触碰到了他的利益,甚至是挡了他的路,那不如我们推测一下,我挡了谁的路?”
轻笑一声,黎木樨不紧不慢的道:“我主战,所以我是楚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楚国想杀我,有一万种方法,没必要非得名正言顺,毕竟我对他们来说本就是降敌之将,他们恨不得将我剥皮喝血,敲骨吸髓。”
顿了顿,她继续道:“所以,幕后之人是大燕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黎木樨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她为大燕出生入死,可却有人在她背后捅刀子,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赵承恩心中也是大惊,他也曾想知道“神”究竟是谁,但“神”向来神秘莫测,行踪诡谲,便是这一次命令他把黎木樨接收到大理寺的“神使”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让他想要猜测都无从去猜。
可黎木樨仅凭与自己的几句对话,就推测出了“神”应当是大燕的人,是该说黎木樨的头脑实在聪慧的太过恐怖,还是该说或许“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至少以黎木樨的头脑,若是“神”不在暗处,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过了一会儿,黎木樨也调整好了心态,她知道,这个所谓的“神”一定不是针对她一个人,先前他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是陆鹤羽,所以陆鹤羽才会几次三番被暗算,如今,或许是见自己也妨碍到了他们,这才对自己动手。
那么,这个“神”会是谁呢?
若说先前,黎木樨对许翌琛是有所怀疑的,但当一切线索都太过明目张胆的指向许翌琛的时候,黎木樨反倒并不怀疑他了,毕竟她与许翌琛打交道不是一两次,许翌琛虽说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但胸中有丘壑,并且其实从几次出征来看,许翌琛并非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中庸,他其实是坚定的主战派。
只不过陆鹤羽主战作风太过刚硬,许翌琛若是也一样主战,怕是朝中主和派会不好控制,到时候当真形成内讧就得不偿失了。
保持表面中庸,实则却是从来不会在陆鹤羽出征的时候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这也是许翌琛的为官之道。
更何况,以皇上对许翌琛的信赖,他若当真想动谁,或许动陆鹤羽没那么容易,但若是动自己这么一个区区忠武将军,还真犯不上用这么大的力气。
莫须有的罪名扣下,黎家就算不全军覆没也得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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