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门缓缓打开,果不出徐淮茗所料,门外是一眼数不清的黑衣人,齐刷刷的弓箭对准了众人。
石门刚一打开,无数箭雨已经射向众人,徐淮茗和萧初旭、萧云锦三人把其他人护在身后。
徐淮茗迅速审时度势,快速对萧云锦道:“姑娘护着他们先走,我与你兄长断后。”
萧云锦有些犹豫,毕竟她哥的剑法她最了解,故而她道:“还是我留下吧,让我哥护着木樨他们离开。”
徐淮茗看了萧云锦一眼,倒是也没有反驳。
萧初旭却道:“不行,你受伤了,你先走。”
萧云锦道:“哥,我剑术比你好一些,能拖延久一点,你快带着茴儿他们离开。”
萧初旭还是不放心。
徐淮茗这时开口道:“我会护着她,萧将军,快走。”
黎木樨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是徐淮茗手把手教导的,自然向来善于审时度势,知道在拖延下去绝对没好处,干脆对萧初旭道:“先生一定可以让云锦平安无恙,我们不要做拖累。”
听了黎木樨的话,萧初旭虽然担心妹妹,但还是下意识相信了黎木樨,于是对徐淮茗道:“徐公子,我妹妹拜托你了。”
徐淮茗没有多言,只微微点了点头。
眼见萧初旭等人要强行突围,那些黑衣人便开始集中对付萧初旭等人。
而徐淮茗和萧云锦却是转守为攻,让黑衣人的大部分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就这样,萧初旭几乎是拼尽全力护着沈洛茴、谢清俞、陆鹤羽和黎木樨杀出重围。
可黑衣人却依然不死心,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徐淮茗和萧云锦拦住,但仍然有几个漏网之鱼紧紧跟在后面妄图继续刺杀。
萧初旭见这样不是办法,对陆鹤羽道:“师兄,你们先走,我拦住他们。”
陆鹤羽回头看了一眼跟黑衣人打成一团的萧初旭,没有废话,背着黎木樨,带着沈洛茴和谢清俞往山下快速奔走。
他们从古墓里出来的时候还是上午,可下了山,走到有客来客栈时候,却日已西斜。
此时,因着前两天的人命案,有客来如今门可罗雀。
小二本是在客栈里打盹,一见沈洛茴等人回来,忙上前招呼。
见众人身上衣服尚未干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黎木樨还被人背着,明显受了不轻的伤,小二不由得惊道:“呦!几位客官这是怎么了?”
谢清俞道:“莫要多问,给我们烧些沐浴的热水送到房里,多烧一些,待会儿还会有人回来需要。再多开一间房,多准备些饭菜。”
见客人吩咐,小二不敢怠慢,慌忙下去张罗。
谢清俞和沈洛茴引着陆鹤羽上楼,先把黎木樨送回房里,陆鹤羽对沈洛茴道:“茴儿,辛苦你给木樨处理伤口,照顾她一下。”
而后又对谢清俞道:“走吧,我看看你背后的伤。”
几人都累极了,便也不多啰嗦,各自回去处理伤口。
过了一会儿,小二送来了浴桶和热水,沈洛茴担心黎木樨的伤势,便也没让她沐浴,而是先给她清理了伤口,上好药包扎好,又帮她擦了擦身体,换了干净衣裳便扶她去床上。
看着躺在床上的黎木樨,沈洛茴道:“你放松,我帮你把头发洗洗。”
黎木樨此时又有些发热,浑身无力,便也由着沈洛茴摆弄。
待给黎木樨擦干了头发,沈洛茴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说完,见黎木樨迷迷糊糊的点头,沈洛茴便出了门。
一出门就见到站在黎木樨房门口的陆鹤羽。
沈洛茴一愣,“师兄?”
陆鹤羽点头,而后道:“收拾好了?”
沈洛茴点头,而后道:“我去给木樨煎药。”
陆鹤羽看着沈洛茴身上还湿着的衣服,开口道:“你先去沐浴更衣吧,别着凉,把药给我,我去煎药。”
沈洛茴点了点头,也没有客气,对陆鹤羽道:“师兄跟我来。”
说完,带着陆鹤羽回了她的房间。
进了屋,沈洛茴打开她一直备着的药箱,药箱里有常备的药材,她配好了药交给陆鹤羽道:“师兄,这是药。”
陆鹤羽点了点头,“多谢。”
说完,便离开了沈洛茴的屋子去楼下煎药。
他十岁丧父,十二岁丧母,家族人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故而小小年纪便已经会照顾自己,做饭煎药自然也不在话下。
此时虽然没了先前记忆,但本能还在。
故而到了厨房,他也没什么犹豫,利落的将药煎上,而后又向小二要了姜,顺便在厨房熬了些驱寒的姜汤。
等姜汤和药都熬好,他便端了上楼。
先是给谢清俞送了一碗姜汤,又给沈洛茴也送了一碗,最后端着剩下的姜汤与药去了黎木樨房间。
此时黎木樨还在睡着,陆鹤羽将姜汤放在桌上,端了药走到床边,“木樨。”
他轻轻叫了一声。
黎木樨迷迷糊糊听到似乎有人叫她,只是困倦之意实在难以抵抗,皱了皱眉便继续睡了。
陆鹤羽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将人扶起靠在怀里,将药吹凉,耐心的把药喂也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昏迷了的人喝了下去。
而后将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收了碗走到桌旁,把姜汤一饮而尽。
姜汤辛辣,虽然驱寒,却并不好喝。
陆鹤羽只觉得这辛辣的姜汤顺着喉咙下去,一路辣到胃里,又好似顺着血液流到了心里,让心也似乎被姜汤辣的生疼。
他想,实在太辣了,我是因为姜汤太辣才流泪的。
似乎这样就能放任自己短暂的沉浸在情绪中,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并非是因为爱而不得才像个废物一样流泪,只是因为姜汤太辣了。
沈洛茴开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陆鹤羽垂下一滴泪,当即愣在了原地。
陆鹤羽也没想到沈洛茴会这时候进来,一时也有些发愣,回过神来他擦了擦眼睛道:“姜汤没做好,太辣了。”
沈洛茴直觉师兄并非因这个原因落泪,但她不敢过于刺激陆鹤羽,毕竟陆鹤羽现在脑中还有淤血,记忆也已经失去,太大的刺激只怕会起反作用。
故而沈洛茴想了想,试探的问道:“师兄,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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