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人心惶惶,楚拂很容易就出了宫,她回来后,皇后立刻问道,“父亲怎么说?”
楚拂躬身道,“相爷在乾元殿时其实是给了陛下两个选择,一个是御驾亲征,一个是去西南避祸。”
皇后虽然心中早有猜想,但在听到真相后还是觉得失望。
她心中惦念的人虽然是霍准,和对于相处多年的霍祚并非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他甚至不敢告诉他为什么不想御驾亲征。
三日后,陛下带着安统领和几千人离开上京,往西南而去。
次日,潼关县破,忠勇侯带人杀到上京城外。
城中,扈统领率兵极力抵抗,但兵力不足,不过几日,就显现出颓势来。
皇宫,长信宫正殿,楚拂低声劝道,“娘娘,扈统领撑不了多久了,您要不要……”
皇后放下手中羊毫,瞥了她一眼,“要不要什么?”
楚拂见自家主子这般气定神闲,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您还年轻,何况陛下都逃了,您又何必苦苦支撑着。”
“本宫是大庆的皇后。”她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楚拂只知劝不动自家主子,无声的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当晚,楚拂吹灭了寝宫的灯,正要退下,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皇后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问道,“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娘娘。”楚拂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再回来时,脸上带着喜气,急促道,“娘娘,相爷派人接您出宫。”
皇后闻言,长眉紧紧的皱起。
楚拂心中一紧,脸上的喜气渐渐散去,解释道,“相爷托人送了口信过来,他不能枉顾您和国舅爷的性命,所以决定和忠勇侯里应外合,向魏王示好。”
皇后听完楚拂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先是陛下,再是父亲,她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们。
“娘娘……”见自家主子久久不说话,楚拂忍不住叫了一声,“相爷也是为了您好。”
“您还记得您幼时的愿望吗?那时您想办天底下最大的女学,让所有的女子都能和男子一样,读书明智,不再受困于小小一方后宅。”
听到楚拂说起自己幼时的愿望,皇后的眼眸亮了亮,但很快有暗淡下去,“那只是我的奢望,永远不会成真的。”
“相爷说,等魏王即位,他会帮您实现您的愿望。您还不知道罢,在陇西,国舅爷已经开办了第一间女学,里面的学生都是女孩子。他们都在为了您的愿望而努力,您自己怎么能放弃呢?”
“这是……真的吗?”皇后询问,她的嗓音轻颤着。
楚拂在她身边蹲下,“是啊,那些女学生都是育婴堂出来的,且和裴若兰关系匪浅,若是她们将来真的学有所成,兴许能做女官呢!”
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裴若兰的名字,有些惊讶的问道,“她还活着吗?”
“活的好好的,离开魏王后,她又是开绣房,又是收养弃儿,不知道过的有多滋润。”
“那就好。”
皇后最后还是选择了出宫,回到相府后,看到前院书房灯火通明,她正要开口询问,管家先一步道,“大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大小姐”这个称呼,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除了大庆皇后,她还是沈娢微。
轻柔的冲管家点了下头,她朝书房走去。
护卫见到她,立刻躬身打开书房的门。
入内后,温暖扑面而来,看到坐在书桌后头发花白的父亲,她含着泪,深深的行了一礼,“女儿拜见父亲!”
沈相绕过桌案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回来就好。”
“父亲的心意如山似海,女儿怎能辜负。”
沈相点了点头,“你能明白为父的心意,为父很高兴,以后,你不再是大庆的皇后,只是我沈家的大小姐。”
“是,女儿今后只是沈娢微。”
碎叶城,霍准得知沈相反水,忠勇侯已经攻入上京,眉宇之间尽是快意。
他看向陆鸿鸣,“前几日.本王吩咐你的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准备妥当!”
“立刻将檄文版印出来,发往各个州城!”
“是,王爷!”陆鸿鸣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霍祚是在赶到明州城的时候,得知霍准让人版印讨伐他的檄文的,在檄文中,他将他曾经为了巩固皇位,残害忠臣良将的事一一举出……
看到最后,霍祚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只有张公公在他身边,察觉到自己身上还带着血腥气,他喘着气呵斥道,“怎么不替朕更衣?”
张公公一脸为难道,“安统领不许老奴踏出房门半步!”
“大胆!”霍祚大声呵斥,“你是朕的人,他敢禁足你?”
张公公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陛下强撑着坐了起来,他朝张公公伸出胳膊,“扶朕下地,朕倒要看看,谁才是主子!”
他话音刚落,房门被人一脚踹来。
安统领披坚执锐,腰间挂着刀,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在床边停下后,他冷眼看着霍祚道,“你根本不配为帝!”
陛下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青白,差点又晕过去。
他指着安统领道,“朕不配,他霍准就配吗?刺杀胡首辅,陷害张阁老,下令的是朕不错,可做这些事的人都是霍准!”
安统领怒目圆睁,“魏王是被你欺骗的!”
陛下剧烈的咳嗽起来,等他缓过来后,还不等他开口,安统领大手一挥,“来人,将他绑起来,押解回京。”
“是,统领!”
任陛下如何挣扎,他还是被绑了起来。
陇西城,时隔多日,裴若兰又见到霍准,他身上的气势比上一次见面更加威严。
“若兰,”他在她对面站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如今大局已定,跟本王一起回京,好不好?”
裴若兰听他这么说,心突然乱了起来。
他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君玉是他的独子,势必要回到他身边的。至于她,若是不回去,她舍不得君玉,可若是回去,那她从前受的那些苦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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