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的手搭在裴若兰的腰上,闻着她发间清幽的馨香,很快睡了过去,裴若兰看着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伸手轻轻的戳了戳。
若是以前,霍准一定会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今日他是真的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裴若兰眼底含着笑意,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闭上眼,在他绵长的呼吸声中渐渐睡熟。
窗外,光线渐偏,打在镶螺钿的屏风上,又折到两人紧握的手上,这一幕格外静好。
裴若兰心里记挂着叫醒霍准,隔两刻钟就醒来一次,看看天色,再看霍准一眼。
酉时初,天色已经发暗,她支起身,伏在霍准的身上,看着他冷峻的眉眼,不舍的叫道,“子安,该起了。”
霍准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锐利的眸光射向裴若兰,意识到是她后,轻轻的舒了口气,放开她的手,用手背轻蹭了下她的脸,“本王是不是吓到你了?”
裴若兰回过神后摇了摇头,“没有。”
霍准坐起身,垂眸看向她被捏红的手背,眼底露出一抹愧疚,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亲,“抱歉。”
“王爷是不是做噩梦了?”霍准看着他眼底的鸦青,柔声问道。
霍准眼中掠过一抹冷意,伸手将裴若兰圈入怀中,低声道,“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外出,以免遇到什么麻烦。”顿了顿,怕裴若兰多想,他又道,“但也不用太过担心,本王会让玄龙卫在暗中守着你。”
裴若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
两人四目相对,霍准眼中的冷意慢慢褪去,他抬起裴若兰的下巴,裴若兰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霍准看着她白皙的面庞,想起的却是刚才的那个梦。
在梦里,承惠郡主侥幸没死,她并没有回陇西,而是留在了漳源县,伤愈后恰好遇到了外出的裴若兰,便设计将她掳回了陇西。
后来两军交战,她以裴若兰的命为要挟,逼迫他大开城门,否则便要让她吃尽苦头,而就在他两相为难之际,裴若兰将他叫了醒来……
眼下,看着这张脸,他忍不住想,若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一边是他的妻儿,一边是无辜的万千百姓,他该怎么做。
裴若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霍准的亲吻,慢慢的睁开眼睛。
霍准将眼底的情绪敛去,笑睨着她泛红的面颊,“阿幽,你刚才似乎很期待……”
“才没有!”裴若兰打断他,她轻咳了一声,想要扭身下地,胳膊却被霍准紧紧的攥住,接着他用力一扯,裴若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躺在了他身下。
两人呼吸相闻,霍准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再次交代,“记好了,无事莫要出去!”
“我都记下了。”裴若兰无奈看了他一眼。
霍准低下头,在她唇角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坐起身,拿过外袍和玉带穿戴起来。
裴若兰看着他利索的更衣,小声问道,“现在就走吗?要不要让云舸给你煮碗饺子?”
“不必了!”霍准扣好玉带,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保重,有机会的话,本王再来看你。”
裴若兰下了榻,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又帮他理了理衣襟,然后挽着他的手送他出门。
“外面风大,回去吧。”廊下,霍准抬起手摸了摸裴若兰的发心,温柔的说道。
两人眼中都流连着不舍,裴若兰微微红了眼圈,“我看着你出门。”
霍准见她坚持,又用力的抱了她一下,才转身离开。
裴若兰看着他走过庭院,推门离开,大门重新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好像空了一半。
扶着廊下的柱子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房。
床榻上还有霍准的余温,裴若兰在床边坐下,看着他枕过的枕头有些出神。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裴若兰收敛了难过,转头看向顾启诗,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晚饭吃什么?”
裴若兰道,“不是还有些饺子,就吃酸汤饺子吧。”
顾启诗皱了皱眉,“中午刚吃过,不想吃。”她在裴若兰身边坐下,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去会宾楼吃锅子,我上次出门买菜,看见楼里人很多,一定好吃!”
若是顾启诗在今日之前这般建议,裴若兰定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她,跟她一起去,但午后霍准刚告诫过她轻易不要外出,她不想失信于他,只能朝顾启诗摇了摇头,“陇西和漳源正乱着呢,你要想吃锅子,不如我们买点菜自己做罢。”
顾启诗闻言,面露失望,“你要是不愿意去,我自己去!”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裴若兰忙叫住她,然后拉着她的手将霍准的交代说了一遍。
顾启诗想到霍准的身份,沉吟片刻,到底没有再坚持,同意了在家里吃。
另一边,霍准赶在亥时前回到了漳源军大营,他快步进了主将帐中后,问正在整理公文的杜林,“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事?”
杜林放下手中的公文,抬起头道,“于守将已经将伤员全部归置在一起,不过军医数目有些不够,他希望能从县城招募一些,属下想着这确实是桩要事,便让他去办了。”
霍准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下药之人查的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锁定几个可疑对象,这两日应该就有结果了。”
“不错!”霍准嘴上这么说着,但脸色却阴沉下来,他走到桌案后坐下,开始查看公文。
次日夜里,霍准处置完军务,正要去净面,外头忽然传来杜林的声音,“王爷,属下有事要禀。”
霍准停下脚步,看向入口的方向,“进来!”
下一刻,杜林从外入内,他朝霍准行了一礼,沉声道,“给王爷下药之人已经抓到了。”
霍准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什么人?”
“是伙房烧火的一个兵!”
眼看霍准的脸色越发难看,杜林连忙解释道,“她虽然在伙房,但不是男的,而是个女人,她以前是在漳源军大营的红帐做事,后来王爷让人撤了红帐,而她又没地方可以去,便买通了伙房的人,女扮男装留在伙房。”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