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有些诧异,“王爷在西北不是领兵的吗,怎么还会卖字?”
霍准哂笑了一声,解释道,“当时本王带着一队人深入匈奴王庭刺杀匈奴摄政王,结果遭人出卖,死伤惨重,最后只剩下三个人,身上还都带着重伤,想要出城就必须使重金收买守城官,我们身上又没有银钱,只能想办筹措。”
“所以王爷就去卖字了?”
霍准点了点头,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恍惚。
裴若兰只当他是想起那些艰苦的日子,或是担心匈奴卷土重来,她握住他的手,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道,“匈奴摄政王死在你手上,整个部落都被你重创,没个十几年,根本缓不过来的。”
霍准倒不是担心这个,他只是想到,当初回到陇西后,忠王告诉他李岸是因为家人被威胁才出卖他们,如今想来却是未必,只怕这一切都是忠王的设计,那一次他安排他们混入匈奴王庭,想除掉的人应该不止是匈奴摄政王,还有他。
不过他并没有跟裴若兰说起这些,反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笑了笑,“有你在本王身边,真好。”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裴若兰有些不自在。
霍准眼底的笑意愈发深,带着丝丝缕缕的寂寥,“本王说的都是心里话,自从母妃走后,本王一直很孤独,也很辛苦,如果不是你出现在本王的世界里,本王也许这辈子都只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不会感受到情爱和亲人的滋味。”
裴若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后,轻声而坚定的说道,“如君不负我,我必不负君。”
面对裴若兰的承诺,霍准动容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本王都不会负你。”
说罢,他又忍不住笑道,“别这么伤感,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马上就除夕了,你这里还缺什么吗?我让杜林去置办!”
“该置办的都置办全了。”
霍准想了想,又问,“万淮山之前给你送的年礼,你打算如何处置?”
“等过完年我会跟他说清楚,然后将那些年礼和玉簪都还给他。”
“还要等到年后?”霍准有些不满。
裴若兰反问,“那依王爷之见呢?”
霍准眯了眯眼睛,提议道,“明日就跟他说清楚罢,那些年礼若是不好还回去,就全部折合成银钱,本王来出,好不好?”
“不好!”裴若兰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不等霍准询问,她又道,“要是照王爷说的,我倒不欠万大人了,可转头又欠了王爷你!我谁都不想欠!”
霍准有些急了,“本王和旁人能一样吗?”
“王爷和旁人当然不同,但这件事我还是想自己解决。不说我们还没有成亲,就是成了亲,日后你总是要回京,甚至远赴西北领兵的,不会一直在济州守着我,到时肯定还有更多的事需要我自己处理。”
霍准叹了口气,“你这么说,让本王觉得很愧疚。”
“……那要不然,我们算了?”
裴若兰是开玩笑的,但霍准却攥紧了她的手腕,正色道,“你休想!”
“好了,我是开玩笑的。”
“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裴若兰抽回自己的手,端起矮几上的茶水饮了一口,而后看向外面已经黑透的天色,提醒他,“王爷该回去了。”
霍准看着她娇艳的面容,心里满是不舍,想找借口留下来。
裴若兰看出他的心思,板起脸道,“这才第一天,王爷就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霍准见她不悦,忙站起身,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就要离开。
裴若兰突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霍准回过头,眼底带着一抹欣喜,他还没有开口,裴若兰就道,“别不高兴,等你从京城回来,我们成了亲,就再也不用分开了。”说罢,她又交代,“明日早些过来用早饭,我让张婆婆做你爱吃的蕨笋馄饨和鲜虾肉团饼。”
霍准眼底的光灭了,又亮了,他点了点头,又眷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才朝外走去。
目送他离开后,裴若兰心里也有些不舍,但人言可畏,她不得不留心。
霍准从裴宅出去,看向空中冲破乌云的圆月,唇角微微翘起,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向魏宅。
杜林见自家王爷带着笑进门,忍不住问道,“王爷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霍准睨了他一眼,“初二你随本王回京一趟,向陛下讨封赐婚的圣旨。”
杜林听自家王爷这般说,先是高兴自家王爷守得云开见月明,但紧接着又担忧起来,“经过上次的事,陛下能答应裴姑娘做魏王妃吗?”
“事在人为。”霍准眼神幽幽的说道,他从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就算他和裴若兰之间隔的是山海,他也会一寸一寸的踏平,走到她面前。
杜林见自家王爷心中有了计较,没有再多言,简单提了几句年礼的准备情况,就退了出去。
当晚,一夜好眠。
次日天刚亮,霍准就睁开眼睛,自行更衣梳洗,等杜林进来侍奉时,他已经收拾妥当,撂下一句“本王去裴宅”,便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交代道,“早点将年礼送过去。”
出了魏宅,霍准正要朝裴宅走去,这时杨家的大门突然打开,杨玥儿带着婢女走向霍准,在他面前站定后,笑盈盈道,“魏公子,好巧。”
霍准垂下眼皮,“有事吗?”
“我很感激你上次送我去医馆,便亲自下厨做了两样小点,你若是不嫌弃……”
“杨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霍准直接打断她,疏离道,“上次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论是谁向我求助,我都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告辞!”说罢,他径直走向裴宅。
杨玥儿看着霍准头也不回的离开,从没受过这般委屈的她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琼花见自家姑娘伤心,忙劝抚起来,好说歹说,将她哄回了杨家。
霍准被幼林带进正房后,反手丢给他一个金裸子,“拿去玩。”
幼林握着金裸子,如同握着烫手山芋,忐忑的看向裴若兰。
“拿去玩吧。”裴若兰温和的交代了一声,幼林才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
幼林走后,裴若兰笑盈盈的看向霍准,“今日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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