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看向坐在对面靠在车壁上的霍准,问道,“王爷要跟着一起进去吗?”
霍准眼波晃了晃,挑起眉,“你不介意吗?”
“王爷别忘了,我今日是去退婚的。”
言下之意,她坦坦荡荡,根本不怕他在旁看着,同时也省得他今日假装大方,回头又跟她秋后算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霍准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勾了勾唇,“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相信你。”
两人对视片刻,裴若兰确定他真的不打算跟她上楼,起身准备下车。
霍准见她连一声交代都没有,就要下车,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到自己自己的怀中,扣着她的腰,狠狠吻向她的润泽的红唇。
待心中激荡的妒意归于平静,他才放开她,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越发娇艳的唇瓣,眼底一片暗色,嗓音低沉道,“就这么急着去见他?”
裴若兰听到他的质问,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刚还说相信她!川剧里变脸的老生都没他能耐。
将来他要是被陛下削了爵位,就去蜀中唱戏罢,她第一个捧场!
总算从马车上脱身,裴若兰捂着嘴朝紫燕楼里走去,她刚入内就有小二迎上来,“姑娘是用饭还是住店?”
“我约了人,在玉堂春。”
“您那直接上三楼,左手边倒数第二间房便是,”顿了顿又问,“可用小的带您上去?”
“不必了!”裴若兰说完就往楼上走去。
刚上三楼,她就看到陆鸿鸣身边的宗元等在楼梯口。
以往的宗元见了她总是笑盈盈的,极为殷勤,可今日他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吐出一句,“公子玉堂春等您。”
裴若兰深深吸了一口气,没跟宗元计较,跟他错了个身,往左边走去。
看到玉堂春三个字时,裴若兰紧握着的手已经微微汗湿,但她并没有松开,她将自己想好的托辞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才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三下。
房门很快从里边打开,陆鸿鸣盯着裴若兰看了片刻,低下头侧过身请她进去。
裴若兰环视屋中布置,确定藏不下第三人,背对着陆鸿鸣将手中潮湿的字条打开,只见上面简短的写着一句话:有人监视,隔墙有耳。
她脸色一变,转头朝陆鸿鸣看去,陆鸿鸣一面朝她点头示意她在桌边坐下,一面故意朝着东边的墙壁道,“若兰,你今日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裴若兰看得出,鸿鸣根本就不想放弃她,哪怕他已经知道她跟霍准的关系。
可她不值得啊!她有太多的私心,根本配不上他的一片深情。
这般想着,她强逼着自己冷下脸,下巴微微昂起,倨傲的看着他,“坐就不必了,我今日来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我现在喜欢的人是魏王,你若还念着我们曾经的情分,就主动退了我们之间的婚事。”
陆鸿鸣没想到裴若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你说的……都是真的?”
裴若兰将他眼中夹杂着震惊的悲痛看的分明,她想避开她的眼神,但她更知道她不能避,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字条,继续与他对视,撇了撇嘴轻蔑道,“还能是假的吗?”
顿了顿,又道,“我们相识这么久,你应当知道我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兄长的腿,而魏王可以成全我这个愿望。”
“除此之外,他还能给我魏王妃的尊位,一旦坐上这个位置,我就再也不用怕梁渝呈这样的人了。”
“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魏王的骨肉,你若是再拖下去,我的肚子就藏不住了,你会毁了我一辈子的。陆鸿鸣,你识相点,退婚罢!”
陆鸿鸣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裴若兰,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可这些话还是如尖刀一般扎进他的心脏,痛的他几乎站立不住。
裴若兰见陆鸿鸣面露痛苦之色,心中亦不好受,可她知道,只有两人断的干干净净,才能保证他以后的安危和前程。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陆鸿鸣深吸一口气妥协道,“如果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便是。”
裴若兰得了他的准话,微微松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谁知衣袖却被他拽住,他凑近她耳边,闻着她身上的“幽兰”香味,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已想到办法帮你脱身,届时你可以选择跟我走,也可以选择不跟我走。”说罢,他用力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朝着东边的墙壁,道,“从此以后,我们便如这白瓷茶盏。”
裴若兰看着碎裂一地的茶盏,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她没有再看陆鸿鸣,径直转身离开。
陆鸿鸣看着紧闭的房门,整个人脱力的跌坐在圆凳上……
裴若兰出了玉堂春,也有一瞬间的脱力,但她不敢表露出分毫,和宗元错身时不动声色的将字条又塞回到他手里。
脚步虚浮的出了紫燕楼,看到熟悉的马车,她犹疑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车厢中,霍准见裴若兰回来,提起矮几上的茶壶,倒了一盏温茶递给她,“顺利吗?”
裴若兰回想起陆鸿鸣的反应,淡淡道,“还算顺利。”
霍准“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回到王府,两人并肩走到书房和正房的岔路口时,霍准停下脚步,“你先回正房,本王要去书房处理一些公务。”
裴若兰“嗯”了一声,转身欲走,手腕突然被霍准攥住,她回过头皱眉看向他,用眼神询问。
霍准低头看着她雪白的柔荑,摩挲了几下,反问,“你就不问问本王何时与信阳侯退亲?”
裴若兰还未接话,有侍卫疾步走向两人,拱手道,“王爷,信阳侯求见。”
裴若兰玩味的看了霍准一眼,“王爷若是愿意,现在就可以同信阳侯说清楚。”
霍准睨了她一眼,“你先回去。”
裴若兰转身朝正常走去,听到霍准交代侍卫,“请信阳侯去前厅。”
前厅,霍准刚落座,信阳侯后脚就入门,抱着折扇玉树临风的向他行了一礼。
霍准扫向一旁的太师椅,冲她摆了个请的手势。
信阳侯坐下后,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本侯今日来,是想见见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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