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除夕的初三这天,一向不上苏家门的苏万金忽然来了。
苏家正围坐在炉边取暖聊天,金宝进来了,还是跟上次一样高傲的仰着头,也没有称呼叔婶,更没有问过年好。
只斜了一眼苏家二房的人,说了一句:“爷爷叫你们都过去。”说完竟直接转身甩头走了。”
留下苏家人一头雾水,但想着苏老太爷平常很少找他们,这次估计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就收拾一下,提着自家一些腌肉、咸菜的过去了。
苏云柔一家到了大房正屋,只见爷爷坐在正座,苏云柔的姑父张有成坐在对面作陪。苏云柔这是第一次见他,只见他也是四方脸,跟表哥张天正很是相像,满面红光、阔背圆腰,脸上带着几分正直之气。
苏老大一家依次坐在旁边,苏云柔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堂姐苏宁宁也在其内,堂姐一向贤名在外,村里人都夸她外貌不俗,更难得的是为人大方守礼,很有去世的苏家老太爷之风。
苏云柔趁着往里走的时候,仔细观察这位堂姐,只见她容貌清秀,衣着光鲜,表面人畜无害的样子,见人面上一直带着三分笑。
这两姐弟站在那里,一个脸就是情绪的显示器,什么都写在脸上。一个脸就是掩饰情绪最好的工具。脸上永远带着笑意,苏云柔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真是神奇,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一个爹妈生的差别就是这么大。
苏家一家人很是纳闷,张家自从老太太去世已经好几年不来走亲,今年怎么来了。而且只有张家父子来了,老太爷的亲闺女苏淑贞却没来。
苏母急忙让孩子们给姑父拜年,初一那天苏老二家已经给苏老太爷跟大房拜过年了,就只依次叫了声打招呼。
堂姐苏宁宁也笑着问:“叔叔、婶婶过年好。”苏金宝还是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苏母忙问:“小姑子怎么没来?”
张父说,:“你小姑子过年那天受凉了,身体不适就没来。”其实苏淑贞还是不想见老太爷,张父不好直说就编了个理由。
简单寒暄过后张父说明来意:“我来其实是想感谢弟弟跟弟妹的,幸好你们酿的果酒,我得了县令的青睐,刚升了总捕快。”
姜母听了也是一惊说:“恭喜姐夫升迁,姐夫资历跟能力在那里摆着,哪里是靠我们的一些果酒才升职的呢。”
张父说:“今年本来我跟另一个同事不相伯仲,都很有竞争力,但幸好那天我给知县尝了你们的酒,县令才最终选了我。咱都是自家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县令正愁今年如何给新上任的上司送礼呢,送的贵了怕被说贿赂,送的轻了又怕上司觉得自己太随意不重视,正好你们新酿的果酒解决了这个难题,果酒即风味独特又不是太贵重,就连新上任的巡抚都夸这酒呢,而且说了明年还要买咱的酒。我的很多同僚也都夸,他们的妻子家人都喜欢,女眷们待客可以用呢。”
苏云柔听完说:“姑父,这些其实都是表哥的功劳,是表哥好心主动帮我们推销果酒在先,才有这后面的好事,要说我们还要谢谢表哥跟姑父帮我们卖果酒呢。”
苏母也跟着说:“就是,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这都是应该的,但这次最大的功臣还是天正,他心地善良又勇敢大方,将来一定会出息的。”
看张有成跟苏家二房聊得火热,却忽视了大房,苏老大很是不喜,因此打断他们说:“恭喜妹夫更进一步了,这等喜事今天必须喝一杯。”
张有成正有此意,因此站起来豪爽的说:“好,今天不醉不归。”
既然要留饭,当然要有人做饭,高翠华做饭味道很是一般,不止是一般,只能说熟了,吃不死人,以前未分家时也多是苏云柔做,现在既然自己身体好了,又有姐夫在此,也就不跟她计较这些细节。
于是就主动去厨房准备饭菜,幸好来的时候早有准备,很多菜都是自家带的半现成的。切一切热一热,很快饭菜就上桌了。
饭间,苏大强忍不住问张父:“真这么多人喜欢喝这果酒,那得卖多少钱呀?”
苏家二房早就送给苏大强果酒了,苏大强虽尝着不错,但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花银子买,甚至县太爷也喜欢。
苏老二虽憨厚但也知道财不外露,因此只说:“只是试验酿的不多,也没卖多少银子。”
苏老大急忙问弟弟:“这酒就是如何做的?”
苏老二实话实说:“都是妻子跟孩子们做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如何做。”
苏老大见此,不好直接去弟媳,因此用眼神暗示妻子,想让妻子问弟媳,结果高翠华眼睛只盯着满桌子好菜,根本没注意。
苏云柔抬头见到这一幕甚是好笑,饭桌上有些人只知道吃饭而有些人却心怀鬼胎。
像高翠华跟金宝就跟从没见过吃的一样,紧盯着桌上的饭菜,苏家大房虽然平常也经常吃肉,但苏母做的味道却格外不同。
苏家二房的苏父跟二丫也只低头认真吃饭,虽不像高翠华母子那么狼狈,却也没注意饭桌上的风起云涌。
此时一直手上没闲着给长辈们夹菜的表姐,却领会到了父亲的意图,因此笑着问:“婶婶,你真厉害,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喝的果酒,可以告诉我方法吗?我也想试试做出来孝敬爷爷喝,爷爷尝了也很是喜欢呢。”
堂姐虽是狡猾的狐狸,但这一切逃不过姜玉琴的眼睛,苏母说:“都是我跟孩子们闲着瞎弄,就是把水果放在地窖不小心忘了,没想到打开却闻着挺香。这才有了这果酒。”
堂姐给苏母夹了一块鸡肉继续说:“原来是这样,婶婶好厉害呀,竟然想到水果可以酿酒,你们都是用的什么水果的呢?听邻居说前一阵经常看到叔叔去后山摘葡萄,你们可是用这葡萄酿的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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