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之后。
溪瑶从勾越宫醒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的屋子看看躺在冰棺上面的桑玄青。
“又淡了一点……”
依旧如昨日那样,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三百年前自己送走了辰天和许青之后,身体像是漏了个洞一般,神力源源不断的外泄,趁着自己意识还在的时候,抓住了一棵锡兰花,就是当初帮助柔纳雪聚集元神的植物。
日日放在桑玄青的身边,帮他聚魂。
可是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代表着元神得花蕊似乎越来越黯淡,但是她如今已经无能为力。
溪瑶俯下身子轻轻在他头上落下一吻,“明日我再来看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原本当年的她差点就要死了,神力溃散,元神游离,好在从九重天掉落人间的时候,被承渊接住了。
他当时说了,“你若是死了,我就一把冥火将桑玄青的身体烧个干净,好让他下去陪你。”
虽然是激将的话,但是溪瑶听进去了。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呼吸着每一缕气息,小白如今变成了小狗的大小,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脚边打转。
一场厮杀,让它的灵力损失了大半,好在是捡回了一条命。
“小白,你丢不丢人,三百年再重的伤也修养好了,天天化作幼态装小狗,还要不要脸,你可是堂堂狼皇啊!”
脚边的小白欢快的摇着尾巴,“主人,我是你的灵宠,你说我是狼皇就
是狼皇,你说是狗就是狗。”
对,她失去蓝毗尼空间,但是读兽语的能力还保存着在。
“行吧,那你从今日起,晚上去门口看门去吧。”
“啊,主人,不要啊,外面冷~”
一人一狼在阳台斗嘴,溪瑶脸上挂着笑意。
“溪瑶,你醒了?”
远处传来承渊的声音,溪瑶抬眼望了过去,嘴角随即露出了好看的弧度,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没有过多的打理,只是简单的用了一根素带随意的绑了一半。
“大师兄早啊~“
语气慵懒,一身白色的纱衣,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
“今日若安来看你,你要见吗?“
“嗯?“
“不想见吗?”
承渊最是了解她的心思,自从那场大战之后,昭华殉身,桑玄青沉睡,溪瑶便再也没脸去见昔日的好姐妹,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内心的自责这些年,无时无刻都在被折磨。
如今的若安已经继任了天帝之位,成为天族第一个女帝,但是还雷打不动的每年来一次,没有哪一次如愿。
溪瑶低着头不说话。
“那我帮你回绝了去罢。“
刚刚转身要走,却听见溪瑶在背后轻声的喊了一句,“大师兄,等等~“
“我去见见吧,总是躲着也不是个事情,要打要骂,我受着便是。“
说着,回屋穿上了鞋子,重新披上一件外裙,然后随手拿起一个木藤将头发簪了起来。
来到前院,顿时感觉一阵暖意,院子里的火莲开的正好,若安正在
若是有所思的盯着看,丝毫没有注意道后面来的人。
“若安~”
发呆的女子猛地一回头,瞬间泪水就蓄满了眼眶。
“溪瑶,你可算是愿意见我了,你,过的还好吗?……”
当时的战况,她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自己最好的姐妹为了保仙界安宁,甘愿舍弃了自己的内丹。
心中痛惜不已。
至于昭华和桑玄青的死,明明溪瑶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她又怎么会苛责。
溪瑶面带着微笑,轻轻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去廊桥那边吧,我啊,现在虽然神力少了许多,但是泡茶的功夫倒是见长了,要不要去尝尝?”
“好,好……”
声音略微带着颤抖,眼角带着笑意。
坐下之后,溪瑶认真的泡茶,见若安迟迟不说话,“这三百年,你年年来找我,除了看我好不好,可有别的事?”
边说话边给她倒上茶水。
随即又自顾自的说,“赫朗的事情,多少跟我阿姐有关系,所以昭华跟玄青的事情,你怨我,我明白。”
“我如今神力只剩了一成,要打要骂,我绝不会有怨言。”
“但是要怨我联合众仙,将先天帝推下台,这件事我觉得我没做错。”
若安被说的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原来这就是你这么多年都不见我的原因?你莫不是当了上神,对我太看轻了吧。”
她轻轻拉着溪瑶的手,“昭华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仙界永远记着她的大仁
大义,七皇弟没了,全天下没有比你更伤心的人了。“
“再说父帝的事情,也是做错了,作为天族之尊,关键时候躲了起来,实在不是个好天帝,如今跟母后住在灵山,也算是自在。“
话说开了之后,若安也随意起来,端起茶杯,“我真的只是想过来看看你,顺便也来看看昭华……“
话音刚落,承渊正巧把伏羲琴搬了过来。
院子里面有火莲的盛放,一股暖意,当年说好的桃花已经种上了,如今桃花开的正好,一阵风吹来,满院子桃花雨。
承渊抚琴,两人品茶,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三个好姐妹从来不曾缺席。
一曲毕,溪瑶笑着说,“大师兄,你现在弹着伏羲琴,越发的好听了,看来把琴放在你这里是对的。”
听到这话的承渊轻轻的将琴放到一边,一脸宠溺的说,“是啊,也得亏这琴,能控制你体内神力的流逝,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我这勾越宫一住就是三百年。”
溪瑶无奈的瘪瘪嘴。
这件事她本不与任何人说,可是当时自己即将坠落凡间,被大师兄带进勾越宫,原本气息越来越弱,伏羲琴似乎是有什么感应一般,飞到她身边。
所以,承渊发现了这个秘密。
“对了,师姐最近可好?”
她记挂着所有人,但是却从来都不敢踏出勾越宫一步,对于故友的消息,也全是从大师兄口中得知。
这可是哭了承渊,他本就是个冷清的性子,为
了溪瑶,仙界但凡有什么事,都要亲自去一趟,就连东华都一看一个白眼。
没等承渊开口,若安兴奋的开口,“清雪仙子上个月生了,是个男孩,你这个表姐去不下去看一眼,溪山可是热闹了好几天呢。”
听到这话,溪瑶面色温柔的笑了笑。
“那就好,师姐美貌,五叔俊俏,他俩的孩子,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极好的。”
若安听着她答非所问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让你去看看可不是去看孩子长着什么样,刚刚生下来的小崽子皱皱巴巴的。”
“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他们吗?”
“看谁?”
溪瑶明知故问,转头伸手去摸小白的狗头,“我原本就好好告别过了,这三百年算是偷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一下子就死了,多见一次,下一次真正的分别就更加难过,还不如不见。”
若安白了她一眼,“歪理。”
她并不知道溪瑶现在是靠着伏羲琴的神力维持着自己的生命,所以除了勾越宫,她哪里也去不了。
虽然承渊曾经提议将伏羲琴放在溪山,这样也好和家人团聚。
可是溪瑶认死理,昭华临死前说的话,她时时刻刻记在心里。
就算变成琴身,也要留在最想靠近的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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