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或许就是因为她身上顽强清澈的生命力,永远是干净的,美好的,像是永不落尘的无根水,对他有着致命吸引。
她搂住他脖子,紧紧地拥住他,翘起唇告诉他:“抬头,往前走,怕就牵我的手。”
喻晓的唇,浅浅吻在他唇角,坦白:“不会有人抢我,我只给你机会。”
他沉闷胸腔中的喜悦经久不落,一呼一吸,都是感受到她第一次尝试认同接受他。
容家烨掐住她腰,将人抱到玻璃窗沿坐着,微仰头,手指穿过她垂落的发丝,贴着她温暖细腻的后颈皮肤。
指腹轻轻抚着她耳后,沉着眉眼,呼吸缓慢深沉。
万簇烟花绽放,将夜空照亮如白昼,五颜六色的光映照在玻璃窗,回忆仿佛夏日午后暴雨急打莲叶,又化为温柔细雨。
他从背后拥抱她,吻落在她耳侧,手与她十指相扣,她从玻璃上看到他们在闪亮的烟花中亲吻。
这儿的夜景果然美丽得不像话。
他声音隐忍克制,在她耳边轻说:“阿喻,如要骗我怜我,那就骗我怜我一辈子。”
三月初春,京市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一街花车,十里红妆,名流圈认识或不认识的都在恭贺容家烨新婚燕尔,羡慕嫉妒不知名的小姑娘嫁入金矿家。
容家烨应付宾客游刃有余,谢绝众人打扰他的新娘,外面礼花从昼到夜,响彻京市半边天。
拉着厚重窗帘的酒店房间,昏暗安静,通宵赶完学术报告的喻晓,想起化妆师定的时间,叫他们上来。
化妆、换礼服,然后挽着容家烨手出席出席他们盛大活动。她没有太激动,只觉得步骤多,礼服很重,眼皮困得睁不开。
闹新娘那些步骤全省了,喻晓不喜欢。
容家烨见她站着都能睡着,举行完仪式,自己去敬酒,放她回去睡觉,她换件坎肩小礼服,仰面躺在他的房间,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她终于逃开不属于她的领地,亲手给自己编织一场梦,住进了结局未知的梦中。
在这之前,黎兰背地里抹眼泪,一时无法接受,问喻晓:“阿喻,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千教授直接把电话打到谢红江手机上,问他:“你儿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女儿的事,这婚事突然得像儿戏。”
谢红江早就不管容家烨的事,走了过场,配合参加完婚礼,当晚就飞回青川城陪老婆孩子了。
婚礼当天,江家小公子阿驰醉得不省人事,谢羽选了一处无人角落,拽住喻晓,红着眼质问她:“阿喻,为什么?”
喻晓推开她手,只说他好好对千彤。
千彤端着红酒杯,目光落在喻晓的鸽子蛋和高定婚礼上,微笑安慰母亲:“妈,也许阿喻早就想离开我们家了,她找到好老公,我们该替她高兴。”
没了最大的情敌,千彤自然高兴,连酒都多喝了几杯。
同月底,千家搬到千彤新房子里,喻晓提着厚礼坐容家烨车回门,感谢千家七年养育之恩。
千彤话没错,不该她的,她占着的确可耻。
席间,黎兰见容家烨对喻晓嘘寒问暖,事事周到,暗地舒了口气,她原本担心这段婚姻速度太快有蹊跷。
“阿喻,记得多回家看看师母。”
“会的,您要保重身体。”
“还以为你和江家小子会成一对呢,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们支持你,希望你生活幸福。”
黎兰一一嘱咐,喻晓应着。
千教授没多问,见喻晓眉眼恬静地给他泡茶,心下动容,满脸关心:“丫头,你心里有苦楚,你对我们说,我说过,千家永远是你的家。”
“没有苦楚,容家烨对我很好。”
“工作呢?他是做生意的,你跟他,以后……”
“教授,我依旧在研究所上班,这点不会变。”
千教授喝茶,连说几句“好”,感叹孩子大了,由不得人了。
四月天晴,日光照着别墅满院翠叶,喻晓坐在藤椅上看书,抬眸那一刻,仍觉像做了一个长梦。
院子里那株阿喻迎风伸展,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树下见容家烨的模样。
那时积雪未消,灯光映在这棵披了冬雪的橘树上,他认真地问她:“这七年你去哪了?”
容家烨走到她面前,挡住她视线,弯了弯腰:“谢太太是不是在睹物思我。”
喻晓合起书本,被他牵住手站起来。
“你今天不加班吗?”
“吃饭去,子城送蟹来了。”
“阿驰来了,他不怪你了啊?”
“怪我又怎样,什么我都能让他,唯独你不行。”
明亮餐厅里,阿驰左手抄在裤兜,右手夹着一根烟抽着,远远见喻晓和容家烨牵手进门。
他掐焰,笑得没心没肺。
“小橘子,三哥,很恩爱啊。”
容家烨安置喻晓坐下,对阿驰偏偏头:“坐。”然后泡咖啡。
阿驰大咧咧地跨坐,拖动椅子靠近餐桌,双手托腮,冲喻晓委屈地眨眼。
“用得着你发话,到你这儿,我还用客气。我酒一醒,脑子也清醒了,小橘子,你们这事办得真不地道,伤透了我的心。”
容家烨把泡好的咖啡放喻晓面前桌上,坐她旁边,话头指向阿驰:“别盯我老婆看。”
“哎哟哟,你老婆,你厉害啊,你了不起哦。”
阿驰见喻晓抿口咖啡,不怕死地拿起她的咖啡,灌了一大口,瞪向容家烨。
“我现在喝了你老婆的咖啡,你能怎么样?”
容家烨眸光懒懒,端起咖啡,走几步倒进水槽,拿出新杯重新泡了一杯,喝前他先饮一口,然后过来放喻晓手边:“阿喻,温度正好。”
阿驰属实看笑了,咬牙切齿:“行,谢三,恶心我是吧,真有你的。”
螃蟹由老管家派人端上来,容家烨娴熟地给喻晓剥蟹肉,提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老爷子松口了,西郊地皮,妥了,你想怎么搞,自己安排。”
阿驰将一路揣紧的文件袋往桌上一扔,心想某人佳人在怀,商场还得意,越想越过不去。
“小橘子,你真不考虑子城哥哥?我胸怀广,当不了老公,给你当情夫也行。”
容家烨倏地抬眸,冲他勾勾手指。
阿驰警觉:“干吗?”
“碗。”
阿驰翻白眼,不屑:“啧,还想打发我不成?实在想谢我也行,南边你那个度假村我……擦!”
容家烨冷笑一声,筷子夹起只底下吸饱了汤汁的大个螃蟹,啪嗒扔他碗里,汤汁溅飞到阿驰脸上。
阿驰骂了句,擦着脸跳起来:“姓容的你还是人?欺人太甚了啊。”
“我就欺负你。”
“没王法了啊,欺负人了啊,这破地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小橘子你小心点,这老变态报复心贼重,我先走了。”
阿驰饭也不吃了,骂骂咧咧地掉头就走,指着容家烨说“给我等着”,这仇他迟早要报。
喻晓不满地看向他,没弄懂他突然跟阿驰作对。
“阿驰对你挺好的,你怎么欺负他。”
“对我挺好,对你嘴不干净。”
“他一直说话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我没往心里去。”
“以前是以前,以后,我不许。”
……
容家烨安排司机每天送喻晓去上班,她不习惯,照旧坐地铁,他于是给她买了辆车,车钥匙又被还回来。
他闷声笑:“没想到阿喻这么依赖我,没我出不了门。”
于是,他天天找借口送她。
清晨阳光照得厨房明亮干净,她系着围裙站在窗下,做两份早餐,付给他房租有不要,她只能做些家务杂事。
“阿喻在做什么?”
“煎蛋。”
“好了吗?”
高大的身影朝她靠近,在她给煎蛋翻边时,从后紧紧拥住她,她转身不过:“等一下。”
“我不等。”
语气和动作同样强势不讲理,唇落在她如天鹅颈白皙的脖颈处,亲吻一颗小痣。
她躲不过,眼见煎蛋糊了一个,等二人从厨房出来,喻晓绷着张脸,容家烨满眼笑意。
“阿喻在气什么?”
她目光扫过垃圾桶好几个煎糊的蛋,忍住想把平底锅拍他脸上的冲动,收拾好准备出门。
“我上班去了。”
“我送你。”
拒绝多次没用,喻晓不再浪费唇舌,难缠的不只是家里这个,从她和容家烨办完婚礼,谢羽每天都在缠她要一个说法。
她忍了几次愈发不耐烦。
那辆白色车又停在她每日经过的地方,喻晓平时只让容家烨送她一段距离,今天突然开口:“我想喝紫米汤,店在研究所门口。”
“我陪你去。”
研究所前面挖了人工湖,沿湖座落一排小吃店,垂柳拂动湖中盈盈绿水,微风吹过遮阳棚下顾客贪享满足的脸。
黑色汽车停进路边的临停车位,容家烨和喻晓一起下车,天气转暖,人们穿着打扮也亮眼起来。
豆粉色雪纺连衣裙掐出纤细腰肢,外罩雪白小西装,添了几分知性,脚上踩了双放便走路的小白鞋。
喻晓这两天写报告晚,眼睛熬得血红,下车前,容家烨取下自己墨镜给她戴上,茶色墨镜遮住她一半脸,高挺鼻翼下,胭脂色唇微微动:“嗯?”
“日光强,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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