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拥抱沉默一阵。
“阿玉,有人来了,我该走了。”容无阙出声,随即他退后一步,朝她一笑,“下次再来看你。”
卿玉晓见他掠身飞起,树叶随风哗啦作响。
看到那身影已经离去了,卿玉晓准备回房,今夜的睡意全无,心里像堵着了什么,酸涩不已。
秋风中的落叶,单薄如折翼的蝴蝶,湮没在了不见底的黑暗。
卿玉晓正准备开门,“轰啦”背后一声响,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惊起了一摊灰尘。
这样的出场方式,卿玉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刚准备忽略,一个聒噪的声音传来。
“喂!没眼力见的女人!拉我一把,魅胥这个家伙改了杀阵,撞死我了!”
背后不出意外的是阿驰的吼声,卿玉晓习惯了这个称呼,她不愿意改口称呼他莲妖。
“你偷听我说话?”卿玉晓缓慢转身过去,眯起眼。
随即阿驰摸摸鼻子笑了:“一点点啦。”
只见他双手抱着树枝,恰好卡在了庭中的树丫中,被震落的树叶落在发上肩上,花瓣粘了他满脸,十分狼狈。
“你这个姿势很帅气,像是澳大利亚的考拉。“卿玉晓带笑损他。
“澳大利亚?考拉是什么?”
“是我家乡远洋的一种动物。”
“你家乡?青川吗?还是你上辈子的?千年前的?”
“上辈子的。”
“哦,不准笑!快来拉我一把,不然我把这树给劈了!”阿驰怒斥着,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愤怒。
卿玉晓点地起身,飞快地跃向了桂树方向,手勾住阿驰的后衣领,用掌劲将他带了出来,一并落于地上。
“你拎猫啊,小爷的形象都没有了!”阿驰一边整理着衣服,拍着身上的花叶。
“你有过形象么?再说,你不是妖吗?”卿玉晓扫了他一眼,朝门方向走去。
阿驰马上跟了上来,声音分贝有加大的趋势。
“我是妖,难道你不是吗?荼蘼花妖!”
“你又没我好看。”卿玉晓说着跨步进门,随手把门关上了,跟在后头的阿驰碰了一鼻子灰。
“你个小花妖,不是重楼仙尊罩着你,你能在我跟前神气吗?”
忽然身后一声巨响,一晃眼,两扇房门可怜巴巴地被踹烂在地上,卿玉晓看着怒
“你祈祷这里比较偏僻,没有人听见。”卿玉晓坐于桌旁,斟上一杯茶,边喝边看他,“重楼仙尊就是容无阙吗?”
“哦,是啊,当年也是天界响当当的人物。”
“我不记得了。”她柔柔额头。
“你记得什么,笨女人一个。”阿驰冷笑。
“我们明天走,去南疆王宫找霓昭。”半响,卿玉晓淡淡道。
“这么快?看你不是在这里挺好的,说不定魅胥还想爬上你的床——”
“噗——”卿玉晓闻言,一口茶水不偏不倚全喷在了阿驰的脸上,“我不是故意的。”
阿驰满脸火,刚准备咆哮,听到那一句不是故意的,又将火气收了收,他心里还是不确定,试探着问道。
“你真不是故意喷我的?”
卿玉晓点点头,眼里的狡黠的精光一晃而过。
看到卿玉晓态度诚恳,阿驰也就作罢了,他把茶杯拿到了一边。
“你等下再喝,省得又喷。”
“说到哪儿了?对了,走,照我说魅胥也不错啊,对你算可以了,你留在这吃香喝辣的不好吗?”
“能换个话题么,要不你滚出去,把门板装好。”卿玉晓扔来一个白眼。
“呃?好吧,那我们明天走,你今天先休息,我明天过来找你,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
阿驰看着卿玉晓不想继续谈下去,自己也乏了,先前是真的太急撞了。
阿驰心中嘟囔着口,还不是看到有身影飞入她的院子,以为她有危险,结果人家是小情侣幽会。
小丑竟是他自己。
阿驰起身刚准备走。
“等等。”卿玉晓忽然开口道。
“哈?”阿驰闻言,立马回头堆上一副笑脸,“你不是舍不得我,想跟我一起睡吧!做什么梦啊你……”
“我跟你换房间睡。”
卿玉晓没有听完阿驰兴奋度颇高的言语,起身快步走到了房外,紧接着,是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
“喂!歹毒的女人!你你我……”阿驰看着卿玉晓离去的方向,又看看那躺着地上的不完整的门板,恍然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你给我记着!哼!”阿驰无奈地起身,捡起门板,随便靠着门框,刚准备装门板,随即眼睛精光一闪,阿驰轻手轻脚将门板放下,偷偷向卿玉晓的房间闪去。
半响,又是一声吼声。
“你竟然设结界不让我进去!啊啊啊,谁教你的莲花印啊,是不是容无阙,我一定要杀了他!”
阿驰闷闷地吼完,只得沿原路回到房间,骂骂咧咧地继续装着门板。
宁静的一夜,卿玉晓睡得算安稳,当黎明的光晕笼罩着房间时,她睁开眼,想起和魅胥的道别来。
要不不告而别吧?
卿玉晓想着,心里竟然莫名地扯出了淡淡的苦涩。
卿玉晓打坐,静静调养气息,起身开门,闪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熊猫眼,白皙的皮肤,印着这熊猫眼,倒是突兀。
“你这死没良心的!我被蚊子咬死了!我没有睡好!你赔我的玉树临风!陪我的潇洒帅气!赔!”
“你熊猫眼也帅。”她扯唇笑。
阿驰的唾沫星子横飞,卿玉晓也不恼,递来一块毛巾。
“敷一下,洗簌好了,等下我们走。”
简单的行装,卿玉晓跟阿驰刚走至前院,魅胥在前院台阶上,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看得出来,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卿玉晓有点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打这声招呼。
“阿荼是想不辞而别吗?”魅胥淡淡地笑了,看着卿玉晓的表情,首先打破这僵局。
阿驰看着这局面,打着哈哈道:“这个,我去找那薛依依先去,她说要送我点好东西。你们先聊着啊。嘿嘿。”阿驰说完,飞快地溜走了。
“盘缠衣物,马车我已经备好了在府外。霓昭不是良善之辈,此番你去找她,一定要万般小心。”
魅胥缓步下了台阶,卿玉晓有点动容,内心忽然生出几许歉意,想道声歉却也说不出口。
“昨天……”卿玉晓刚准备开口,他便打断。
“阿荼,你和容公子的事不必向我解释,我在你这里没有身份。”
魅胥顿了一下,看着卿玉晓的发髻:“你这头上的簪子很漂亮,配你。”
卿玉晓听完,伸手触了下簪子,竟然忘了这簪子——从容无阙将它用内力打入发髻,自己就戴着了。
“和我去用餐?有你爱吃的蟹黄包。”看到卿玉晓没有言语,魅胥转口问道。
“不用,去街上随意吃。”
“好,我送你出去,估计依依那丫头要过来了,来前我已经派人去叫了,她挺喜欢你,你要走,还是跟她道别一声地好,省得她伤心,要闹我。”魅胥说着踱开一步,让卿玉晓先行。
“好。”卿玉晓跨步过去,缓缓向外走着,没走了几步,背后便是一串铃儿般的声音,“姐姐你要走了吗?怎么这么快!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玩呢,是不是魅哥哥欺负你啊,我帮你揍他!”
薛依依几步跑到了卿玉晓面前。
“依依,我还有事想做,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卿玉晓脸色柔和了一点,耐心地解释。
“需要我和魅哥哥帮忙的,你一定要说啊,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等着你。”
“一言为定。”
“击掌为誓。”
薛依依说着抬起右手,掌心朝向卿玉晓。
两人重重地对掌,空气中一声清脆的“啪”的响声。
“好了好了。走了!”阿驰跳出来,看着这情景,担心再不走,他都不想走了。
“走吧,我送送你们。”魅胥说着引着众人前行着。
“玉姐姐,这是我的千里鹤,你有三次向我传音的机会,我一定来帮你。”薛依依从怀中掏出红色纸鹤,放到卿玉晓手中,“我和魅哥哥,这儿永远欢迎你。”
“谢谢。”卿玉晓收着纸鹤,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的热流如温泉涌动着。
一行人不觉已经到了府外,府外一辆上好的马车停着。
“阿荼,你此番去,定是诸多凶险,自己照顾好自己。”魅胥一句句叮嘱着,将卿玉晓送上马车。
“喂,魅胥,我有句话说给你听,你靠耳朵过来。”阿驰跳上马车,坐在驾车位置,招呼魅胥。
魅胥倾耳过去,阿驰便开始在嘟囔着,不时见他淡笑着点点头。
阿驰说完,吆喝着一声,马车开始跑起来。
霓昭在城外还有富丽的宫苑,她喜欢和那些侍人在宫殿享乐,而与其他王女密谋,也在宫外进行。
卿玉晓和阿驰驾车到郊外。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驾这破车呢,直接飞去不简单多了……”阿驰在帘外嫌弃地抱怨着,“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干这破事,不干了不干了!”
“低调点好。”
卿玉晓刚闭眼养着神,阿驰已经掀帘进来了,挨着卿玉晓坐着,捶着腿。
“你就这样撒手进来了,让马自己在跑?”
“难道让我代替它跑,那马挺聪明的,看起来不像瞎子,让我休息会儿。”阿驰说着眯起了眼睛。
“你……”卿玉晓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看起来撞上了什么东西,接着便是一阵大的颠簸,马车向一旁倾倒得很厉害。
“很好。马车要翻了。”卿玉晓说着抓起一旁的阿驰冲破车顶,落到了地上,同时马车翻向了一边的山涧,顺着陡峭的山道一路滚了下去。
“那个……”阿驰眨眨眼睛,狗腿地笑着。
“如你所愿,可以飞了。”
“不是,那个我没这么想,我就觉得那马聪明嘛,我也没想着让它翻车,这车还是魅胥给我们备的,我说……”
“小心!”
卿玉晓说着把阿驰推到一边,手掌一个推力,一道白光准确打到阿驰身后。
一缕黑烟从地面升起,一只半球大的黑色生物吱叫一身,从地底串了出来,闪到旁边的丛林里。
“啧啧,小美人,你把朕的小黑吓着了。”伴着一声妖媚的声音,半空中现出了一个红色身影——是穆琊川。
他依旧骑着那只赤色怪鸟,白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勾魂摄魄的深紫色桃花眼盯着卿玉晓,充满着玩味。
“又是这妖孽,怎么感觉越来越邪气了。”阿驰吐吐舌头,一脸嫌弃地把目光移到别处。
卿玉晓冷笑:“想暗算我们?”
“别说的那么难听,朕跟你们开个玩笑。”穆琊川说着挑眼,“可惜……被你发现了。”
“玩笑?是玩命的玩笑。”阿驰冷哼一声,那魔界的黑魖他可熟悉,要不是卿玉晓及时推开自己,想必他已经着了它的道。
“喂,我们自问与你没有纠葛,你为何多次挡我们的道!”阿驰没好气地质问。
穆琊川笑眯眯看着卿玉晓:“想请南疆帝女到朕的宫殿去做做客。”
“洛安王宫?”卿玉晓盯着他。
“朕的宫殿多得很,小小的洛安王宫算什么,是幽冥殿。”
“要是我们不肯呢。”阿驰嘲讽。
“由不得你们!小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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