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卿玉晓看向容无阙目光一沉,腾空跃起,一招翻云倒海砸向他身后,巨大光阵如穹盖挡住一阵冰箭。
落地挡在容无阙面前,她抬眼看向来人,竟是门派之人?
只见一白发吊眼老者带着几十弟子,怒气冲冲杀来,老者一挥衣袖,指向二人:“谋害掌门者,拿下!”
掌门被谋害?
“师叔万万不可!师妹和容兄弟初来乍到,怎会谋害掌门?此事有蹊跷!”
一柄大剑破空追来,燕云急急跳下,跪地抱拳,恳求道:“还请师叔明察!”
“查什么,人证物证俱全,刚抓的两个忍士也一口咬定,他们是来夺云山令的!”一弟子怒斥。
“就是,谁不知道云山令是南疆女帝所赐,凭此令能号令三军!我看他们来云山就没安好心!”
“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天下谁不知道穆琊川勾结魏太傅篡了你位!你跑来云山放肆,其心可诛!”
老者呵斥完,又一指卿一笑。
“还有你!大盗燕步天的逆徒!你窝藏贼人,毁我云山清净,师兄惯着你们,我可不惯!来人,给我杀!”
“老头儿好不讲理!”
话未完,卿玉晓身已动,管那老小子胡扯什么,掌心生焰化厉风拍向挡路者,身体笔直跃起,一声凤鸣,人与用火炎心法幻化出的火凤融为一体。
她握起无阙剑与容无阙对视一眼,他立即会意,身形飘起,手中卿心剑快如银龙,剑气凝成蓝色冰焰与萦绕火凤。
他飞至她身旁,两股剑气融合激荡而去,猛烈地冲击老者和他带来的弟子,燕云大叫不好,霸道剑气下调出混元诀抵挡,护他师叔弟子性命。
眨眼功夫,那两人冲出阻挡朝主峰掌门的九层楼飞去,燕云收了内力,一甩衣袖,忍着怒气道:“掌门遇害,师叔急着寻替罪羔羊,未免失了分寸!”
“放肆!你一个外姓弟子,养在我云山,竟敢质问起老夫来!”老者隔空扇了燕云一个巴掌。
“弟子放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掌门之事,定会水落石出,与其嫁祸他人,师叔不如问问自己良心,这么多年瞒着他老人家造的孽,还少吗?”
“反了!”老者唾弃一声,扬手又准备扇燕云。
燕云早有防备,躲开那急戾一掌,唤来大剑跳上去,朝卿玉晓他们追去。
掌门住九云峰的九层楼,平时闭关不出,最近的一次是赠容无阙冰霜诀,希望他将这绝学传下去。
冰霜诀修炼者需体质特殊,至寒之体,早在容无阙在西吴当大司马时,他曾借口游学周列他国,也在洛京混了不少时日。
洛京先帝去世,他迎着风口登基,表面上那些旧臣按兵不动,实际都各怀鬼胎,尤其知道宁王和穆琊川演苦肉计诈死后,把他这个毫无背景的新帝拉下皇位。
卿玉晓和容无阙一前一后,在群峰间用轻功快速赶往九云峰,她问:“我爹现在何处?”
“探子报我,魏太傅倒戈后,卿帮主不愿同流合污,逃亡南疆一带。”
“又是南疆!雪峰月见草也在南疆,南疆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先把云山掌门的死弄清楚,我可不背这杀人的黑锅。”
两人身影盈盈穿梭过九云峰的雾气屏障,同时望一眼九天之上的塔楼,垂直顺滑,无处落脚。
容无阙一收长剑,双手交叠:“阿玉,借力!上。”
卿玉晓裙摆一旋,翩然踩上他掌心,容无阙爆出内力助她往上飞跃,甩出手中长剑,她接住刺入石壁,接下她腰上很久不用的银蛇鞭,往下一甩:“来!”
催动内力让经脉受损更严重,毒性加快,容无阙忍住喉间腥涩,轻功往上握住长鞭,借力飞往她高处,她长剑亦抛给他,让他插石壁,往上飞攀。
两人以互搭阶梯的方式,靠毅力和默契登上九云峰顶,顶上弟子见有敌来袭,立刻警戒。
“掌门禁地,何人来犯!”
“燕步天前辈和你们掌门在哪?”
“清风,明月,让开!”
“大师兄!”
燕云驾着长剑飞至,卿玉晓此刻感叹他这御剑术学了,用来赶路倒完美,她的轻功爆发强,可拼耐力比不过这大剑。
“掌门现在何处?”
燕云脸色焦急,掌门脾气怪,曾许诺谁能习得冰霜诀谁就是下一任掌门,无奈门派弟子不争气,连第一层心法都无法突破。
而刚才容无阙那一招,分明是冰霜诀招法,而掌门好像与他还是旧识,比起怀疑眼前这两人会害掌门,他更信是师叔那派弟子有鬼。
师叔想夺掌门位置之心,人人皆知。
两弟子对眼色后,燕云大斥:“掌门闭关时遭人偷袭,还中了火炎毒,性命危急,你们还想什么!”
“后山,在后山禁地,吩咐我等不准进入。”两弟子颤声。
“我师傅呢?”
“掌门叫了燕前辈前去护法,师兄——师兄——”
燕云等不及听完,早朝后山奔去,远远传来:“师妹二人速速随我来!后山多毒虫瘴气,没我带路你们进不去!”
卿玉晓和容无阙紧随而至。
九云峰后山是门派禁地,雾气重,野草疯长,卿玉晓与容无阙一前一后,跟在燕云身后。
走了一段,前面白雾变黑雾,界限分明,燕云拿出三粒丹药,递过去:“师妹,容公子,此丹能避免毒气侵害,你们二人服下。”
燕云说完,自己拿起一粒先吞服,卿玉晓不疑有他,与容无阙一齐服了,踏进黑雾浓厚的密林,只觉得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朝左侧看去,一只碗口大的红蜘蛛正将一条被蛛丝毒液困住的细红双头蛇吞下,那臭味就是它咀嚼时发出来的。
“双头蛇奇臭无比,是千瞳蛛最爱的美食,两物都有剧毒,是南疆练毒的宝材。”燕云解释完,剑眉紧皱,“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后山?”
“师兄,南疆你熟吗?”她想起容无阙说她后背的图腾。
“南疆地域广阔,人口稀少,以女子为尊,是女子称帝的邦国,但人人骁勇善战,兵力强悍。二十二年前,各番邦王女联合,想推翻女帝霓凰的统治,霓凰带领三千赤炎军守城三天三夜,下落不明。”
她问:“那现在的南疆女帝是谁?”
“无主之国,军队割据。北川国与南疆打了多年仗,想吞并南疆国,但是一直没有得逞。”
容无阙状似无意补充:“南疆人自小便会在身体种下蛊虫护主,身份不同,蛊虫显出图腾也不尽相同,而南疆王室血脉,女子桃李年华,自身真气和内力催动,肤上会显出凤凰图腾。”
“传说图腾中藏着天下一统的秘密,得南疆女帝者,得天下。”
卿玉晓闻言,怪异地看向他。
“二十一年前,在叛军围城时,女帝已有身孕,血战三天三夜,毫无生机,是她的夫君金玄将军,以肉身挡住万千箭雨,护她和未出世的孩子杀出血路,让她们逃了出去。
“逃出王宫奄奄一息的霓凰,被金将军副将卿一刀和军师容谦所救,他们一路保护她们,开启逃亡之路,最后逃至青川县城,隐姓埋名,扎寨生根。卿帮主一直骗女儿眼角刀疤是砍柴所致,不说是面对杀手时,他誓死拼搏留下的功勋。容县令被借调办案路上遭流寇砍杀,无人说那些流寇是杀手伪装,目的是逼问出女帝下落。”
“那个南疆王室的唯一血脉,女帝霓凰的孩子,她平安快乐地长大了,如今正是桃李年华。二十年过去,那些藏在爱与仇里面的秘密,终于到了该揭露的时候,那个寄托着无数人希望的孩子,她终于变强大了。”
他的眼神看向她,透出难言温柔。
“阿玉,南疆现在的女帝是谁,你知道答案了么?”
瞳孔幽深,双眸内翻涌起隼亮锋芒,眉心火印记红得似要滴血,卿玉晓偏头,询问的语气微颤:“你说……我是霓凰的女儿?”
“阿玉,燕前辈将毕生所学赠你,算是还了当年金玄将军当年在穆光剑下,救下他夫人的恩情。”
卿玉晓一惊:“连这都在算计内——那你说魏琼和穆琊川是父子,怎么说?”
“魏琼与穆光有交情,在穆府作客遇见以为是婢女的婉仪,行了不轨之事。这婉仪本是皇帝钦定的妃子,穆光为皇家颜面才娶了她,却被传得不堪。婉仪成穆夫人后,生下穆琊川咬舌自尽,魏琼欠穆琊川太多。”
卿玉晓皱眉盯着他:“那你呢?你说你说容老爷儿子,那你为何要找替身?为何要冒充皇子?”
容无阙看着她,眼神漆黑,如漩涡:“洛安老皇帝年迈,膝下皇子不多又颇不争气,你以为是天注定么?这宫里的事,可没那么多注定。”
卿玉晓瞬间捋清,凝视他半晌:“宫里有内应,有人故意将你这个民间皇子引到皇帝面前,替身是第二重保障,因为穆家一旦知道有这么一个皇子,一定赶尽杀绝。”
容无阙赞赏地看着她。
她心一跳,有什么想法从心底浮起来,豁然开朗:“洛安,西吴……你想联合这两个国家的势力,先攻南疆,再吞北川。”她抽了下嘴角,骂道,“天下一统,好大的胃口!”
容无阙笑而不语,他拿出一块腰牌递给她:“西吴玄机门、洛安影卫,都可凭此令调动,不是我胃口大,阿玉,你血脉觉醒了,我要助你夺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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