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见水中搭起擂台,锣鼓声震天响,色彩斑斓的小船围绕在擂台周围,卿玉晓瞧见这热闹,忙问船夫:“船家,前边在做什么呀?”
“比武招亲,我们村长女儿在打擂台赛呢!”
卿玉晓眼睛一亮:“比武招亲?好玩好玩!”见离擂台不远,她足尖一点,踩着水面,施展轻功,借力落到了一处观看地点。
她来得正巧,比赛到了紧张阶段,村长女儿正与前三名在对决,场上倒下两名年轻男子,还剩一个蓝衣男子与村长女儿在角逐。
场上打得热火朝天,围观人群喊得唇角舌燥,卿玉晓看得津津有味,最后在人们一阵惋惜声中,蓝衣男子败了。
村长女儿提溜着手中两柄流星锤,抬高下巴,看向人群:“没一个能打的,场下还有谁敢来,本姑娘等着!”
够泼辣啊!卿玉晓用欣赏的目光打量那姑娘。
众多小船随水波起伏,没一个男子敢上场,卿玉晓回头找容无阙的船,正好撞见村长女儿目光盯住容无阙,迸发出惊艳的光。
不好!卿玉晓心中警铃大作,容无阙那相貌搁这儿,岂不是狼入虎口。
果然,村长女儿在锁定容无阙时,忽然发力,挥舞起流星锤就朝人群砸去,人群惊慌地尖叫躲避,眼见要砸中容无阙。
卿玉晓按捺不住,还没动手,之间容无阙抄起船夫撑船用的竹竿,往前一送,接住当头凶险一招,避免对方伤及无辜。
姑娘勾唇一笑,甩动流星锤长链,趁容无阙分身片刻缠住他腰,往前一带,他整个人被浑厚的内力带飞,摔向擂台。
卿玉晓微微张嘴,眼睁睁地看着容无阙没有出招反抗,闷重地摔在台上,她眼神一变,刚想冲上去,被他用眼神制止。
容无阙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卿玉晓握紧拳头,紧张地看到已经从台上爬起来的容无阙,对着村长女儿作揖。
女子问:“你是谁?照理说,你这样的相貌,我不可能没见过你。”
容无阙身姿挺立,不卑不亢地答:“在下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知姑娘为何出手为难在下。”
女子轻哼:“废话少说,和我比一场,我就放你走!”
容无阙:“在下不会武功,除了相貌,一无是处。”
卿玉晓憋住笑,从旁边摆放的瓜果茶品,抓了把瓜子磕着,就听到那女子呵斥:“胡说!你刚用竹竿接住我的招,可不像不会武功的。”
“姑娘误会了,在下原本是个卖菜郎,挑水施肥的,力气自然比常人大些。”
女子皱眉:“卖菜的?你家境不好吗?”
“是。”
“我叫杨笑笑,是村长家的独女,今日比武招亲,正缺个夫君替我盘算。你既然说上京赶考,想必肚中有点文墨,你要不来我家当个上门女婿?我家生意做得大,能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卿玉晓差点噎住,扔了手中瓜子,下一秒就听到容无阙掷地有声的拒绝:“抱歉,在下有喜欢的人了。”
“喂,别不识抬举!”村长女儿恼羞成怒,“本姑娘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喜欢的女子在这里吗?喊她出来与我一战!”
卿玉晓内心百感交集,撸起袖子就准备去表现一番。
“不是女子。”
“什么?”
卿玉晓和村长女儿同时喊出声,两道刀子般的目光看向容无阙,见他故作冷酷,一本正经地陈述:“在下是个断袖,喜欢的人是男子。”
村长女儿皱眉,明显不相信,就见容无阙拿出一块通透的玉佩,面无表情:“此物是我与意中人的定情之物,他还在等我回去,承蒙姑娘美意,希望姑娘不要强人所难。”
一阵沉默后,人群中爆发出议论声,村长女儿气呼呼地将流星锤砸在地上,转背抹泪:“坊间传闻果然不假!长得俊俏的男人,都有男人了!都是兔儿爷,气煞我也!”
卿玉晓整个无语,不是,姑娘你是去了什么坊间啊?
兔儿爷?好家伙,还有这一层意思啊,大意了大意了……她悄咪咪地扯下腰间玉佩,一把塞进袖子里,生怕被人瞧见和容无阙手中是一对。
村长女儿朝容无阙摆摆手:“你滚下去吧,别污了本姑娘的眼,滚吧。”
她也没心思继续比武了,反正年年比年年赢,这水城的男人个个都打不过她,太糟心了。
容无阙点头:“多谢姑娘。”转背在人们异样的目光和议论声中,下了擂台。
几分钟后,卿玉晓回到小船上,坐在容无阙身旁,瞅见船家是不是偷瞥的目光,她低声问:“容无阙,你很猛啊,名声都不要了。”
容无阙冷笑:“名声?我爹为官清廉二十载,落了个什么好名声。”
卿玉晓凑过来安慰:“那不一样啊,我们青川的百姓还是感激容老爷的。”
容无阙听着,没有说话。
卿玉晓注意到他的反应,拍拍他肩膀:“哎呀,好啦,别不开心啦,走,卖衣服去,去去晦气!”
他们把船系在一家门店柱子前,直接去裁缝店。
这些店铺建在水面上,一家家紧挨着,可以踩着木板一直走过去。
卿玉晓进了一家裁缝店,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衣裳,容无阙兴致缺缺,盯着店里的书架,走过去翻看。
容无阙看书正看得入神,就听到卿玉晓叫他,问他那身衣裳怎么样,他回过头看到换了一身灰色衣裙的卿玉晓,只觉得那暗沉的色彩,把她的光彩都掩盖住了,当下就摇了摇头。
“你看你又说反话,衣裳不好看,人好看呀。”
卿玉晓展颜,还是另外挑了一身红衣裳,进去换了,出来的时候,容无阙看书看得入迷,卿玉晓走到他面前,凑过去看他的书。
“书和我比谁比较好看?”
“我。”
卿玉晓听到这个回答有点无语,偏偏还不能反驳
“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我眼神很好,不牢少帮主费心。”
“啧,老板你把那件男装拿下来,我一起买了!”
这两件衣服是情侣装,卿玉晓指挥老板男装取下,自己换完衣服出来,在他眼前提起裙摆转了个圈,用眼神问他“如何?”
“还行,没我穿着好看。”
卿玉晓把男装扔过去:“咱比比,你去换这套啊”
容无阙被衣服迎头罩住,刚站起身,忽然见外面空中一道黑影飞过去。
“是曲姐姐。”
卿玉晓瞳孔一收,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下意识地说道,她把怀中新挑的衣裳朝老板怀中一塞,立刻飞身追了出去。
“卿玉晓。”
容无阙叫都没叫住她,这里不比陆地,纵使轻功再好也无法全力施展,他看到曲杀歌以风一样的速度踩着屋顶,足尖点过水面上的小船,紧紧追着最前面一个黑影。
那黑影武功虽极高,却不恋战,只想摆脱曲杀歌,借着水面上飘荡的小船,在水面上快速地朝前掠去。
卿玉晓轻功好,其他招式在一些江湖高手面前却不值一提,眼下她看到曲杀歌在追人,想也不想地去帮忙。
容无阙担心她,在卿玉晓冲出去的那一刹那,他也顾不得恐高和晕轻功,追了过去。
那黑影狡猾得很,一边逃跑,还一边往后射出暗器。
曲杀歌武功底子好,在奇快的追逐中还能用手中的长剑,打落那些迎面飞来的银针。
卿玉晓就不同了,当她看到一枚银针朝自己面门飞来时,她下意识地想避开,脚下一滑,身体直直地朝着水面栽去。
曲杀歌也听到了卿玉晓的惊呼声,她稍微停顿回头一看,就看到卿玉晓从屋顶上栽进了水里,同时,另一个青色身影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在曲杀歌停顿的眨眼功夫,那个黑衣人已经蹿掠到了陆地上,消失在树林里。
“啊——咕噜……”
卿玉晓落水后,眼前一黑,惊恐地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可是她一开口,四面的水灌进了她的胸腔里。
她想咳咳不出来,只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不能呼吸,难受得紧。
她在落水的一瞬间,童年溺水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中。
说起来有点好笑,她前世怕水,小时贪玩去捉鱼,差点就把小命都交待在荷花塘里了;可是她又喜欢水,所以重生后,连住的地方都要挖一个四面有水的人工湖。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卿玉晓脑袋里乱糟糟的,胡乱地扑腾,只觉得自己练的轻功怕是掺了水分,因为在水里她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
她想到这儿心里越发恐慌起来,绝望之际,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她在水中睁开眼,在阳光照进水波的光芒中,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张嘴的瞬间,容无阙揽住她腰身,唇贴上来渡气给她,她静静地与他四目相对,胸口剧烈起伏着,耳鸣声阵阵,人提不上力。容无阙抱着她,踩水往上游。
那晚的烟花此刻在她脑海炸响,他牢牢拉住她,带着她往上游,她傻了般不再乱扑腾,身体也跟随着他往上升。
“哗啦”出水面的一瞬间,卿玉晓大喘气,咳嗽起来,一时间有点回不来神。
她想起水中那幕,看了一眼容无阙,他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语气陡然转到:“刚才是救你,你不要多想。”
卿玉晓反驳:“我多想什么了?明明是你做贼心虚。”
容无阙见状,忙撇清关系:“少帮主不想被我救的话,现在跳下去,看我还救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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