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瞧，姜小米，”方贝贝显然被气哭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小米当然不怕她的威胁，“欢迎再来，但是希望你是以贺厂妹妹的身份来的。”
方贝贝一走，老杨的腰板挺得更直了，“这次肯定立功了，回头加工分，年底少不得多发钱了。”
“只要大家跟着贺厂和赵厂，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姜小米顺势帮贺文钊和赵庆笼络人心。
老杨却摆手，“也难说。”
“为什么？”姜小米不解，“他们两个配合得那么好，你们应该很放心才对。”
“其实前两年，贺厂就有机会下山的，今年是第三年，应该还会轮到他申请下山名额。”老杨说道，“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是因为贺厂不想动摇大家的心，希望大家都安安稳稳地做工。”
“为什么不是赵厂？”赵庆还是支书呢。
“因为赵厂玩不过城里那些心眼子多的人，宁可在山上待着。”
是不是这个理由，姜小米还真的说不好，不过年年让贺文钊下山，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是不是贺厂他们回来了？”老杨指着对面那条路上的汽车，“我们要不要去办公室等他们？”
姜小米点头，“这么快赶回来，可能他们也料到了。”
果然，贺文钊看到建筑公司那三人，的拳头都捏紧了，“月亮建筑公司？方程到底拿了你们多少好处，居然承诺你们来这边运石头？”
拳头关节捏得嘎嘎响，听得人心里慌慌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直说来到这边，是自己人，只管运就好了，谁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姜小米拿出那份文件，指着上头的签名说道，“这签名，你们两个是不是还认得？”
赵庆看了眼，摇头道，“没印象了。”
“老赵，这签名不是我们的签名，但是痕迹很像，我怀疑是有人仿照我们的笔迹了。”
“是方贝贝？”赵庆突然想起来了，“刚才她下山，我们不是看到她的车了么？”
“小米，她……”
“来过，”姜小米实话实说，“而且是她带的路。”
“还是贼心不死，”贺文钊一拳砸在桌上，“以为跑了就没事？”
“大哥，说实话，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照着做而已，不照着做就没工作了，我们仨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这份呢工作。”
这个年代的建筑工工资不低，所以这么求饶也是正常。
“老贺，你出来下，”赵庆把贺文钊叫了出去，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好一会儿才进来。
“好了，这里就交给我吧，老贺先回去休息，小米老师也辛苦了，今天还没有小米老师和杨叔，咱们损失可就大了。”
姜小米同贺文钊先回去，路上，她便问道，“你母亲明显就是逮着你一个人坑，你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我母亲，我没有这样的母亲，”贺文钊很愤怒，甚至有把火发到姜小米身上的意思。
“你要冷静，”姜小米不和他计较太多，“现在明摆着就是她联合着郑妍坑害你，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不想知道。”
“可我想知道，”姜小米追上他，大声道，“你是我的靠山，你倒了我去哪里找一份这么好的工作。”
“那你得帮我，”贺文钊停下来，拉住她的手举起来，神色冷肃道，“帮我查清楚她们的真实目的。”
“可以。”姜小米镇定应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尽全力。”
“下午我送你下山，”贺文钊松开她的手，大步回到宿舍，去后院往身上浇了一通冷水。
“你疯了？这样会生病的，”姜小米以为他只是洗手，谁知道是拿着水瓢往自己头上兜头浇水。
贺文钊把水瓢丢在了水缸，结果她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你进去，我换身衣服。”
说完，扯下来晾衣绳上的衣服，去浴室换。
姜小米看着他出来，竟然找不到一个安慰的字，只能道，“你还有我，无论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不会害你。”
“我没事，”冷静过后的贺文钊满是愧疚，“刚才朝你发火，是我不对……”
“你没对我发火啊，”姜小米咧嘴笑，“心情不好就发泄出来，憋着会憋坏的。”
贺文钊扬唇，虽然很勉强，但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早上的事情，大家都传开了。
姜小米被大家夸奖，让于静羡慕都不行，“可以啊，小米老师，不声不响做了回英雄啊，下回我也学学你……”
“你可别学我，你大着肚子呢，”姜小米打趣道，“你这肚子有个好歹，可能连景阳都会跑了。”
于静连忙抱住了肚子，“你别瞎说。”
姜小米没和她继续开玩笑，吃好午饭，就和贺文钊下山去了。
“你知道她住哪里？”
“知道，五年前就知道。”
五年前，那也就是和郑妍认识的那一眼。
“我以为我和郑妍能在一起，所以兴冲冲地去她家找她，结果被她笑了出来，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的确是这样。”
这话听得姜小米好心酸，“你别这么说自己，谁也不比谁高贵，做好自己就行。”
“对，所以我不去在意，可偏偏他们却不放过我……”贺文钊一巴掌拍在喇叭上，发出尖锐的声音，响彻在山间。
“冷静，冷静，”姜小米劝道，“小心开车，咱有事就解决，谁也不怕。”
“对，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们为什么这么缠着我不放，”贺文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找到原因就好解决了。”
方程是建设局的，方贝贝是老师，柳蓉是教授，这一家子也算是体面的，在姜小米看来，至少是这样的，至于缠着贺文钊不放，应该还是不知足的。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上家是谁，能给他们多少泼天富贵。
“到了，”贺文钊把车停在了建设局的家属院门口，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后才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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