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你说我这个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吗?”乔清然失魂落魄的问。
她本以为搬出顾太夫人,顾西宴就会妥协,可事情好像变得更坏了。
顾西宴是真的很讨厌她,讨厌到宁愿用这样狼狈的方式逃离,也不愿意妥协。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哪怕她现在有顾太夫人撑腰,顾西宴也会不择手段的让她生不出这个孩子来。
顾太夫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闻言她冷笑了声,“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的孩子。”
她的话,并未让乔清然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但就目前来看,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太夫人,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乔清然试探的开口。
顾太夫人虽然是顾西宴的亲生母亲,但生下顾西宴没多久,就将他托付给了她的大儿媳,也就是顾老太太抚养,之后就基本不怎么见人了。
不了解顾家真实状况的人,大多会误认为顾西宴是顾老太太的孩子,很少有人知道顾西宴的亲生母亲还活着。
乔清然会知道顾太夫人,完全是机缘巧合从乔先生那里听到的,后来她借着逃婚的机会来到过来,多方打听知道了顾太夫人在塞尔维亚医院疗养,所以就经常过来探望她。
她怀孕的事情,一开始也并未透露给顾太夫人,今天要不是顾西宴太过绝情,她不会将顾太夫人搬出来。
可顾太夫人的出现,却让她和顾西宴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僵了,她很疑惑为什么顾太夫人和顾西宴之间的关系会如此恶劣。
顾太夫人瞥了她一眼,炯炯有神的双眼,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我累了,有什么问题,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走吧!推我回病房。”她推着轮椅往前,示意乔清然也跟上。
乔清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顾太夫人明显不愿多说,她还指望着顾太夫人能保住她的孩子,所以现在不太敢忤逆她的意思,便将心里的疑惑都咽了回去。
顾氏医院。
顾西宴赶回苏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这个时间,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视。
哪怕医院是顾氏旗下的,顾西宴这个时候也要遵守规矩。
因为,言浓的生命,是集齐了苏北医疗团队当中最顶尖的医生,拼了命才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现在,她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ICU的灯还亮着,光线有些昏暗,只能透过厚厚的探视窗,看到病床上的人。
言浓浑身插满了仪器,安静的躺在那里,哪怕仪器显示的各项指标都是稳定的,依然看起来毫无生气。
顾西宴坐在探视窗对面的长椅上,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一言不发的盯着里面。
那张向来干净清贵的面容,此刻被狰狞的淤青和伤痕占据,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不过一夜,他好像变得苍老了,以前茂密黝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夹杂了几缕白发在其中。
张秘书端着咖啡过来,瞥见他眼底深深的乌青,明知他不会听,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顾总,这里我来守着,您要不回先去休息一下吧?”
从塞尔维亚医院逃出来之后,顾西宴什么话都没说,一路狂飙到机场,哪怕上了飞机,他也没有丝毫的松懈下来,整个人都紧绷着,几个小时路途,他一直没有合眼。
直到到了医院,见到言浓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才一下子绷断了,然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与颓然当中。
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上面都是血污。
顾西宴向来都是爱干净的,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允许自己这样狼狈。
可现在这些他好像全都不在意,对他而言,好像没有什么有病房里面的那个人重要。
顾西宴接过了张秘书递过来的咖啡,却依然沉默不语。
张秘书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在一旁陪着,哪知见他坐下,一直都不曾开口的顾西宴,却在这个时候冷不丁的出了声。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他的声音,好似许久未曾拨动的琴弦,沙哑而紧绷。
张秘书跟他一样,从昨天开始就未曾合过眼,再加上受了伤,虽然回到这边已经处理过了,但他确实有点熬不住。
不过让他这个时候回去,他也是办不到的。
张秘书摇了摇头,“没事,我就在您旁边的,您有什么事就叫我。”
两人在ICU外枯坐了一夜,到了医院的上班时间,ICU才允许探视。
得到医生的准许后,顾西宴穿上防护服,进入了病房里面。
言浓一动不动,只有微弱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被子下,她原本应该隆起的小腹,此刻平坦一片,什么都没剩下。
顾西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却根本不敢触碰她,好像他轻轻一碰,她就会碎掉。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没能抚上曾经孕育着小生命的地方,颤抖的收了回来。
熬了一整夜,他下巴的胡茬更多了,面色也更加憔悴,那双平日里黑白分明的双眼,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顾西宴只敢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哪怕知道她不会回应,他还是嗫嚅着没有血色的唇,轻轻的叫了她的名字,“言浓,别走。”
他沙哑的嗓音,裹挟着厚重的痛楚,艰难的溢出喉咙,仿佛这几个字有千斤重一般。
可回应他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还有冰冷的仪器声。
顾西宴的双眼骤然就红了,他紧抿的唇似乎压抑着万千的情绪,最终还是承受不住的捂住了脸。
那一刻,他高大的身躯好像一下子就垮了。
张秘书隔着探视窗,看着这一幕,一个大男人却不禁红了眼。
他这位向来冷静自持的上司,这一刻是真的真的很难受吧?
难受到只能用沉默来代替他释放情绪。
他明明就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可此时此刻,张秘书却觉得顾西宴如同病床上的言浓一般,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在张秘书的印象中,顾西宴是个十分骄傲的人,他行事雷厉风行,手段果决狠辣,人人都惧他怕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却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边,连最简单的触碰都不敢。
张秘书很难形容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只觉得心口有些发堵,好似被人塞入了很大一坨棉花一般,他实在不忍继续看下去,起身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透气。
我太笨0.8将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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