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晏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漆黑,只有些许微弱的月色透过帐幔侵泄而来。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束起耳朵听着,可方才那响动却又没有了。
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了,拽了拽衾被,正欲合眼。
忽然‘咣当’1声,似是外间门被大力推开了,紧接着,1阵疾风吹进。
“谁!”晏华腾的坐起了身,将衾被紧紧攥在胸前,惊恐的往帐内退了退。
又是1阵寂静,晏华的心狂跳不止,就这么坐了片刻,再坐不住了。
她轻轻掀开帐幔,朝外边看去。
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1片灰暗,什么都看不清。
“谁?谁在那儿?”她大着胆子小声问询。
没任何回应。
“是谁在——”
第2句刚问出口,1个黑影便在门口探了个头,缓缓飘进。
“啊!——啊——”晏华1把将帐幔放下,退回了帐内,不断尖叫着。
“孙妈,孙妈——”宝歌1骨碌翻身坐起,伸手去拍身旁的孙妈。
孙妈缓缓睁开眼,“怎么了?”
“你听——好像有尖叫声——”
孙妈揉了揉眼睛,束起耳朵听着。
宝歌悄声翻下榻,往正殿望去,面色惊变,“正殿的门居然开了!我方才肯定没听错!”
说罢,回身披了衣裳急急的往正殿去了。
孙妈不明就里,但也赶紧起身披了衣裳追了过去。
到得殿前,门被风吹的‘吱呀’‘吱呀’的响,却再无1点儿声音,听得宝歌直发怵。
“来,拿着蜡进去。”
孙妈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宝歌打了个寒颤,接了蜡,2人摸了进去直奔内间榻前。
“小主——”
宝歌掀开帐幔,晏华猛地扑到了宝歌怀里。
“有人——”她紧紧抓着宝歌的胳膊,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门口,“方才有人探头飘了进来!肯定还在这屋里!”
“没人啊小主!您别吓婢子!”宝歌吓得声都颤了不少。
孙妈见状,慌忙把殿内的蜡烛都点了起来。
“啊——门口有——”晏华尖叫1声,扑腾着将脸往衾被里埋去。
孙妈听见了抄起案桌旁的圆凳就往门口走去,大声啐了1口:“我这老婆子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你是人是邪赶紧出来!我还就不怕你!”
宝歌紧紧的缩着身子,正欲拿蜡往门口去,却看见孙妈弯腰似是去拣地上的什么东西。
那蜡照在上边时,她才看清,原来是个纸人——登时心下松了口气。
“小主,不怕了!找着了!是个纸扎的半大小人!”孙妈拿着纸人朝榻边走来。
听得这话,晏华也才镇定了下来,坐起身子抹了1把额间的冷汗,朝孙妈手中看去。
“好歹毒的心思!居然做这种不吉利的玩意儿装神弄鬼!”
宝歌1把将纸人拿过,正欲烧掉,晏华抬手阻止,“不,先别烧。”
她将纸人拿过,细细观摩。
足有半大个身子那么高,背后插着1根细木条。
她回想,想来,那会子看见的有人脚不落地的飘进来便是有人拿着这跟细木条将这纸人递了进来。
呵——先将自己惊醒,再将纸人送进,那人为了吓自己,只怕是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吧!
“你们瞧”晏华将纸人搁到蜡下,细细查看着,“像羊脂玉1样洁白,这不是普通的纸,市集上也是没有的。”
“是啊!咱们侯府用的纸在1众大臣府中,就已经是够好的了,这纸,婢子还真是没见过呢!”
晏华摇摇头,怔怔地看着,“不,这纸,父亲也曾用过,不过只有那么几张。”
“这是油苏麻纸,父亲说过,这宫里,只有1个人爱用这种纸。”
“是谁?”宝歌又将蜡往跟前移了移。
晏华缓缓抬眸,看向了门口,呢喃出声。
“太子!宫里只有太子殿下爱用这种纸!父亲的那几张就是他赏的!”
宝歌恍然的将手覆在唇间,“难道这次是太子妃派人装神弄鬼来吓您?”
晏华深呼1口气,颓然地歪靠在了锦枕上,合眸摇头。
“不知道,说不上来了——只要是靠近太子的女子,都有可能得了这纸。”
愁绪万分——愁绪万分——
又睨视了1眼那半大的纸人,晏华的心上如同胧了1层迷雾。
进宫不到3日,便1出又1出的事儿朝自己涌来。
她有些分身乏术了。
她心里暗暗轻叹,看来,想在这宫里独善其身的过几天清净日子,也不是她这没有靠山的人可以奢望的。
......
翌日晨起,晏华下了榻头1件事便是到了偏殿。
孙妈正拿着湿帕子为翠羽擦手。
“还没醒么?”晏华近前,坐到了榻边。
孙妈摇了摇头,叹气,“1点儿动静都没有。”
看着翠羽那张死1般寂静的年轻的面庞,晏华的眼尾又攸忽泛了红。
翠羽若是就此死了,她得难受1辈子!
“小主——”宝歌走到了晏华身侧,将披风往她肩上披去。
“小主,婢子有话,说了,您可别生气。”
晏华擦了擦眼泪,“你说便是了,这会子又没外人,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宝歌悲切的看了1眼榻上的翠羽,握住了晏华的手。
“小主,婢子是看清了,这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咱们初来乍到便罢了,可奈何您与那太子妃偏的关系不1般,在府上便结了这许多的仇怨。”
“如今1齐入宫,她位分又比您高1头,自然是要处处踩着咱们!咱们——”宝歌顿了顿,紧紧握了握晏华的手,“咱们没个靠山不行啊!”
晏华紧紧咬着唇,看向宝歌的眸间泛起了1片晶莹。
让她去讨好太子,比杀了她还难受!
宝歌也哭了,“婢子知道,您自幼性子恬淡,入宫为妃更不是出于自愿,若是再去争宠,不用说,心下定是百般为难的——”
“可眼下顾不得那些了小主!您不争,只怕是——真的就没有活路了啊!”
话罢,2人心照不宣的看向了翠羽,皆出声低泣。
又想起太监们那日的奚落和昨夜的恐吓,晏华的指尖在手心掐了又掐。
是了!不争就得被人整死!难道自己就非得这般清高吗!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身边的人想1想吧!她们不欠自己的,却被自己连累受了这许多的波折——她于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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