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眸渐深,言语中夹着抹试探以及惊讶,“难不成,你不想肃安王登上那个位置?”
“这无关乎臣女想不想,这是王爷自己做的决定,臣女无法左右。”越卿情绪没有波澜地说道。
“越卿,你可想好了,若肃安王往后真坐上了哪个位置,你就会和本宫1样,成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你当真不想吗?”
皇后的话中甚至还带着不言自明的诱惑,但越卿甚至连神色都不曾波动1些。
皇后连说了几番话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终归心里还是带了点气,“不必拿话搪塞本宫,让你劝肃安王也是为了肃安王着想,你怎能为了眼前的1丁点利益不顾大局,你这样的人,往后如何能坐上皇后之位,替肃安王管满宫的妃嫔。”
“皇后是对本王的未婚妻不满吗?”越卿垂眸听训的功夫,只见1阵张扬舒朗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夹着4意与不羁。
皇后眸光动了动,俨然是有些慌了神了,“今日是女眷聚会,肃安王怎么来了?”
“若本王今日不来,怎么知道皇后对本王的未婚妻有这么多不满,皇嫂何必提前忧心这么多,倒似已经替本王做好选择了1般,”封连壤嘴角勾起1抹笑,1只手已经将封连壤拉到了身边,“往后的事情确实说不太准,但有件事却是不会变的,”
封连壤看向越卿,眼底的宠爱几乎要漫了出来,“我这1生,只会有越卿1个女人。”
“肃安王!”皇后瞳孔震了震,“此话怎可轻易说出口,不说往后你是否会接替陛下坐上那个位置,哪怕你只是肃安王,身负皇家血脉,3妻4妾、替皇室延续血脉也是正常事。”
越卿抬眸,从始至终,无论皇后的情绪如何激动,他都十分平静,这些话仿佛在封连壤心中耽搁了许久,直到今日才将这些真心话吐露了出来。
“越卿,这些话莫不是你唆使的?你是糊涂了,作为1宅主母尚且应有容人之量,拈酸吃醋那是妾室才会做的事。”
封连壤拉着越卿的手正欲开口,越卿却突然上前道,“皇后说的是历来夫人应当遵守的规矩,但臣女并不认为这些就1定是对的,臣女只知道,喜欢1个人、爱1个人,便希望那个人的眼中、心里只有自己1人,臣女做不到这么大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与旁的女子寻欢作乐,臣女也不想做,若这便是善妒之举,臣女已然改不了了,王爷也知道臣女的脾性,亦不会强求臣女,对于臣女来说,1生1世1双人才是真正的夫妻之间该有的琴瑟和鸣。”
皇后眼中的骇然之色如同凝成了实质,她看了越卿,又看了看封连壤,哆哆嗦嗦的,好半出话,
她扶着额,似是要气晕过去了1般,“……肃安王既然铁了心要为越卿撑腰,本宫自然也不好随意插手,往后若有什么不妥的,那也是你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怪不到旁人。”
“本宫会将今日听到的话尽数告知陛下,至于陛下如何想,本宫便不得而知了。”
……
奢华的马车上面,插着肃安王府的旗帜。
越卿和封连壤就坐在其中。
封连壤并没有瞎说,此行他还真是为了接越卿来的,只是“恰好”听到了皇后对越卿说的话。
不过在越卿今日来之前,封连壤大概已经知道了皇后会做什么,他是想劝住越卿的,这些事因他而起,本也应该由他解决,不过越卿向来是有自己主意的,而且皇后既然心中已经打了个这个主意,1回不见,总会有两回、3回,不干脆利落地拒绝,她是永远都不会死心的,后来,封连壤便也就没阻止了。
不过他今日反倒有些暗自庆幸,若非皇后自作聪明,他又怎么会听见越卿对自己的1番“真情告白”。
“皇后找我说情不成,陛下定然会再寻些别的法子劝你。”越卿面色平静,“王爷,你想当皇帝吗?”
封连壤还沉浸在越卿方才的话语中,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怔了1下。
越卿又接着说道,“我并不是劝你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也好让我提前做个准备。”
封连壤收起了平日的张扬,反带了几分素然,“做皇后还是做肃安王妃,并没有什么区别。”
越卿并没有觉得诧异,很久之前,封连壤就问过她是否想当皇后,那个时候,她心中便隐隐有了答案,不过封连壤与皇帝的隔阂很深,让越卿不能确信。
但封连壤看上去纵情4意,却终究没办法抛弃1切,做1个闲散亲王,大兴的百姓需要他,需要1个皇室血脉确保朝堂稳固,天下安宁。
封连壤的话是在向她保证,不论他身处在何种位置,都由他在前遮风挡雨,自己都会1如既往地不为其他事情所左右。
“朝堂之上如今因为凌王的事情争吵不休,若王爷当真存了那个心思,不若便顺着些,往后的路也会顺遂些。”
越卿不会去劝封连壤原谅皇帝,正如越卿所说,这是封连壤和皇帝之间的事,哪怕是身边再亲密的人,也无法做到感其所感,更遑论代替1个人去原谅,她只是希望封连壤往后的路能好走些。
“你是觉得,在凌王之事上,我应该松口?”封连壤眯着眸子问道。
“站在我的立场上,我自然是不愿意放过他的。”越卿撇了撇嘴,想到封剑辰当日的那番嘴脸,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若不然,当日也不会希望封连壤给她处决封剑辰的机会了。
不过封连壤本就私自用刑,如今凌王之事未下定论,若始终僵持,对封连壤来说,不是1件好事。
封连壤叹了1口气,“卿卿,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他扶住越卿的双肩,“你要相信你未来夫君,而不是每次都用自己的退让来换取所谓的安宁。”
“卿卿,我早就许诺过你了,我认定了你这个人,便会无条件护着你,这是我作为大兴朝肃安王的承诺,也是我作为你未来夫君的承诺。”
“封剑辰的罪孽无法饶恕,朝堂上闹事的都是些老臣,如今天下海晏河清,他们才揪着这么点小事吵吵闹闹,待我为他们寻些事情,便不会将全部的注意力转到这上面了。”
越卿沉默了,忽又抬起头,“是我问题,我应该相信你的。”
封连壤挑眉,“倒也不是,你不信任我,说明我做的不够好。”
越卿愣了1下,还能这样解释,
“那好吧,就是你的错,我现在信任你了。”
“信任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待我们成婚后,往后的日子长长久久的,你总能信任我。”
……
皇城风波平定,凌王之事吵了1个月终于吵出了个结果,褫夺凌王之位,贬为庶人,终生幽禁。
日子过得很快,越卿在肃安王府住了快1年时间,终于要成为肃安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
越卿是从定北侯府出嫁的,昔日这个人人都瞧不起她的地方,如今却必须个个小心谨慎,捧着她,生怕冲撞到她。
就连温氏都是毕恭毕敬的,甚至还聊些越卿并不知道的有关她亲爹娘的往事。
如今大兴朝堂已定,皇帝身体孱弱,最有资格继承皇帝之位的就只有肃安王,她作为未来的肃安王妃,极有可能就是下1任皇后,自然会想尽方法攀关系。
只是温氏打定了主意,她并非原来的越卿,更不会感受到温氏口中那些有趣温馨的往事,即使有,对于越卿来说,也只是讽刺罢了。
越卿出嫁的地方还是原先的院子,不过又翻新了1遍,院子里围了不少丫鬟婆子,早没了旧日的凄凉,也没了旧日的人。
若是柳梢知晓,怕也是为她高兴的,柳梢1生都期盼着她能嫁1个好人家,能幸福安乐,如今也算圆了柳梢的心愿,她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醉姝帮她上好了妆,沈慈玉在1旁仔细瞧了瞧,不住地咋着舌,“封连壤可真是好福气。”
越卿虽非极为明艳的容貌,可红妆1衬,将她的皮肤衬得更为晶莹剔透,让人瞧上1眼便挪不开视线。
将发髻梳好,妆面便也到了尾声,正好这时候门外的小侍女跑来问,“越姑娘,新嫁娘按例都是要由家里的兄弟将其背上花轿,夫人说,越姑娘从前也是定北侯府里头的,世子和2公子也算的越卿亲兄长和亲弟弟,所以让姑娘您随意选1位背姑娘上花轿。”
越卿下意识看了沈慈玉1眼,提到桑闻,沈慈玉早早地挪开了视线,不仅如此,若非规矩摆在这,桑闻怕是1直在房门前徘徊。
越卿话落:“让2公子来吧。”
“是。”侍女应了1声便下去了。
屋外面热闹的氛围早已经渲染起来了,只等越卿这个新嫁娘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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