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比想象中更要狼子野心,和大兴之战持续了足有半年之久,甚至错过了越卿和封连壤原定的婚期。
等到结束之时,已然是来年的开春了。
春暖花开之际,正是班师回朝之时。
越卿早早的已经收拾妥当,在肃安王府门前候着。
只等着封连壤1行人穿过万民的欢呼声,回到肃安王府。
许久未见,封连壤似乎比之前更沉稳了些,不再是1副4意玩世不恭的模样,久经沙场之后,他的身上天然形成了1种勇猛的气势。
但他还是和过去1样,看着她时,眉眼中藏着怎么也掩不住的笑容。
越卿直接冲了上去,两只脚1使劲,整个人就挂在了封连壤身上。
“想我了?”封连壤的声音1如既往,磁性低沉。
半年里越卿也写过几封信,但良月城1直在开战,越卿怕封连壤分心,再加上从皇城到良月城久远,1封信到了也要许久,后面便渐渐很少寄了。
况且,不管信中如何寄托了相思,总归和亲眼看到本人是不1样的,因此情绪便格外外放。
越卿刻意避开了封连壤的眸子,点了点头,又迅速错开话题,“你不是要先进宫面圣吗?怎么回王府了?”
“怕你想我。”
越卿撇了撇嘴,严重怀疑封连壤是在故意调侃她,“反正都这么久了,早见1刻晚见1刻也没什么分别。”
“是在怪我回来太晚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你别乱猜,”越卿抿唇,“月恒精兵强将,我知这1战有多艰难,我也没有这么不懂事吧。”
封连壤将越卿紧紧搂在怀里,“理解是1回事,心意是另1回事,卿卿,你想我,我很开心。”
越卿心中暗暗窃喜着,推了封连壤1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陛下想来现在还在宫中等着你,若知道你是因为我耽搁了时辰,想必对我印象更不好了。”
封连壤唇瓣抿起,“需要他对你有什么印象,左右与他无关,况且,你数次入宫为陛下治病,他若还舍不下世俗的偏见,便是他的问题。”
果然还是那个封连壤,说起陛下来1套1套的。
越卿又轻推了1下,“陛下最近很是担忧你,前不久还染了风寒,现下还没有好全,我知你心中是念着陛下的,赶紧进宫吧。”
……
乾清宫。
皇帝连着咳嗽了几声,身边的张公公心里是又急又怕,“太医说了,陛下需要休息,王爷回宫不过早晚的事情,陛下何必1直在宫里等着王爷。”
肃安王入了皇城但未入皇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不过肃安王这么做也不是1回两回了,只要肃安王不乐意,他甚至敢拒接旨意,倒也没人趁着这机会在陛下面前款嚼舌根。
“肃安王还未进宫吗?”
“陛下,肃安王刚从肃安王府离开,眼下怕是应该要到了,”
正说话的功夫,外头的小太监就进来传话了,“肃安王殿下到了。”
张公公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
封连壤将边境战事悉数禀报了1遍。
“这些朕已经知道了,”早在封连壤进宫前,沈慈玉和桑闻已经奉命进宫了,毕竟,敢将皇帝的命令不当1回事的人,整个天下怕也就是只有肃安王1人了,“连壤,你还有别的话要与朕说吗?”
“陛下曾差过钦天监为我和越卿算1个合适的好日子成婚,眼下却因战事原因错过了,烦请皇兄下旨,令钦天监再与我和越卿重新算1个良辰吉日。”
“你今日进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陛下召见,臣弟自然不得不来。”
皇帝又重重地咳嗽了两下,这两下极重,像是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听的封连壤都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陛下身体每日都由太医院悉心照料着,竟然还受了这么重的风寒。”
皇帝瞳孔中显然亮了1下,“左右也不会有大碍,越卿的医术,朕是信得过的,她说朕两年无虞,朕便信她。”
“那陛下也别使劲作弄自己的身子,到时将陛下您自己的身体作弄坏了,又觉得是臣妻子医术不精。”
虽有讽意,但皇帝听出来了,是在关心。
“朕不是故意的,1时贪了些凉,没料到自己身子这么弱,下回不会了。”
“陛下身子并非1人之事,而关乎万民,陛下知道就好。”
“朕今日就是想见见你,你和越卿久未相见,心中甚是思念,早些回去吧。”
封连壤出了乾清宫后,又叮嘱了常年在皇帝身边的张公公几句,这才离开。
不过他并未直接回肃安王府,反倒是改道去了凌王府。
“皇叔今日得胜回朝,不在宫中得陛下赏赐,跑皇侄这府上做什么?”
封连壤带着靖时,甚至没等凌王府的人禀报,直接1路打了进去,1路打到了凌王封剑辰的内院。
封剑辰眉眼阴婺,朝瞎了1只眼的齐义使了个眼色,齐义立刻下去召集府兵,将封连壤1行人围了起来。
“派人刺杀本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1天?”
封剑辰眸中闪过1抹心虚,而后迅速盖了下去,“皇叔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刺杀,臣弟怎么不知道,皇叔你说话可要讲证据。”
“本王做事需要什么证据。”封连壤面露不屑之色,“真是1个蠢货,也不知道皇兄当时如何挑上你了?”
虽不是故意为之,但正是封剑辰胡乱下手,给了姜荣机会,拖延时间,最后解决起来也麻烦了许多。
“本王敬你是皇叔,才对你1再忍让,肃安王,若你拿不出证据,我定要到陛下面前参你1本。”
封连壤冷嗤了1声,就着院子里的石头凳子坐了下来,“靖时。”
话音刚落,靖时便带着手下人动起手来,
1瞬间,凌王府的院子乱成了1锅粥,短兵相接之中,也就只有封连壤1人得以安详自在。
直到靖时将封剑辰揍得鼻青脸肿,封连壤方才带着人离开。
……
封连壤回到肃安王府时,王府内又多了1位不速之客——沈慈玉。
往常沈慈玉避之不及,来的不勤,没成想和越卿亲近了之后,竟常常找越卿玩耍,倒叫他原来设想的2人世界烟消云散。
起初封连壤在两人身边走过,得到的是沈慈玉的数道白眼,之后连越卿都开始瞪着他,封连壤便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桑闻面圣之后就回定北侯府了,他那个好表妹现下应当是还在府内的。”
“你还在为着这件事耿耿于怀?”
“倒也没有,就是不死心,有些事情,总得自己亲眼见到才知道,不过此次定北侯府因为1个温祺转投肃安王府门下,足以看出,温祺在肃安王府之人心中格外重要,越卿,你这样做也有提醒我之意吧。”
越卿道,“那你现在是怎样想的?”
“知道自己与桑闻不可能了,但还是想亲眼瞧瞧,我实在是不知道,桑闻这个人真这么重家族血缘吗?为了1个表妹他能做这么多?”
“只能说桑闻确实是1个好人。”
“也是,我还听说桑闻曾经还要娶你呢,那时也是看你处境艰难才想要帮你的吧。”
“你若想去定北侯府看看,我陪你去。”
“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地方,再说了,我就去看看,不闹事,我又没那么脆弱。”
沈慈玉嘴上虽这么说着,不过她骨子里还是和封连壤有1些像的,不想忍的事,1般是忍不过去的。
“倒也不是,如今定北侯府与肃安王府也并非没有关联,早晚都是要有交集的,再说了,以我如今的身份,定北侯府的人也不敢待我如何。”
“也是,那成,我们去耀武扬威1番也成。”
沈慈玉瞧了眼屋外的天色,“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再待下去的话,我怕封连壤到时候找我麻烦,他可是在外头盯了很久了。”
封连壤人先前是走了,但沈慈玉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盯着她,怪瘆人的。
果然,沈慈玉前脚刚走,封连壤后脚就进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我还以为陛下生病,你会陪在陛下身边1段时间。”
越卿还不知道封连壤先去凌王府闹了1通事后再回来的,若是知道的话,怕是更加诧异。
“他身边自有太医照料。”
越卿叹了1口气,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爱管闲事,尤其是亲人之间谁欠谁的话题,在我看来,是最难管的,我其实也不是想劝你,因为如果我是你的话,大抵心中对陛下也是有怨的,但你这人,偏偏1面潇洒,1面又心思颇深,怨着的时候又念着那人,我都怕有时候你自己心里转不过弯,自己给自己绕进去了,左右我就说1句,往后也不会多嘴,随便你听不听,”
“陛下当初的选择你也是知道的,他只有两年,如今已经过去了8个月,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剩下的,由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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