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卿你这般好,何必要妄自菲薄,定然是能赢的皇兄的青睐的。”
沈慈玉以前也对越卿说过同样的话,但两个人说出来时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沈慈玉性格爽朗,带着几分边境儿女的豪迈,她自己就是1个极度自信的人,在劝诫越卿的时候,更像是想让很多的女子如她1般坦荡。
但平德公主不同,她说话圆滑,大多都是捡着好听的话说,让人听不出她话中的真意。
平德公主这个人给越卿的感觉很奇怪,两次见面,她都觉得平德公主似是在将话题往肃安王府里引,或者说往封连壤身上引,可提到封连壤时,她眼里闪过的又并非爱慕,并非喜欢。
……
几人在御花园中又说了些话。
平德公主说的累了,温祺和越卿两人便主动告辞。
平德公主招呼手下人特意将越卿和温祺送回府。
这本是1番好意,但问题是,越卿和温祺要坐在1辆马车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实在想不通平德公主这般安排的意义在哪里,难不成真做个老好人,让两个不共戴天的人和好?
温祺1上车就吩咐了她先不去凌王府,而是回定北侯府1趟,吩咐完后,又在越卿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好歹从前也是定北侯府里头的,受过定北侯府的恩惠,我姨母也对你颇多照拂,自入了肃安王府后,你竟1回也没回去,你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当真以为满皇城都碍于肃安王府的权势便不敢多说什么吗?”
温祺这话说的,要不是越卿自己就是当事人,差点就信了。
越卿都懒得理她,只闭目养神。
温祺顿时更气了,“你别以为你现在攀上了高枝……”
“你不累吗?”越卿问道,抬了眼,睨着她,“你要是想骂人的话学点新的再来,你反反复复这些话,我都快会背了,1个新意都没有。”
她直勾勾地盯着温祺的脖颈间,那里是颈部大动脉,只要位置正确,下手狠些,温祺必然能当场毙命。
可驾车的人是公主府的人,1旦动手,必然被发现,封连壤好歹也帮过他不少,越卿现在并不想给封连壤招惹麻烦。
越卿正出神的功夫,前方突然传来车夫急切的“吁”声,紧跟着,马车急促停下,越卿没坐稳,差点摔了个趔趄。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迷香味,这点迷香,对越卿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手中便有解药,但不过1眨眼的功夫,她身边的温祺就倒了下去,外头的车夫也从马车上栽了下来,
紧接着,越卿听到马车外传来数道男子的脚步声,用药她在行,但真用起武力,她绝对不是那么多身强力壮男人的对手。
越卿心中1阵后悔,早上就应该让醉姝跟过来的。
要不是封连壤太过分,醉姝又睁1只眼闭1只眼将封连壤放进了她屋里,她也不至于迁怒到醉姝身上,到头来,没想到倒是将自己作死了。
越卿从头上拔下了1根尖利的钗子,紧紧握在了手里,她怀里还有几包药,应当也能派上用场。
她心中做足了准备后,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倒了下去。
有人掀帘看了1眼,见里头没有异样后,马车彻底被那群新来的陌生男子接手,大约行了1柱香功夫,转到了崎岖的小路上,又行了半柱香,马车才缓缓停下。
越卿听到马车外压低的说话声。
“2公子可到了?”
“就在前头,没人发现吧?”
“在最偏僻的地方动的手,我事先就将人清空了,不会有人看见。”
“带着这些银子赶紧出城,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几人说着说着,突然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听到几人齐刷刷的恭敬之声,“2公子。”
“2公子,温祺和越姑娘都带来了。”
“都在里面。”
简单的4个字,却让越卿猛地睁开了眼睛,神色震惊。
爽朗的少年音曾是她绝望时的曙光,哪怕过了1段时间没听见,她也能迅速听出。
桑临!
桑2公子!
这便对上了,桑临将她和温祺绑过来做什么?
就这么1会功夫,桑临已然登上马车,掀开车帘,越卿和温祺1左1右,安安静静地躺在里头。
桑临走到越卿身旁,越卿感觉到1阵黑影挡在了她的眼前,有些凉的手掌缓缓朝她的脸颊逼近。
就是这个瞬间,越卿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桑临脖颈间,眸光锐利。
桑临有1瞬间的怔愣,抬眼时正对上女子亮晶晶带着警惕的目光,桑临作受伤状,“越姐姐,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
越卿眸光闪烁,“相信你什么?无缘无故被人截了马车,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助你1臂之力。”
片刻后,外面的人清了个空,只有马车内的越卿和桑临,以及躺的明明白白的温祺。
“那日在太师府,我提起温祺时,越姐姐你的表情很奇怪,我便猜或许越姐姐不喜欢这种将人慢慢折磨的死法,而是更倾向于干脆利落的杀人。”
虽说从封连壤的口中,越卿已然得知当日的桑临猜透了她心中的想法,但如今听桑临亲口说,她还是觉得很诧异。
桑临察言观色的功夫当真了得,不过短短的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能猜透心中所想,想到,越卿却好似1直猜不透桑临的心思。
桑临继续说着,“我便想着,寻1个机会,将刀亲手递到越姐姐你的手中,可不就是助你1臂之力?”
桑临掏出腰间的匕首,递到越卿的手中,刀柄生凉,越卿有1瞬间的退却,
然而他面前的男子却挂着抹古怪的笑容,1双褐色的瞳孔泛着幽深嗜血的光芒,好似在期待、在兴奋。
越卿下意识皱起眉头,“温祺是你的表姐,你不会后悔?”
“越姐姐你从前也是听到的,她明面上都对我没有几分好脸色,私下更是什么脏话都骂过,她心里惦记着的只有她的阿闻哥哥,定北侯府的表小姐,于我又有什么关系。”说到最后,桑临脸上透出浓重的阴婺来。
越卿眸光动了动,“桑临,你截了马车,我杀了温祺,你可想过,如何让我全身而退。”
若桑临将1切都安排妥当,脱身之计又以做全,温祺身死,她作为被劫持的另1个人,定然会受到更多的责难。
哪怕她从温祺之死脱身而去,温祺之死也会让平德公主马车被截1事传遍整个皇城,必然会对她的名节有损。
自古以来对女子的要求都是极为苛刻的,哪怕什么事都没有,人们也总会将无端的猜测加在其上。
到时会不会影响与封连壤的婚约都未可知。
若被肃安王府抛弃,她定然又要再回到定北侯府去。
可桑临有句话说的不错,或许此刻是杀了温祺最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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