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闻神色迟疑,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他着实有些难办,好半道,“母亲,这样的大事对女子来说到底1辈子只有1次,就算不大办,也不能这般委屈她。”
越卿唇角紧抿,之前还信誓旦旦向她承诺的人,转眼间便变了卦,越卿突然觉得原来的想法是个笑话。
温氏眼眸在两人中间逡巡了1个遍,桑闻的退让并没有让她觉得心中舒坦,只觉得眼前站在1起的两个人让她看起来格外刺眼,这郎才女貌的模样,倒显得她是个拆穿好事的恶妇人。
桑闻又求道:“母亲,儿子说的话也并非为了越卿1个人,哪怕是父亲在这里,也必然不会同意将越卿随意抬进府。”
他扭头望向越卿,在越卿不知道的角落,他目光专注而认真,像是在像温氏表明他的立场,直将温氏气的差点晕过去。
温氏手撑在桌案上,在何嬷嬷的搀扶下才没有倒下去。
许嬷嬷面露责备:“世子,夫人身体本就弱,连平日的午休都舍了,就是为了替您和越姑娘操办婚事,世子您也不知道听谁嚼了舌根子,不体谅夫人的难处倒也罢了,怎么还联合起外人逼迫起夫人来了。”
桑闻是个正直的,可有时候也太正直过了头,他明明知道其中的蹊跷,但到底血浓于水,许嬷嬷这几句话正戳在他为人子的心窝上,让他顿时又摇摆不定起来。
堂上拢共也没几个人,绣娘小心翼翼在旁候着,大气也不敢喘,愿祈秉着侍女的本分,也安安静静的,堂上两个人,温氏和许嬷嬷,唱双簧唱的天衣无缝,最知道如何拿捏桑闻,现在温氏正装作心口难受的模样,以孝道逼桑闻退让。
温氏的所做所为,不过是不希望越卿能灯光地嫁进侯府,哪怕她已经不过是个妾,温氏依然不会让她好过。
至于越卿未来的丈夫,在后宅里,完全不够坚定,她越来越觉得桑闻以后定会食言。
越卿心烦意乱,哪怕是关乎自己的婚事,但她此刻只想逃离此地,逃的远远的。
可这几人僵持得没完没了,彻底让越卿没了耐心。
她揪着手里的帕子,搅得紧紧的,心里燥热,像是在锅里蒸似的,难受的厉害。
正在此时,有下人进来禀报:“夫人,沈小姐来了,说是想来拜访1下越姑娘。”
“沈?”温氏愣了1下,“哪个沈?”
这个问题问的着实有些古怪,满皇城里,有名有姓的姓沈的大户也就那么1户,只是到底两家隔阂已久,温氏着实是没想到沈家的人会来定北侯府,还是来看越卿。
1时间落在越卿身上的目光都复杂了许多,就连桑闻也没了和温氏争执的心情,视线已然转移到越卿身上。
越卿反而懒得深想,无论如何,此刻能救了她,于她来说便是天大的恩人。
“婚事的事情稍后再说,沈小姐是客人,莫要怠慢了,越卿,快些去吧。”
桑闻也道:“母亲,便让我同越卿1并去吧。”
虽不知是否有“夫妇1体”的意思,但温氏此刻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于她而言,越卿于这侯府也只是客人而已,客人如何能招待客人?自然是需要桑闻这个主人去才好。
然而桑闻却全然没有温氏想的那般,如今沈家突然回城,皇城局势不明,他身为定北侯府世子,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必然要做出对定北侯府最有利之事。
如今沈小姐突然来找越卿,究竟所为何意,桑闻自是想要探究清楚。
“何必陪我过来?倚竹院是女子院落,世子过来终究有些不妥。”
女子曼妙的身影在桑闻眼前晃动,婀娜多姿的,却又像是蒙了1层薄纱,叫桑闻看不真切。
他唇角绷得紧紧的,神色中隐隐有几分不悦:“2弟常去你的倚竹院,你也是这般赶他的吗?”
越卿脚步微滞,片刻后才说道:“2公子很好接触,他年岁不大,我当他是弟弟。”
“我在他这么大的年纪早已有两房通房了。”桑闻的话更像是在嘲讽越卿,“阿临是性子活泼了些,但你到底不是这府里的,与阿临还是少见些,以免影响你的闺誉。”
越卿美眸闭了又睁,方才强压下心中那口浊气,冷静说道:“你和夫人都觉得我不是定北侯府里的,但如今外人提及我,哪个不说我是定北侯里的姑娘,既如此,当初何必将我接过来。”
她没有回头,也不想看到桑闻脸上的表情,愧疚也好,觉得无理取闹也好,桑闻生来就是侯府世子,府里的人都是捧着他的,和她这种人人都想来踩1脚的不同,和桑临这种躲着明枪暗箭、小心绸缪的人也不同,他注定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越卿只是希望以后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些,她从前说现代社会里1个自由不羁的独立女性,现在却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两人1路沉默着走回倚竹院,沈慈玉正巧也被下人引了过来。
她依旧是1身红衣,红的灿烂、红的热烈、红的耀眼,像是天上的太阳似的,生来便是光芒4射的。
沈慈玉虽武将出身,但皇城的规矩倒是1点不错,两人互相见了个礼后,就自来熟地拉着越卿朝屋里走去。
身后,桑闻如同呆滞1般,眼里只有那火红的影子,在他的心头不断窜动,生生不息。
“世子,您怎么了?”
直到身边的小厮提醒他,桑闻这才醒悟过来,问道:“那位姑娘就是沈慈玉沈小姐?”
“正是沈小姐,世子您小时候不是见过沈小姐吗?怎么和失了神似的。”
沈慈玉已然和越卿进屋,连那抹火红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可桑闻却觉得那影子1直在眼前晃,他顾不得搭理小厮,径直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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