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一夜没睡她都会昏昏沉沉,今日竟出奇的清醒,躺在床上躺的久了发觉有些头疼。
直接掀开被子下床,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就走了出去,开门时望见了挂在墙上的剑,她有好多时日不曾碰剑了,身子不允许。
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剑,就像金嬷嬷说的适当走一走也是利于伤势恢复的,她就练一会儿剑。
庭院里除了风的呼呼声,就是夏宛月练剑的声音,剑撕破空气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
练的累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练剑让她的身体都热乎了起来,天色也渐渐明亮。
就当她准备换只手练剑时,有人夺走了她手中的剑,凝眸一看是暗首。
昨日若不是暗首不在,韩若风肯定不会做出这么无赖的事,她心里有些不快。
“暗首前辈,您昨日去哪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波澜不惊。
暗首仔细的观摩着手上的剑,“平日里都是日上三竿才起,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哪有那么懒啊,她那完全是因为受伤了需要休息好嘛?“您总是突然出现,猛的离开倒不习惯。”
他目光扫过她乌黑的眼圈,随口一问,“昨夜没睡好?”
夏宛月起床时天还是暗的,她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随便把头发绑起来就出来了。
“您怎么知道?”她根本不是没睡好,而是一夜没睡。
他将剑放回桌子上的剑鞘里,找个离她远些的位子坐下,“眼圈就像抹了炭一样。”
她双手按压着酸疼肿胀的眼球,表情有些慌乱,“真的有这么严重么?”
托了某人的福,她从美色变成丑色了,此时的心情有些欲哭无泪。
而此时的暗首不管她心情如何还补了一刀,“今儿不用出去见人了。”
她可以不出去见人,但总有人来见她啊,就害怕金嬷嬷来了又或者是夏宛洛来了。
今日倒不是金嬷嬷来了,因为金嬷嬷被夏成告知不用再来照顾她了,是夏成亲自来看她,只不过这也是两人聊天之后许久的事了。
夏宛月把脸严严实实地捂住,窘迫道,“暗首前辈,您别说了。”
他从怀中抖落出什么东西,查韩国的事还是费了不少功夫,不过却还是搞到了,“这是夏宛洛的生平事迹。”
她透着指缝看他,见桌子上真放了什么东西,这才拿开捂着脸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物件。
说是生平事迹不如说是解释为什么夏宛洛的手指骨会变形。
韩若风的信让她了解到姑姑的确是救了夏宛洛的,而暗首的信却让她了解到夏宛洛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到这些她的心里隐隐做疼,夏宛洛知道是夏府的夏左妇人所以想去帮姑姑做些什么,不过奈何夏宛洛能力太小,结果差一点把自己也搭上了。
指尖微微泛白,她一定会让柔儿治好,以后也会将夏宛洛当做亲生妹妹。
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让她心内压了很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暗首前辈,你也发现宛洛的异样了是么?”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事情查清楚再告诉你比较好一些。”
脑海中回忆着夏宛洛的虚弱模样,她垂下眼眸,语气带着些许怀疑,“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吗。”
隔着面具还能感觉到他话中的冷意,“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而这些黑暗既然存在就会不为人知。”
的确,她虽然生活在医谷,父王可没少往医谷送衣物吃食,所以她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郢县是她第一次真正接触到现实的世界,有悲欢离合,有生离死别,还有尔虞我诈。
这些夏宛月还是能接受,不过这纸上的地方却让夏宛月莫名的胆寒,夏宛洛得知姑姑和小堂妹莫名失踪,听到别人说两人的坏话就极力澄清。
当年的夏宛洛最多只有四岁多的模样,可能还没到四岁,知道相依为命的最重要的两人永远不会回来,她一定很伤心吧,小孩子年纪虽小,感官却一点也不比大人差。
夏宛洛知道这些人一直在说着她生命中最重要两个人的坏话,她能做的只是一遍一遍做着无力的辩驳。
大概一开始夏府的人还会斥责两句,后来夏府人厌烦就把她送到了那个地方,造成夏宛洛现在性格的地方。
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夏左夫人夏三小姐失踪两年之后,夏府说夏宛洛过于思念两人以至于入魔,
以治病为名将夏宛洛送到了所谓的教养书院,希望夏宛洛能够早日痊愈。
“暗首前辈,我想让柔儿治好宛洛可以么?”
暗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这是你的事,我不能做主。”
但夏宛月却听出来暗首是同意了的,“暗首前辈,你居然不反对。”
他平静无波的看着她,他反对也没什么用,她若是想做什么事可没人能拦得住她,况且这个夏宛洛若是被晚柔治好了,说不定能成为她的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夏宛洛还不足以影响到你做的事,说不定还能帮上你。”
感情暗首不是同意了她的想法,只是觉得宛洛或许能帮上她才松口的,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暗首啊不这么理智行事呢?
她虽有理智但却是个感性的人,感情很大程度决定了她的行为,但暗首看起来就像是理智控制感情的人,谁也不能理智一辈子啊,失控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足以让他失去理智的人。
想了一圈终于意识到手中的东西应该是很难搞到的,“暗首前辈,您从哪弄来的这些?”
以为暗首会告诉却得来她的一句,“这不是你所关心的事。”
她只是想问问暗首是不是也有什么情报网,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每次都去找韩若风了,特别是暴露了兽性之后的韩若风。
与其说不想见他不如说不知如何去面对他,看来暗首问的那句话可真是有深度,暗首是不是早预料到她会这么不知所措呢?
暗首不仅知道她会不知所措,还知道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韩若风再对她做些什么倒不难猜,不过这不是他所能控制或阻止的事了,这些事必须要她自己去面对。
夏宛月为了不让自己再受流氓摧残可是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暗首前辈,您就告诉我呗。”
暗首回应她的方式就是一眨眼消失了踪影,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还是要去面对韩若风的啊,想到这里心里就突突直跳,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坐在那好好研究手上的东西,扪心自问若是她肯定做不到像夏宛洛那样坚持的想为姑姑洗刷冤屈。
虽说姑姑是夏宛洛的救命恩人,但是姑姑失踪了以后夏宛洛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份恩情,夏宛洛当时只是个孩子,很少有人会责备一个孩子。
她心里其实大概也能猜出来,夏宛洛在夏府过得并不好,只是没想到夏宛洛的伤不是在夏府,而是在另一个打着教养孩子旗号的书院。
嗯,应该是所谓的教养顽劣孩子吧,书院里的职责就是将这些顽劣孩子变得听话,至于用什么办法就不知道了。
难以想象夏宛洛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唯唯诺诺的模样,纸上写着:自从书院出,性情大变,温婉淑君。
温婉淑君?这四个字明明就是极大的讽刺,现在的夏宛洛哪里温婉了?眼中尽是恐惧叫温婉?
夏宛月从心里敬佩夏宛洛是因为她虽然知道夏宛洛将洛樱看成了恩人,却不知道夏宛洛早已经将洛樱和她看成了亲人。
为了亲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也都是无可厚非的,而夏宛洛的心思她花了很久很久才明白。
握着重如千钧的纸她很想去看看夏宛洛,又觉得不能再提及夏宛洛的伤处,好不容易夏宛洛能够表现出正常的模样,若是再提往事夏宛洛有极大可能会崩溃。
这么想着也就不去找人了,她对夏宛洛是心疼,是怜悯,可是她知道夏宛洛并不需要这些,她眼中这些对于弱势群体的情感会让夏宛洛心里很受伤。
就像她之前被人到处说蓝眸妖物一样,那种异样的眼神最伤人心,而她也是不知说服自己多少次才渐渐看淡这些,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韩若风的功劳。
“看来我得找机会和柔儿说说了,但首先得把夏宛洛的工作做好。”
她本来是想过段时间风平浪静时再进行此事,可是想到夏宛洛为了姑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她的心里就很难受,想要赶紧弥补夏宛洛些什么。
她觉得夏宛洛本不应该承受这些,可是她何尝不是不应该承担弥补的责任呢?
夏宛洛需要的不是弥补也不是补偿,夏宛洛需要的事多年如一日的亲情,如十年前一样的亲情。这亲情夏宛月能给,也只有夏宛月一人能给。
夏宛洛心里已经认定夏宛月就是夏宛月,就是十年前陪着她度过人生最宝贵时间的夏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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