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医馆。
晚柔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无比盼望夏成的到来,不过来的不是夏成,而是韩若轩。
为了不让来人怀疑,晚七故意拖慢了步子去开门,开门时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大半夜来敲门何事。”
晚七之前在中秋节见过韩若轩,听晚柔和夏宛月说郢县的事就很不喜欢他的为人处事。
夜色韩若轩也看不清晚七脸上的表情,只是自顾自说道,“夏宛月出事了。”
夏宛月出事她刚才就知道了,不用韩若轩再来告诉她,“宛月好好的怎么会出事?说谎可要高明点。”
想要关门却被他扒住门沿,“你该知道皇帝专门为了夏宛月举办年宴,她正好不幸坠湖。”
不幸坠湖?宛月虽然调皮但还是有分寸的,若是她身子骨好的时候这事还挺可信,现在被封住筋脉的她才不会这么傻,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让宛月坠湖的。
晚七心里担心夏宛月的情况却不能表现出什么,“大半夜敲人家的门,还和人家说谁谁谁出事了,难不成这是京都春节的新把戏?”
韩若轩以为说出夏宛月出事晚柔就会跟着他去皇宫,却未曾想到有另一个难缠的人来开门,而且警惕性还很高。
晚柔在屋内实在是坐不住了,只得装作被吵醒的模样来到门口,“七七,到底怎么了?”话中还有朦胧的睡衣。
晚七知道晚柔心急了,用言语警示她不要轻举妄动,“没事,恶作剧罢了。”
七七是想让她不要那么轻易出去?知道若是直接出去会直接露馅也就压下心内的担心,“七七,大冷天的谁来恶作剧啊?说不定真是有事呢。”
晚七得了台阶就下,“那你来,我要回去睡了。”
晚柔开着门缝,望了望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惊呼,“轩王?”
韩若轩见晚柔出来了赶忙将刚才对着晚七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她望着回屋的晚七,在轩王面前,七七是不认得轩王的,所以才如此考虑?
但晚柔见过轩王,轩王的话对晚柔来说是有可信性的,所以晚柔轻信也不会引来多大怀疑,更何况轩王口中的人还是晚柔的好友呢?
“那轩王稍等一下,我收拾好药箱就和你去。”
不一会儿轩王听到里面不大不小的争吵声,听不清楚究竟说得什么,却知道是开门的人不愿晚柔深夜出去。
的确,深夜出去是极其危险,更何况还是和一个男子出去,任谁都不会同意的吧。
屋里一时没了声音,不一会儿晚柔就提着药箱走了出来,“让轩王久等了。”
韩若轩也不生气,毕竟是他有求于人,“本王多等一会儿倒没什么,就怕夏宛月等不及了。”
晚柔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她的宛月才不会有事,“那轩王就带路吧。”
为了快些来明柔医馆,韩若轩是骑马来的,出宫时考虑到回去时多了一个人所以多带了一匹马。
晚柔走到其中一匹马前,跨坐上马双手自然得拉着缰绳,韩若轩看到晚柔没有多大问题也赶紧上马,雪地上只留下清晰的马蹄印。
晚七在他们走过之后推开了明柔医馆的人,看了一会儿就关上了门。
身后毫无预兆地传来男音,没猜中来人让他觉得有些可惜,“没想到是轩王来。”
晚七也不往身后看,手中拿着门栓准备落锁,“你不去皇宫守着?”
“有晚柔在,她不会有事的。”暗首如是答道。
晚七将门上了锁,转身进屋。
暗首面具下的嘴角有了笑意,“脾气挺大。”倒和凌云有些像,可真是凌云教出来的好徒弟。
另一边。
晚柔和韩若轩骑马穿行在风雪中,冷风如利刃般不停在晚柔脸上划上一道又一道痕迹。
晚柔身子是不大好的,以前骑马从没有骑过这么快,但为了夏宛月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下马时已觉得全身僵硬,却还是迈着步子跟在韩若轩的身后,马上要为夏宛月施针,赶紧把手放在袖子里暖一暖,害怕会影响到一会儿的施针手法。
路途倒是挺长的,晚柔的手有了些暖意,不用担心手指的僵硬影响到医术的发挥了。
进去就发现一屋子的人,有夏成也有一身明黄服的皇帝和皇后,扫视一圈独独没有见到韩若风。
听晚七说风王不仅给她们报信,还跳下湖中救了宛月,现在这么冷的天不洗个热水澡,换身新衣服很容易染风寒的。
晚柔对韩若风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但韩若风救了夏宛月,她还是不希望韩若风出事的。
找不到韩若风也就作罢,他一个大男人应是不会有事,提着药箱就走向奄奄一息的夏宛月。
看见夏宛月晚柔的心揪揪的疼,还好这些太医没有对宛月做些什么,不然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搞定这事。
晚柔进入宫苑时就察觉到四处不善的目光,大抵是不觉得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能比这些资历老道的太医医术好。
晚柔觉得被这么看着不舒服却也没太在意,从以前爹爹就告诉过她:有朝一日出谷,不用理会别人,只需做好自己。
大概爹爹之前就料到这种情况了吧,或许爹爹之前行走江湖也遇到这种情况。
晚柔摸着夏宛月的手腕,除了她种的母蛊还有其他的蛊虫,郢县的蛊虫已经取出了,那宛月体中的另一只蛊虫是什么?
而且这蛊虫的活动还能隐隐镇压宛月体内暴乱的寒气,看来应该是爹爹的手笔。
周围的人还没看清晚柔怎么出手,晚柔已经将针全部扎完了,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但那一旁准备看笑话的太医却看出了门道,这是晚清秋晚神医的独门针法。
太医们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小小年纪就能学得晚神医的成名绝技,当真是不简单。
将针一一拔下,微微叹了口气,好歹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若是这么折腾下去,宛月这一身武功就别想要了。
晚柔走到皇帝面前行礼,“床上的姑娘已经没有大碍,不过需要好好卧床休息。”
就算晚柔不说,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夏宛月身子极其虚弱,不能再随便折腾了。
皇帝点了点头,没想到面前这丫头小小年纪本领倒是挺大,“平身吧,不必拘束。”
琢磨着能不能将面前医术卓绝的女子接入宫替宫中妃嫔看病,想到那极其护短的晚清秋也就作罢。
晚清秋虽是个大夫,在这几个国家却是能数一数二横着走的人物,亏待了他的徒儿,指不定怎么报复韩国。
晚柔是很想待在这里的,但终究是找不到理由,再者说她已经安抚好宛月体内乱窜的寒气,接下来的事这些太医是能做好的,她待在这反而有些多余了。
“若是无事,皇帝能否应允小女子回医馆。”
大半夜把人从床上挖起来却是不太厚道,这时候应都熟睡做着美梦呢吧,想到这皇帝也没怎么难为晚柔,毕竟是他理亏在先。
“夜路不好走,姑娘就先在皇宫中安寝,等天明朕再差人送你回去。”
晚柔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提议可行,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想留在这里看着夏宛月。
“多谢皇上。”
皇帝唤了几个宫婢过来,领着晚柔下去了,这时皇帝白开口说道,“今日总归是有惊无险,若是无事就回府歇息吧,夏府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好。”
看床上人的模样也不能再轻易挪动,还是在皇宫中观察一夜比较妥当,更何况皇宫中还有太医,万一出什么事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各位皇子看皇帝没了兴致说了句,“儿臣告辞。”就都匆匆离开了,单证这年宴本来就没他们什么事,只是为了表示对夏府的看重才会让他们来充人数。
韩若轩却是没走,坐在她床边心内居然有一丝丝的心疼,扪心自问他从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那些女人充满功利的眼神令他厌恶。
想握住她的手碍于男女之防最终还是没握。
皇帝让众人散了之后就回宫殿歇息了,此时这个房间只留下夏成和韩若轩了。
夏府的人都让夏成打发走了,继续让那些人待在这里夏宛月估计连小命都没了,夏成不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现在还不到追究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夏宛月赶快养好身子去醒过来。
“轩王,您大可不必如此。”夏成不太喜欢轩王的做法,轩王这般表现出对宛月的喜爱会给宛月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韩若轩不明白若是夏宛月嫁与自己有什么不好,自己可是最受宠的王爷,若是太子或者自己登上皇位,夏宛月的身份绝对水涨船高。
可韩若轩不知道,就是因为太受宠夏成才坚决不会同意,受宠意味着做的事很多,做的事很多就意味着需要很多助力。
而夏宛月只能是助力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棋子,把夏宛月牵扯到夏府夏成心中已经有愧,他不能再把夏宛月推入火坑,轩王的女人绝对不会少,以夏宛月的性子根本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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