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独一无二,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看了看旁边木桩一样的韩若风,咬了咬唇,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句,“你……你没事吧?”
他“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想来也是,这个男人武功在她之上,能抵御寒气也是情理之中。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让她对他的讨厌少了几分,或许这个人有洁癖,被弄脏衣服才会如此生气。
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衣料,布料倒是最尊贵的锦,不过锦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倒是中等的锦布。看来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不然也不会养成如此令人窝火的脾气。
风影暴晒了许久,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冷热交加让他歪倒在了地上。
她转头盯着一脸淡然的韩若风,最终还是她心软把人拖了回来,一边拖着人一边小声嘀咕表达自己的不满。
怎么说那人也是帮了她,她不能置之不理,但是她把风影拖回来也快丢了半条命。
刚觉得冰山脸只是脾气不好,现在发现他竟如此无情。这天下哪有这样的主子?手下为他奔波卖命,他关心一下有这么难么?
一直用目光凌迟他,被他发现傲娇转头,等他收回视线就又充满
不甘的盯着他。
韩若风并不在意她炙热的目光,从出生那日起他就一直受着别人的眼光,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
蓦然无声的对峙了许久,韩若风耳朵动了动,拎起风影就消失踪迹。
她见他匆忙离开一头雾水,一会儿就听见了往这靠近的脚步声,嘴唇紧抿着,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他倒是带着手下跑了,就留她自己在这,而且也不提醒她一下有人来了。
她现在受了伤,肯定跑不快,刚才走的话还能逃掉,现在她就只能在这待着,希望那些人不是来杀她的才好。
离溪边还有一段路的树林中。
几个侍卫在树林里进行搜索,侍卫对画像的人很是不满,甩甩手中的纸。“她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王爷为什么还要寻她。”
侍卫的头将他手中的画像夺过,“王爷的命令执行就是,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另一个人对也此事很不甘愿“找就找吧,连个名字也不给。要是能知道名字,不简单多了。”
打开了话匣,其他侍卫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不愿说出名字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侍卫嘀嘀咕咕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洛明苏在几棵树的距离外听的分明。
轩王找她不会是要治罪吧?她觉得身上的血像被流干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有力气估计也被刚才救人消磨掉了。
此时她已经在心里把韩若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可她依旧不解气,要是以后再见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脚步声往她走近,她慌忙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迷。
侍卫提着刀,在她的面前比划了几下。“不如让我结果了她,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侍卫头领拿着画像认真比对,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一切由王爷定夺,带走。”
郢县内。
晚柔一夜没睡,不停奔走于各个院子中,虽然她的针法可以暂时控制住病情,但若是找不到解药这些人依旧会死。
郢县的确是出了瘟疫,有人却借着瘟疫下毒,她至今还不知道此毒是何物,所读过的医书也并没有记载与此症状相似的毒物。
明苏的失控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难道那些人做这些就是冲着轩王来的?
虽然不是出于本意但明苏还是杀了韩国的许多侍卫,希望轩王不要怪罪于她才好,也不知轩王说帮着寻人有没有去寻。
因为担心洛明苏再加上这几天睡得不好,她眼底藏了些许的乌青,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
她望着走来的身影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又想到不能冒犯韩国皇室,克制着自己冲上去的冲动,那一双迫切的目光却泄露了她的想法。
韩若轩走来时发现病人情况并未好转,但还是存了些希望在里面,“还是无法找出原因?”
晚柔面露苦涩,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又自责了几分,她可能真的砸了爹爹的招牌了。
虽然答案并不理想,却也在意料之中,他换了个话题,“那位姑娘还未寻到,本王已经扩大范围,继续派人去寻了。”
她眼中的光淡了几分,还是强撑着微笑,“劳王爷费心。”
韩若轩如沐春风的笑了笑,那笑容却让她觉得后背发凉,“晚神医之徒本王有意结交。”
晚姓独立于各国之外,而各国不仅默许还不敢招惹晚姓之人,只因爹爹晚清秋医毒双绝,可救治众生也可毁灭众生。
这次因着瘟疫之故爹爹派她出谷,不曾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奉旨回京的轩王,知晓他一定不会放过与医谷攀扯上关系的机会。
更何况明苏是凌叔叔的弟子,她相信以轩王的眼光能看出来,身份原因他不会对明苏做什么,但总归欠了个人情,而这世上人情最难还。
正想着就被扔在院内还在地上滚了几圈的人给惊回神,一夜未见仿佛隔了一个生死,她的眼里映射出泪花,如果明苏真的没找回来,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
侍卫把人丢下,单膝跪地,“王爷,任务完成。”
轩王挥了挥衣袖,侍卫都退了下去,晚柔赶紧跑去将洛明苏扶到屋内的床上,捏着脉搏查看,虽知是蛊虫,什么蛊却不清楚,晚柔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在爹爹传授医术的时候不认真些,现在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明苏本就有伤,现又加上新伤,身子已经十分虚弱,必须卧床静养,看来只能尝试着催眠她体内的蛊虫了,希望它能安分点。
望见此处不需要他,轩王识趣的离开,待他走后。
洛明苏的眼睛猛然睁开,嘟起自己的小嘴糯声糯气,“柔儿,你就不能轻点。”
晚柔板起脸,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我以为你等我扎完针才会醒。”
她湿漉漉的眼睛还是表达着不满,“柔儿,你不知道刚才那些人把我往地上一丢,我摔的可疼了。”
扎完针净了净手回到她身边,“或许之前你可以来回走动,但是现在必须卧床静养。”
还想说些什么,晚柔一句话浇熄她的希望火光,“没得商量。”
洛明苏颇为委屈的闭着嘴巴,但看见晚柔极其认真换布条,委屈都化成了心疼,“柔儿,对不起。”
缠布条的手一顿,随后方正的打了个蝴蝶结,“下次出来一定要经过长辈同意。”晚柔清楚的明白她一定是瞒着凌叔叔和雅丹王出来的,不然以他们护犊子的性格,会给明苏配很多护卫。
洛明苏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经过这一次非常刺激的旅程,她哪敢再这么偷偷跑出来。
想到了自己怀里的牙齿,不知道柔儿有没有搞清楚郢县的事,“柔儿,郢县的事你了解多少?”
晚柔轻轻叹了口气,“知道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心里却不禁忧愁起来,郢县的事就像一个局,她们都已经深陷其中。
费力的掏出怀里的半截牙齿,“柔儿,我从郢县外焚烧尸体的地方找到了这个。”
晚柔盯着这个牙齿看了一会儿随后非常慌乱的将它扔在了地上,“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洛明苏一头雾水,不明白晚柔的慌张从何而来,“我没事,你别担心。”
还是仔细的打量,见真的没事,开始说教起来“你根本不清楚溃烂是否传染,就如此草率的将它拿了回来。”
鼓着嘴巴,眼珠转了转,“我这不是没事吗?还帮柔儿确定了溃烂不会传染,多好。”
“没事,你这样还叫没事。”鄙夷的看着她包成粽子的身子。
被晚柔这么看着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现在没事。对了柔儿你可以取出我身上的蛊虫么?”
听她说蛊虫晚柔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是蛊?”
显摆一下自己也是学了点医术的皮毛,“晚叔叔不是说过,控制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下毒而是中蛊。”
晚柔觉得欣慰,不过心情还是好不起来,“溃烂之事和你体内的蛊虫现在都无方法解决。”
感知到她的心情不好,洛明苏用裹得严严实实的手压在她手上,语气无比认真,像是在宣誓般“柔儿,我会和你一起解决这些问题。你不用担心。”
心里的乌云驱散了一些,虽然明苏小了一岁,可有些时候却能给自己很大的勇气,就像生命里的阳光,无时无刻的照亮她心中的黑暗。
她想其实明苏出来也是爹爹默许的吧?毕竟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对医谷了如指掌的爹爹呢?
不仅为了百姓,为了明苏也她必须振作起来,摸了摸明苏的软发,“好。”
洛明苏把自己所经历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晚柔,希望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帮助她们弄清楚郢县的事情。
而郢县的迷局在一些人的操纵下也慢慢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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