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香炉峰的弟子慌忙的跑进来,看到孔武道士以后又立马转身跑了出去,领头的朝着坐在桌子后神色慌张的香炉峰首座陈灵芝大喊道,“首座你小心,钱老鬼来找你麻烦了。”
陈灵芝肉眼可见的发着抖,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弃自己而去的弟子们。
孔武道士挑了一下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的盯了一眼陈灵芝。
香炉峰的首座,赤县神洲最有地位的道士之一的陈灵芝,在被孔武道士恶狠狠看了一眼以后,居然立马躲到了桌子之下,像一个小孩童一样。
这可震惊了云遮阳,他回头看了一眼年州山,又回想起在这里的所见所闻,终于明白后者之前所说的“个个都很奇怪”之评价。
也许是注意到云遮阳的目光,年州山拉着少年又往后多走了一点,更加远离陈灵芝和孔武道士。
“那个满脸胡子的,是云箓峰首座钱年破。”年州山轻声对着云遮阳解释道,“这两个首座一直不对付,一见面必有争斗。咱们得赶紧走,别被波及了。”
说着,年州山就拉着云遮阳从侧面向香炉堂门外走去。
“站住!”
两个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钱年破一声大喝拦住了脚步,云遮阳转过身,正好对上那位云箓峰首座的目光。
“小子,你不要怕陈灵芝这个老杂毛为难你,我来为你讨要这个丹药!”钱年破活动了一下手腕,接着说道,“反正我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
云遮阳和年州山对视一眼,尽是无奈和无语,自己就要个丹药,怎么扯上这么一堆破事儿。
捋清楚一切后,云遮阳才发现,这个云箓峰的首座真是一个装糊涂的高手,明明自己离开并不是因为害怕陈灵芝首座的为难,这家伙却把这件事情放大,作为他挑衅对手的把柄。
作为一个首座,真的是,好不要脸啊……
“你叫我老杂毛?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躲在桌子下的陈灵芝声音沉闷又颤抖,“再说了,你要想帮人家,自己给他丹药啊,跟我要算什么本事。”
“嘿呦,陈灵芝,就闭了个五年的小关,哦不,小小关,你这就胆子肥了不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闭了个七八十年的大关呢。”
“出来,打一架,你赢了我就不管这事情了。”钱年破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好像下一刻就会动手。
年州山轻轻点了一下云遮阳,示意他跟着自己偷偷溜出去,云遮阳稍稍点头,两个人背对着门口,缓缓倒退而去。
“你俩个可不能走,万一她来了,到时候可就没法交待了。”
正在偷偷后退的云遮阳猛地抬起头,忽然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粘住一样,丝毫不能动弹,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年州山,后者也是同样的状况。
“你们俩个就好好待在这里吧,等我收拾了陈灵芝,再放了你们。”钱年破随意一指,然后转过身重新看向陈灵芝。
“这就是首座的法术吗?”云遮阳心头震撼,先不说自己毫无道行,年州山也是个定神境界的道士,有着真本事,但是在钱年破手下好像没有什么差别。
就像大象碾过两个蚂蚁一样,不过一个比较大,一个比较小。
“你赶紧的,出来,不然我可就拆桌子了。”钱年破不耐烦的对着桌子下的陈灵芝大喊道。
“你拆啊,我看等我吴师姐来了,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躲在桌子下的陈灵芝声音依旧颤抖,但是狠话仍然不停。
“看来你胆子真的肥了不少啊!”
钱年破瞬间从原地消失,一拳砸在了长桌上,拳头打碎木制桌子,然后落到了空无一物的地面上。
“轰!”
整个香炉堂剧烈的摇晃,长桌破碎的木屑四散飞舞,钱年破落拳的地方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不断冒起白烟,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之前躲在这里发抖的陈灵芝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打坏了我的桌子,还有砸坏了我的地,这可是北海的青石铺的。”陈灵芝的声音在二楼响起,依旧颤抖。
钱年破纵身一跃,跳至二楼,不断的挥出拳头,陈灵芝身形灵活,不停的左右闪避,两个人你追我赶,打得二楼一阵鸡飞狗跳,书架上的书四散飞舞,不断从二楼飘下。
“这个不要紧吗,出事儿了怎么办?”云遮阳面露担忧的看向同样无法动弹的年州山,后者庆幸道,“他们没用什么法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嘭!”
巨大的声响在二楼响起,一根尖头石柱凭空扎破栏杆,掉到了云遮阳不远处,石柱掀起的尘土碎石胡乱拍打在两个无法动弹的人脸上。
灰头土脸的云遮阳有些迷茫的看向旁边同样灰头土脸,一脸尴尬的年州山。
一道人影从二楼跃至半空,御空而立,正是香炉峰首座,陈灵芝,他此时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饱含怒气,“你来真的啊?钱老鬼。”
“我就知道这个称呼,是你教晚辈们的!”
钱年破猛地从二楼跳出,飞攻向停在半空中的陈灵芝,他双手迅速捻诀,数十道白光在他两侧闪过。
紧接着,数十根尖头石柱自钱年破两侧飞速刺向陈灵芝。
陈灵芝见状,不退反进,在距离石柱三步距离的时候,这个香炉峰首座双手迅速捻诀,一道极其耀眼的火焰自他指尖迸发而出,迅速蔓延。
数十根飞来的石柱在碰到火焰的一瞬间就被融化,霎时间,香炉堂灌满了石柱融化的浓烟,弄得云遮阳咳嗽连连。
陈灵芝严肃认真地注视着浓烟,他知道,这不会让钱年破收手的。
果不其然,就在浓烟散开的那一刹那,钱年破出手了,但是出乎陈灵芝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见石柱或者拳头,只是一张黄纸符箓闪现,然后,便是狂风骤起。
整个香炉堂都开始了摇晃,不断的跌落一些石块,木屑。
这突如其来的狂风让陈灵芝身形不稳,想一个水中浮萍一样,四处飘荡,就是落不到实处,也稳不住身子。
“你耍诈,用玄风符!”被矿粉裹挟,不断在空中打旋的陈灵芝看着坐在风眼中的钱年破,大骂道。
“怎么?就一张玄风符,能让你堂堂通玄境修士失去重心?”钱年破一脸得意,“说到底,你还是大意了啊。”
暂时占了上风的钱年破很高兴,但是云遮阳和年州山却开心不起来,玄风符引起的狂风不断吹来一些木屑碎石,书页封皮,通通一股脑砸在他们脸上。
虽然看到首座简单斗法的场景让云遮阳很是震惊,但不间断的砸在他脸上的杂物让他恼火,他坚信此时的年州山也是一样的心情。
可是下一刻,云遮阳就不是恼火了,而是焦急和恐慌,因为在狂风不断的吹拂下,那个掉落在他面前的石柱居然被吹了过来。
“钱老鬼,快放了我们!”云遮阳怒吼一声,震惊了旁边试图解开法术的年州山。
沉溺于胜利的钱年破瞬间转过头,看到了怒吼的云遮阳,也看到了砸向门口二人的石柱,他缓缓伸出手。
云遮阳放下心,知道自己又可以恢复自由了。
但是,还没等钱年破施展法术,一道红光在云遮阳眼前闪过,飞来的石柱碎成了满地石渣,原本飘在空中的陈灵芝也不见了踪影。
忽然一股暖流传至全身,云遮阳感到一股轻松惬意,他不知道这个红光是谁,但是这个人为他和年州山解开了法术禁锢。
红光又一次在钱年破身前闪过。
这个孔武的道士脸上骤然浮现一层恐怖,他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拳头,在他眼中无限放大。
“嘣!”
突来的一拳狠狠打在钱年破脸上,巨大的威力直接将他击飞一丈远,砸入了香炉堂的墙壁里。
符箓脱手即燃,狂风散去,钱年破从墙壁中挣脱,留下一个人形凹槽。
“你个小气鬼,又来欺负我家小师弟是吧?”一道温婉的女声在香炉堂的一片狼藉中响起。
云遮阳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女道士,面容姣好,满脸怒气,在她身后,站着一脸得意的陈灵芝。
“她叫吴霜,五彩峰的首座。”年州山的淡定的解释道,虽然如此,云遮阳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年州山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慌。
他忽然想起之前李老三所说的“那个人”,还有陈灵芝口中的“吴师姐”,这两个词应该都是代指这个叫做吴霜的五彩峰首座。
“无双,吴霜。”云遮阳心里思量着,觉得这个名字真是霸气十足。
“什么啊,我欺负他,你看看现在这样子到底谁欺负谁啊?”钱年破满脸的鼻血,语气缓和,和刚刚暴躁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再说了,这次我可不是有意挑事儿的。”钱年破语气变得极其硬气,指着一旁的云遮阳说道,“我是为了帮这个小子,才和陈灵芝切磋起来的。”
“不是我说,老陈啊,人家要个丹药怎么你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为难一个新入门的弟子。”钱年破故作愤慨的说道。
说完,这个云箓峰的首座还对着云遮阳眨了眨眼,挤出一张自认灿烂的笑脸,仿佛自己做了一个极其伟大的事情。
云遮阳后退一步,倒不是因为接二连三见到三个首座,而是钱年破那张布满血迹,又强颜欢笑的脸庞着实叫他感到不适。
“是吗,那你能帮人家什么?”吴霜不屑的看了一眼狼狈的钱年破,显然不太相信他这番说辞,同时挖苦道,“教人家怎么挨打?”
“不信我是吧,那你问陈灵芝,叫他说。”钱年破随意指了一下躲在在吴霜身后的陈灵芝。
吴霜半信半疑的转过头,看向陈灵芝,指着云遮阳询问道,“真有这事儿?”
“嗯。”陈灵芝的回答简单而又快速,并且丝毫没有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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