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擒住那家伙如花似玉的妹妹与侄女,看那家伙还敢与师兄相争!”徐松舔了舔嘴唇,想起那花家母女楚楚可怜的模样,“未曾想两个凡俗之人,也能生的如此好看,尤其是那家伙的妹妹,如此妩媚动人,若是师兄派了旁人来,只怕那家伙就要多个便宜妹夫了!”
徐松乃是亘元郡玄云派的内门弟子,其十四岁那年被玄云派的修士选中,带入门中修行,至今已有二十余载,也不过是堪堪突破到凝气五层,能够调动神识罢了,在宗门的内门弟子之中,并不如何起眼。
此行徐松便是受了宗门中所依附的师兄之令,来赣南郡将这花家捣毁,将那位师兄对头的亲眷擒住。
如此,那位师兄便可以对头的亲眷相威胁,在玄云派即将到来的门派大比之中,令其的对头投鼠忌器。
翠绿的枝叶不断被抛在后方,破空的气流激荡,让徐松身上崭新的黑色法袍烈烈作响。
徐松小心的将着四下劲风之中,一粒粒尘土以灵力挡住,虽说这法袍有避尘之功用,但毕竟是花费了他大半身家的珍贵之物,他自然是珍惜的紧,如此一路跟随,直到时近傍晚,他的目光微有闪动。
徐松已是察觉到,前方的花家母女不再前行,他对一侧满身伤疤的九尺大汉使了个眼色。
“你且去查探一番。”
徐松谨慎的传音道。
他对于那花夫人身上的防身之物,还是有忌惮的,虽说他身为凝气五层的修士,但那位师兄的对头已是凝气后期,其给花夫人留下的手段,容不得他不忌惮,他可不想阴沟翻船,被一介凡人诛杀当场。
徐松向来如此谨慎。
按理说,他只需以神识将那对母女锁定,随后隔空施展手段将这对母女擒住即可,花家母女断然无任何挣扎之理,但他始终有些难以安心之感,这种感觉如鲠在喉、如影随形,让他始终记挂。
都言修士有心血来潮之说,徐松以往对此并无太深感触,也从未有过心血来潮之感,但此时的他,显然真真切切的体会了此种感觉。
那是一种头顶悬着锋利闸刀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身形紧绷,思索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是!”
满身疤痕的大汉赶忙点头应下。
他作为附近黑匪的头头,只是个无有灵力修为在身的凡俗之人,虽说有先天境界的武功在身,但对上拥有神识的徐松,依旧心中战栗。
甚至就连看,他都不敢多看徐松几眼,在他的眼中,徐松站在那里就似一片漆黑的深渊!
应下之后,大汉便是扫了四周几眼,而后跳下了徐松的飞行法器,施展轻功朝前纵掠而去,徐松静静地看着此人的背影,眼中却是有些空洞、无神,只因随着大汉离去,那种如芒在背之感,更加强烈了。
“难不成,此行会有什么异变?”
“那人虽说是凝气后期,但当真会舍得将可威胁到我的宝物,赠给身为凡人的亲眷么?”
徐松惊疑不定。
就在徐松驾驭飞行法器,停留在原地的同时,身着青衣的少年,悄无声息的落在徐松身后不远处,站在几根细小的枝条上,如同浮空而立,并未有丝毫的动静传来,徐松自然是毫无察觉。
“凝气五层的境界。”
“看来此间的凝气之境界,也是进入到中期之后,才会能够调动神识!这凝气与炼气的差别,看来仅仅是灵力运转的方式有些许不同!倒是可借鉴一番……”顾青目光落在徐松的身上,很快有将之收回。
他神识锁定前方,那花家母女。
花家母女所乘坐的飞行符宝,是一把虚幻的扇子模样,扇柄之上有两个嵌入灵石的凹槽。
“真是奇思妙想!竟是将灵石嵌入符宝之中,以灵石之中的灵气蕴养,以延长符宝的寿命……”顾青瞧了几眼,不由有些惊叹。
花家母女将符宝停下,落在了一颗足以令几人环抱的古木之下,花夫人翻身下了符宝,又将其女儿扶了下来,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红唇轻启,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交谈起来,两人皆是有些面色发白,不多时,花夫人从背后的包裹之中,取出了两颗灵石,将虚幻的扇子扇柄之上,原先嵌入的两块灰白之灵石取出,换上了自包裹之中取出的两块灵石,那虚幻的扇子立时明亮、凝实了不少。
满身疤痕的大汉,已是来到了距离这对母女不过十几丈的位置,他躲在丛生的杂草之中,见此一幕,心中大呼神奇,眼神有些灼热。
他知晓,花夫人虽说有些拳脚在身,但也就是对付几个普通人罢了,他若是能够近身,擒住花夫人也不过是探囊取物,至于花小姐更不必说,这柔弱的美人,只怕他狞笑一声,就能吓尿!
都言色字头上一把刀,何磊以往还并未有太深感触,今日面对花家这对大小美人,又想到后方那位仙师,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若真从了此番灼热之色心,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可何磊就如同着了魔一般,控制不住,要去踏足这万丈深渊,他根本没有思考太多,就催运体内真气,朝着前方那对大小美人,无声地潜行而去。
……
徐松冷汗津津的看着侧下方,那站在落叶堆里的少年,他心中翻江倒海,嘴唇都颤抖起来。
下方的少年一身青衣,修为气息更是只有凝气一层,且周身流转之灵力虚浮,可徐松直到方才这少年出现在他的眼角余光之中,才察觉到这么个人的存在!这无疑相当之恐怖,他几乎可以确定,下方那个少年,是个修为高深莫测的老怪物!
除此之外,徐松心中难有其他的答案!
他可从未没听说过,什么宝贝能让一个凝气一层的小修士,将己身之气息隐藏的如此彻底!
“前……前辈!”
“在下玄元派内门弟子徐松,拜在门中洄真人的门下,见过这位前辈!”徐松赶忙跃下飞行法器,来到顾青的身侧,抱拳出言道。
他虽低着头,却用余光锁定着顾青。
虽说眼前之人是位修为高深的老怪物之可能极高,但徐松对此,并不能完全的确定。
青衣少年微微侧头。
他看着徐松轻笑一声:“原来是徐松徐道友!在下五绝宗外门弟子顾青,此行正是赶赴那天星海。”
青衣少年自然是顾青。
他笑吟吟的看着身侧凝气五层的徐松,他的眼神平静至极,乃至于淡漠,面上虽有几分笑容,但视之却是只能让人感到浑身冰冷。
徐松只觉一股凉气涌上了天灵盖,下意识的催运体内灵力,却是瞧见眼前的青衣少年正对他抱拳拱手。
“相逢即是有缘,在下鱼丸与徐道友同行,不知徐道友意下如何?”顾青如是出言问道。
泛着黄色的落叶飘舞,划过脸颊上的皮肉,徐松的神情微动,挤出笑脸,出言说道:“能与五绝宗的顾青道友同行,徐松求生不得!”
“那便走吧。”
顾青微微颔首,转身踏着柔软的落叶,周身清风卷动,闲庭信步般朝着前方而去,眨眼间已是掠出十几丈,徐松眼神变了又变,也是施展御风术,招来阵阵清风,紧紧地跟在了顾青的身后。
“此人定是老怪物无疑!”
徐松回忆着青衣少年的眼神,心中笃定。
在这落叶纷纷的林中,面对这看似人畜无害的青衣少年,徐松所感到的压力,甚至较之在门中面对筑基二重的洄真人之时,更沉重几分!
徐松紧紧跟着顾青,不发一言。
顾青神情始终带着那几分笑意,似对于跟上来的徐松无甚在意,他往往一步踏出,身形都会朝着前方飘出几丈,虽说看着过于轻松写意了些,但终归还是凝气一层修为,使用御风术所能发挥的速度。
顾青的灵力波动,依旧在凝气一层。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熟悉,此时的顾青,已是能够完完全全的模拟,此方天地凝气一层之修士,所散发的灵力波动,他自认,既然是修为高过他的修士当前,也难以轻易的看出他的破绽。
行不过十步,已掠出百丈。
顾青瞧见了那对母女。
他并停下脚步,只是侧目瞥了眼那躺在半尺后的落叶堆中,胸前有个大洞,不断淌血,五脏六腑都隐约可见,正倒在地上的九尺大汉。
这九尺大汉满身的疤痕已泛起几分紫黑,死不瞑目的头颅之上,神情惊骇,残留着邪欲。
顾青未感惊讶。
他神识始终锁定这对母女,自然知晓这对母女做了些什么,他只是略带奇怪的瞥了眼那年轻女子,就收回目光,背着手朝前行去。
花夫人美目警惕的盯着突然现身,似只是路过的青衣少年,身形紧绷,攥着自家女儿的手上青筋已然浮现,至于她的女儿,则是缩在她的怀里,露出怯生生的目光,显然的有几分懵懂可爱。
“这人就是舅舅传音中所说的那玄元派弟子?凝气五层的修为,竟是这么年轻,容貌也如此俊秀……”
花小姐本名花铃,年幼之时便是检测出了灵根资质,因某些特殊原因,在凡俗的花家之中修炼至今,始终隐藏着己身修士的身份。
她的修为,竟是凝气七层!
顾青也是靠得如此之近后,才察觉到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花小姐,竟拥有凝气七层的修为,是以他才会奇怪的看花小姐一眼。
他有几分好奇,这花小姐是施展了何等手段,隐藏自身修为,竟是连他都能轻易地瞒过!
行过花夫人身旁之时,顾青突兀停下脚步,此刻他距离花家的这对母女,距离不过几丈。
他看向那妩媚动人的花夫人,出言道:“在下五绝宗外门弟子顾青,见过这位夫人,夫人可否告知,往那亘元郡的路,该如何走?”
花夫人的眼中有几分异色闪过。
她与自家女儿对视一眼。
“此人便是舅舅宗门那边的对头,派来的那凝气五层之修!”花铃的面色丝毫不改,传音花夫人道。
花夫人面上展露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笑容,她的姿态似是更显柔弱,紧了紧衣衫,楚楚可怜的出言:“这位公子,那前往亘元郡的路,妾身自然知晓,妾身也正欲往那亘元郡投亲,不知这位公子,可愿与妾身母女同行?“
花夫人的话音未落。
跟在顾青身后不远处的徐松,瞧见顾青与这对母女正交谈,硬着头皮的慢走了几步,终是在花夫人回应顾青,出言之时,来到了近前。
徐松的到来,让花夫人与花铃皆是心头一震。
“这家伙,怎地更像是舅舅传音中所说的那人?”花铃如是对其母传音道,语气带着困惑。
不待花夫人思索些什么。
顾青扭头看了眼徐松。
“这位夫人和这位姑娘,欲与在下二人同去亘元郡,徐松道友意下如何?”顾青似笑非笑的盯着徐松。
徐松被顾青如此盯着,只觉整个人如同被看穿一般,似被赤条条的挂在了杆上,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就连开口都似变得艰难不少。
徐松咽了口唾沫。
“这……这徐某自然没意见。”
徐松说着,这才将注意力从顾青和花家母女的身上移开,看向地上那血泊中,胸前有个大洞、已然身死的九尺大汉,眼底有疑惑闪过。
观这大汉的死状,应不是那一副青衣少年模样的老怪物出手,也即是说,这人是花家母女弄死的?这人的武功达到了先天地步,拼杀之经验丰富的很,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花家母女的手中!
一丝忌惮,在徐松心底泛起。
顾青这时看向花家母女身后,那虚幻的扇子,这扇子足有两丈宽,三四丈长,前宽后窄,通体为浅淡的红色,其上有火焰般的光泽流转,扇柄之上两块火属性的下品灵石,正不断散出如火焰般的灵气。
顾青的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青衣少年骤然不见,花家母女和徐松皆是心下一惊,随即三人便发现,青衣少年已是跑到了虚幻的扇子之上,正盘坐在扇子的角落。
“此去路途遥远,莫要耽误时间了!”
顾青缓缓闭上双目,如是出言。
花夫人有些发愣。
“这少年好不要脸!”
她心中腹诽一句。
“娘,这自称五绝宗外门弟子顾青的家伙,虽修为气息仅仅在凝气一层,但实在古怪的紧!就连舅舅门中对头派来的那个徐松,都似对此人忌惮无比的样子!”花铃对自家娘亲,如是传音道。
花铃之前听到顾青称呼后赶来的这个凝气五层修士,为‘徐松’之时,便在心中确认了这就是舅舅传音中,所言说的门中之对头,派来擒住她们母女的修士,只是不知这徐松经历了什么,竟是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且没有对她们母女出手。
“娘,咱们继续赶路吧。”
稍作思量,花铃对花夫人传音道。
这对母女再次回到了虚幻的巨扇之上,两人皆是坐在了扇子的最前方,与顾青相隔两三丈。
后方跟着的徐松,见此也要上着虚幻的扇子,但被顾青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马上就老老实实地驾驭飞行法器,跟在了虚幻巨扇后面。
“出发吧。”
顾青淡淡的说了一句。
花铃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臭屁的家伙,以为自己是谁?”
花铃暗自腹诽,却还是分出一丝神识,操控者虚幻的巨扇,缓缓升空,直到来到林木上方十几丈的高度,这才朝着远处如大鸟振翅而去。
虚幻的巨扇驮着顾青和花家母女,朝着亘元郡的方位飞到了第二日正午,毒辣的日头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晒得花夫人有些扛不住。
一日多未曾饮食,花铃这个凝气七层的修士,后方跟着的徐松,以及顾青这个筑基修士,自然美问题,但花夫人终究是一介凡人,已有些吃不消,不得已,花铃只得操纵巨扇,落在了一处荒凉的山脚下。
花铃小心地瞥了眼后方顾青。
见这青衣少年依旧闭目调息,她松了口气。
她顺带着又瞧了眼那徐松。
徐松这位凝气五层的修士,驾驭飞行法器赶路如此之久,也已是灵力消耗不小,体内的灵力一亏空,他的底气也是严重不足,此时眼见能够休息了,立时就躲到了一旁的树下,手中持着灵石打坐去了。
“娘,你且待在此处,女儿去给您找些吃食。”花铃强忍住从储物袋取出凡人可服用的辟谷丸之想法,一脸关切的对花夫人说道。
花夫人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眼神有些迷离,她已是被晒得够呛,累的够呛,饿的够呛,此时动一动就眼冒金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花铃装作虚弱的凡俗之人模样,踉踉跄跄的远离了此地,消失在了花夫人的视线之中。
身为修士的女儿离去,花夫人独自留在原地,正午灼热的风一吹,让花夫人不由得娇躯有些发抖。
她心中不由泛起几分恐惧。
昏沉散了大半儿,虽依旧虚弱,但花夫人还是强撑着定了定神,悄悄观察起了顾青,与不远处的徐松。
“有修为在身,寒暑不侵,病痛不扰,当真令人羡慕!可叹我并无灵根自身,不若,又怎会回来凡俗成婚?”花夫人想到了曾经,不由得有些自怨自艾,“但若是不回到凡俗成婚,如何能有小玲儿?”
“兄长说了,小铃儿你是罕见的风灵根,再加上那件异宝,小铃儿日后说不得能结丹!结丹!那可是传说之中的境界,能活千岁……”
花夫人的思绪有些飘远。
一刻钟后。
青衣少年突兀从巨扇之上起身。
“这附近竟是有邪修?修为倒是不高,只是凝气八层罢了!来此地,莫不是要以什么血腥秘法,突破凝气后期?”顾青神识凝在距离此地十几里外的一处村落旁,那里两道身影正在交手。
半个村落一片狼藉,村民们乱成一团,激烈交手的双方,一个周身有泛着些许红色的烈风缭绕,身如鬼魅,举手投足间裂地碎石,正是一刻钟之前离去的花铃,此刻这女娃竟是将高出己身一个小境界的邪修,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将之诛杀当场。
“御风?”
“这小女娃的灵力好生凝实!且竟是罕见的风属……这类风属的功法就连我也只是听闻过,可从未见过!此方天地的惊喜当真不少。”
顾青看的饶有兴致。
他扫了眼一旁因自己起身,有些紧张的花夫人,以及那眼巴巴上前来的徐松,说道:“你二人老实待着,莫要离开此地,徐松徐道友,这位花夫人就交给你照料了,她若是缺了一根头发,那只能怪今日天风凛冽,天风凛冽,可是会吹死人的。”
顾青冰冷的话语,不带丝毫温度。
说着,他将一张神行符贴在腿上,身形一晃,已是化作一道暗黄遁光,直奔十几里外那处村落而去。
留在原地的花夫人,目光有些古怪,她看了眼一旁那闻听青衣少年之言,立时身形一震,旋即便神情肃穆,守在她身旁的徐松。
“这少年……”
花夫人眯了眯眼。
她想起那青衣少年离开时的模样,显然是觉察到了什么,她不由得担忧起了自家女儿。
……
“这股神识……筑基二重的修士?”
“看来,那邪修并非孤身一人!”
“筑基修士……正好,我可借此人对这方天地,施加些许影响!”顾青的嘴角微微勾起。
……
“贼人休走!”
花铃将偶遇的邪修,打得喋血而逃,只觉心中一口郁结的恶气吐出,立时娇叱一声,就化作一道烈风乘胜追击,欲将这邪修诛杀当场。
凝气八层的邪修,面色苍白,三十余岁模样,光头无有眉毛,脸上泛着油光,周身血气缭绕,一看就是奸淫掳掠、杀人无算之辈,此刻正踏着一柄血色飞剑,带着几分惊慌的朝着远处逃窜。
他的眼底,却是有几分冷笑闪过。
“师叔就在附近山中炼尸,你这小娘皮真是自寻死路!待师叔将你擒住,玩腻之后,看老子如何炮制你!”他的心中无数邪念泛起。
这时,一股庞大的神识,蛮横扫来。
花铃的娇躯一震。
“不好!这邪修并非独自一人!”
花铃只觉被无形大锤砸在了头颅之上,眼前陡然一黑,便是摇摇晃晃的朝着前方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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