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林皎月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开过,光靠发救济粮食无济于事的,得想个别的办法才行。
汀兰不忍自家姑娘这么忧心,开解道,“姑娘何苦如此忧心,您本就是做善事,力所能及不久好了吗?”
林皎月无奈的笑了笑,斗米恩,升米仇。
大多数的难民如今就靠益善堂的救济勉强度日,一旦这救济停了,后果不堪想象。
虽然这是官府该考虑的事情,但是看见那些为了温饱苦苦挣扎的人,她的心中还是会忍不住有触动。
她生来便锦衣玉食,从不需要考虑生计问题,可是因着被囚的经历,她十分明白饿肚子是什么感觉,更明白想努力的活下去是什么感觉。
自从从外面回来林皎月便一直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粮食的问题,就连晚膳都没有胃口吃。
“姑娘,庆生回来了。”汀兰回禀道。
“叫他进来。”
庆生从外面走进来,向林皎月作揖,“姑娘,您想的果然没错,那几个人是受人指使才到安正街闹事的。”
庆生是云舒院中的小厮,白日里他也在场。
“可知是何人?”
“我跟着他们到了一条小巷,然后见到了刘家的公子。”
刘家……
她记得晋王的宠妾盈姨娘就是刘家人。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晋王就是谎报受灾人数从而想私吞赈灾银,至于那些在林家益善堂分设点闹事的人恐怕就是演给她看的。
他们就是利用她的善心和对李竞泽的好感想让她快速的拿出银子来,若是等父亲回来了,从林家拿银子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只可惜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心性单纯的林皎月了,晋王父子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落空。
“庆生,明日你派些人,将城中的商户还有李世子全部请来。”
“是。”说完,庆生便退了出去。
汀兰疑惑道,“姑娘,您是有主意了吗?”
林皎月朝着汀兰招了招手,然后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汀兰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意。
深夜。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林皎月毫无困意,于是便想着去外面走走吹吹冷风理清一下思绪。
重生到现在其实她的脑子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前世有许多事情她也不清楚,比如那场大火。
以林暮雨性格定不会轻易的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去,且在事发之前有好几日没有人给她送饭了,只是林暮雨为了折磨她经常会那样,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却是奇怪的很。
还的林暮雨的话,她说他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想着想着,待她回过神来竟已走到了飘絮院附近。
飘絮院是距离二房最近的院子,为了避嫌,这么多年一直是空着的。
她正要抬脚离开,却听见了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你这死鬼,灯都不掌一只。”
是周姨娘!
林皎月轻手轻脚的朝着飘絮院走近,然后轻轻的将窗子推开出一个缝隙,奈何月色太暗,她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可接下来的声音却让她大吃一惊。
“掌灯恐会引人注意,下次在城郊别院,让你好好看看清楚。”
“我那兄长才几日没在府中,你就这般的急不可耐?”
林远桥……她二叔。
周姨娘娇羞的锤了一下林远桥的胸膛,声音柔而妩媚,“胡说什么呢,讨厌。”
接下来传来的就是男女亲热旖旎的声响,林皎月没有再听,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怎么也不曾想到周姨娘居然和林远桥有私情。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便没有再娶,他待周姨娘虽然谈不上深情,可这么多年也未曾亏待过她,家中的事宜也全部是交由她做主,除了正室的名分,周姨娘的所有待遇都和正室夫人无异,可她居然背着父亲做出这种事情。
上一世,父亲重病去世,二叔与她争夺家产,当时周姨娘劝说她让她放弃,她说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大房没有男丁,二叔和堂弟就是她在娘家的依靠。
当时她虽然不认同周姨娘的话,却也觉得她是为了她好,原来她那是在帮林远桥劝她主动放弃家产。
忽然,她的心头涌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当年父亲病的突然,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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