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买完东西,一行人就遇到赵长恒,他明显是跟在三个人的身后, 三人刚一出珍宝阁的门,叶月影就看了他,皱起眉头道:“林嫲嫲说这段时日平南郡王一直想要见你,都被她挡了--”
夏沁玉看到了他,赶紧上了马车,她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
自从上次她想要杀掉林遂安被赵承弦拎回来之后,她不甘心,让清雨派小厮去打听过他的消息,却听说林秀才突然回老家了,她有些怀疑,奈何找不到人,也就罢了。
既然林遂安不在了,那么她就更不愿意再和赵长恒有纠葛,她想他这辈子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但赵长恒明显不死心,一次次地上门求见,她只是不见。此刻见了也想赶快躲开,她催促夏润心和叶月影快上马车。
俩人正要上车,却从前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在高声叫喊:“停下来--停下来--”
夏沁玉趴着车门去看,只见对面一辆马车横冲直闯而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车夫一边扯着马,一边大吼:“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个小女孩吓得呆呆地站在路中央,眼看着就要被马儿踢走,赵长恒飞身而上,一把拉住了马车朝旁边一扯,马车轰然停下,里头传来一声娇叱:“臭奴才,怎么赶得车?”
赵长恒将那女孩子抱起了,给了路边吓傻了的母亲,转头看马车上下来的人,瞬间脸色就沉了。
马车上下来的那个气势汹汹的姑娘,是定国公府上的大小姐朱青雀,也是国公朱元山最疼爱的孙女儿,看到她,夏沁玉愣了一下。
这朱家小姐,从小就爱慕着赵长恒,几乎到了痴恋的地步,前世,赵长恒不顾一切,娶了自己,她爱而不得便因爱而恨,撺掇着祖父和平南郡王府为敌,才导致林遂安趁虚而入,下手整了威海候府和平南郡王府。
她一向骄扬跋扈,仗势欺人,若是让她遇到赵长恒又来找自己,还不知道要怎样去她祖父和她姑姑,也就是朱贵妃面前说闲话。
想到这里,她又躲进了马车中。
这么一乱,街上的人也挤了起来,叶月影和夏润心被人挤到了前边,只好站在街边,等着马车从后边上来。
朱青雀从车上下来,抚着额头正要骂人,却一眼看见了赵长恒,顾不得其它,眉开眼笑地上前来:“恒哥哥,是你呀,可伤着你了?”
赵长恒却冷冷地看着她,一脸的厌恶:“大街之上,横冲直闯,你竟然这般罔顾人命!”
朱青雀笑意消失了,抿着嘴巴委屈地道:“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马儿失控了--”
她赶紧转头,让车夫拿出钱袋,去赔偿被砸坏的物件和伤着了的人。
赵长恒不想和她多说,转身就要走,朱青雀连忙追上来,扯着了他的袖子,委屈巴巴地眨眨眼:“恒哥哥,我头被状了,也吓坏了,现在马车也坏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呀?”
他却挥手扯开了衣袖,道:“堂堂朱家大小姐,实在不该和男子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朱青雀眼睛红了,又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攥在手中紧紧的,哀求道:“恒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他却一脸冷漠地拨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要走,她却不肯放手,差点被他扯得跌倒在地上。
她抬起头,红了眼圈,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他怎么还是要生气--
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恒哥哥--”
朱青雀含泪的模样,让夏润心的心尖锐的疼了起来,她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原来不被人喜欢、不被人待见,就是这样的模样,她和朱青雀多么相似。
赵长恒怒了,道:“你放手,别装可怜了。”
他真的讨厌她,讨厌她总是想要介入他的生活、介入他的一切。
“我不--”朱青雀宁愿被他扯得东倒西歪,也绝对不放手。
周边的人都指指点点起来,夏润心却一步向前,扶起了地上的朱青雀,对赵长恒道:“她只不过是喜欢你,你何必在这大街上让她难堪--”
朱青雀听了这话,忍住的泪水终于翻滚了出来,她羞愤交加,回身狠狠地推了一下夏润心:“关你什么事!”
夏润心不妨,差点被推倒,赵长恒赶紧扶住了她,关心地问道:“润心姐,没事儿吧!”
他和夏家几姊妹都是从小相识,自然关心。
朱青雀见他对别的女子如此温柔体贴,愈发生气,伸手就要朝夏润心扇去,赵长恒一边护着夏润心一边扯住她的手,厉声道:“放肆!”
朱青雀一愣,哭得更加厉害,将脚一跺道:“我恨你,我要去告诉爷爷听--”
然后一转身跳上马车,恶狠狠地喊道:“回去!”
马车轰隆隆地走了。
这边夏润心刚想推开赵长恒的手,却突然一道力道从后边袭过来,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拉住了她的臂弯。
她吓了一跳,回头去看,竟然是满脸怒气的容慕枫,她当场愣住了--
容慕枫今日从南衙卫回来得早,因为军中事务想要找赵承瑾讨个主意,被他拉到这里的酒楼喝酒,说是这家店铺新出的桂花酒香甜得很。
俩人便在二楼上,倚着阳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悠闲地喝酒闲谈,自然少不了歌姬在旁边唱曲儿陪酒。
突然,赵承瑾的笑意一沉,眼中带上了一抹凉意,他看见了那道从珍宝阁出来的身影--叶月影。
容慕枫感觉到了他的变化,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微微一笑:“王爷怎么老是和这小丫头过不去?”
“她可不是小丫头,她是朵毒玫瑰--”他提唇一笑:“但若是采下来了,怕是一朵香甜玫瑰--”
“呵,王爷别多想,我瞧叶家这小姑娘恨你得很,你究竟是--”容慕枫正要问他和叶月影究竟有何恩怨,却一眼看见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子。
她一身月白色衣裙,手臂间挽着白色轻纱,青丝如云、肤白如雪,她神色平静,脸上带着清冷的神色,却又不同与叶月影那样冷若冰霜,她在冷清中带着一抹清灵清新,不是皑皑的白雪,而像空谷的幽兰。
他看得有些呆了,心头跳了那么一瞬,又看见夏沁玉从后边上来,挽住了她的手,不由地道:“那姑娘是谁?莫非靖王还另有一位表妹?”
赵承瑾看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慕枫眼神不太好啊,你日日相对的人也不认识,或许,你未曾认真地看过自己的夫人吧-”
容慕枫猛然惊醒,是她!!
是那个严肃的木讷的古怪的娘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又愣,怔了又怔,在赵长恒扶住她的那刻,翻身下了楼。
赵承瑾笑了笑,目光看向了夏沁玉,这傻子还真不是一无是处呀,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改变了容慕枫口中那个木头娘子--
夏润心的手被他捏的发痛,并且也不想和他在大街上纠缠,不由得挣扎起来,小声道:“你放开我--”
容慕枫眼神如冰,冷冷地道:“大街之上,你和男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简直不守妇道。”
夏润心一下子满脸通红,低下头去,叶月影过来,一巴掌拍向他的手,冷声道:“放开!”
他放开手,鄙夷地看着她:“我在和我家夫人说话,叶大小姐管不着吧?”
叶月影不说话,拉着夏润心就要离开,容慕枫怎肯让她走,往前一步拦着她道:“原来你说到靖王府小住几日,就是为了做这般无耻的勾当--”
“容慕枫!”赵长恒怒了,上前一把拦在夏润心前,面对着他道:“我与润心姐,从小相识,没有你说的这些污浊勾当。”
“哼!你说没有就没么?我可是眼见了--”他冷哼了一句。
“少将军--”夏润心抬眼看她,红着脸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容慕枫看着她,等着她如同以往一般诚惶诚恐地道歉,他便要她立即跟着自己回府。
可她并没有道歉,她轻声却又坚定地道:“我方才举动确有不符合礼数之处,可你呢--”
她直视他的眼睛:“少将军一身脂粉味,又作何解释?”
“我?!”他既惊诧又觉得好笑:“你竟然还敢管起我来?”
“为何不能?”夏润心怔了一怔,鼓起了勇气,道:“你既然站在夫君的角度指责我不守妇道,我又为何不能以夫人的地位要求你不要流连烟花--”
“你--”容慕枫没料到她语言如同刀锋般尖利,和往日木讷愚蠢、唯唯诺诺的模样大相径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你厉害了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质问,怒火越来越盛,语言也愈发地尖刻:“你以为搭上了靖王府就不得了了,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莫说赵承弦死了,就是他活着,也做不了你的后台。自然,他要是活着,你可能会多一个姘头--”
这话一出,连同后头上来的夏沁玉一并露出了冷冷的神色。
“卑鄙--”叶月影眼中杀气一起,指尖露出淬了毒的银针,飞速地朝着容慕枫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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