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深饶有兴趣地盯着突然红了脸的旁司言,主动替他斟了一杯茶。
“法医尸检发现,死者,做过,隆胸手术,和,处/女/膜修补手术。”
旁司言忽然觉得,自己连断句都断不利索了。
“噗!”
正在喝茶的时深把一口热茶全部喷在了茶几上。
果然,还没等他转移话题,好奇宝宝就已经发问了:“叔叔,什么是农熊手术?什么是雏鸟摸手术呀?熊宝宝和鸟宝宝,都生病了吗?”
“噗!”这一次,是佯装喝茶掩饰尴尬的旁司言喷了。
鹅鹅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死胖子,你当着孩子面,能不能给我好好说话!”时深被气笑了,砸了个抱枕过去。
抱枕被砸回来:“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说的是事实好吗?那死者,她确实做了隆——唔!”
时深一把将桌上的糯米软糕塞进了旁司言的嘴巴里。
“这种个人隐私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说干什么?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嘛来了!”
差点被糕点噎死的旁司言抓住墩墩的小手,为自己拍胸口顺气:“当然和你有关系啊!”
“有个屁关系!”总裁翻白眼。
“她被嫌疑人用刀扎破了隆胸体,我根据硅胶编号查到了她做整形的医院,你猜猜,她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两个手术?”
“我怎么知道!”总裁跷二郎腿。
“去年12月3号。”
“那又怎么样?”总裁抱手臂。
“脑子动一下会死啊?知道你四肢发达!”旁司言学着时深抱臂翘腿的动作,“你和靳家有商业接触是什么时候?股东大会开始考量临宝集团又是什么时候?”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去年11月底。”总裁放下二郎腿。
“靳瑢月开始缠着你什么时候?”
“去年圣诞节的样子吧,她无缘无故让人送了一束很大的玫瑰花来,我让公司员工每个人桌上都插了几朵,结果还多了一大堆。”
“记性不错啊。怎么没人送我这么多玫瑰花。”旁司言吊儿郎当地说,“那么这些时间点贯穿起来,这位大资本家,您还没觉察出什么吗?”
“你是说,靳瑢月是得了他父亲的授意,故意接近我的?”
“是啊,然后下药,假孕,先婚后爱,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有你时大少爷不知道的桥段吗?你不就是那小说里的霸总本总吗?”
“滚。”时深凛然。
“团子,你会滚吗,教教我。”
“我可会滚啦!我在动物园里,每天都滚来滚去给别人看呢!”被冷落了许久的墩墩欢欣雀跃,跳下沙发接连几个前滚翻,径直滚到了床边。
笑意在唇边戛然而止。时深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经常滚给别人看?难道这孩子不是孤儿院里跑丢的,而是什么人贩子团伙手里逃出来的?滚来滚去,是为了表演杂技讨生活?”
时深不敢再想下去,心疼地抱起了被床脚挡住,左右挣扎动弹不得的小团子。
看到时深面色忽变,旁司言大概也猜到了几分,试探着问:“你对这个小丫头,是认真的?还是因为她出现的方式,让你想起了什么人?”
时深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也许吧。但是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可是这孩子,似乎智商上确实有点欠缺,如果要正常上学,那不是正好......?”
旁司言希冀地看着他,却始终没能在那张冰山般冷漠又完美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会自己决定,不劳你费心。”
“时深。”旁司言收了面上的浪荡神色,“这个案子花了不到24小时就侦破,一方面是因为死者家族是江城有名的企业,迫于公众压力,不得不专人专案推进,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不想你有事。”
时深一脸抗拒,抱着墩墩走到了阳台上。
夜风燥热,他修长而健壮的背影落在旁司言眼里,带着几分孤独。
“商业上,不要再走错一步。爱情里,我希望你还能主动伸手。”
说完,他起身走向门口。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看着面露悲伤的旁司言,难过地说:“大兄弟要肥家了吗?”
“是的,小家伙,谢谢你帮我这个大忙,和你臭叔叔说一下,我下次再来看他。”
“等等!大兄弟来和墩墩斗个暗号吧!”墩墩突然想起,自己认回狐狸大兄弟的人物还没完成呢!
旁司言一愣:“暗号?什么暗号?”
墩墩一脸狡黠:“河里的泥鳅种!”
旁司言想也不想:“山上的狐狸王!”
这不是歇后语吗,小家伙居然还知道这个!
时深心道:老奸巨猾!
“小笋干提醒您,找到狐狸兄弟,主线任务列表二已完成,奖励心愿竹笋种子一粒,累计心愿竹笋种子三粒,已经放进水滴空间,请再接再厉哦!”
十分开心的墩墩对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旁司言摆了摆手,甜甜地说了声再见。
门被轻轻关上,时深站在窗台上沉默良久,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软软的脖子,小小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轻盈,静谧甜美。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调整了空调的温度,又拉过轻薄的毯子盖住小肚子。
安顿好小家伙后,他联系上了莫誉。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喂了几声以后,那头才变得安静了一些。
“去查查,临宝集团和靳家最近的投资动向。要弄到他们内部的真实财务报表,以及是否涉及洗钱,违法犯罪之类的暗箱操作。”
莫誉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是收购案出问题了吗?”
“现在还不确定,但是旁司言刚才来过,他怀疑靳家有问题。收购案先按照流程走,但调查要悄悄地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好,boss,你猜猜我现在和谁在一起?”莫誉压低嗓音,看向舞池中央那个扭腰摆臀,左拥右抱的青年。
“靳南骁?”
“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吗老板?”莫誉不满地嘟囔。
靳南骁是靳家的大儿子,这些年靳老爷子将大部分集团生意都交给他打理,可惜这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平日里就喜欢吃喝玩乐,临宝集团在他手里,日渐式微。
“天赐良机,去吧,等你好消息。”他对莫誉打探商业机密的能力从来都很放心。
“好,——哎呀来啦,亲一个就亲一个......”
莫誉摸了把撩拨他的女人,果断挂断电话,故意将步子走得趔趔趄趄,举着一杯酒冲到靳南骁面前,口齿不清地叫嚷:“小,靳总,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靳南骁笑得狂妄,眼里是挡不住的醉意:“干!真兄弟!为了咱们的宏图伟业!我敬你!”
时深放下手机,想要平静一会,脑中却嗡嗡地响着旁司言的话。
“商业上,不要再走错一步。爱情里,我希望你还能主动伸手。”
他看向床上沉睡的奶团子,手机拿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后,停留在了一个电话号码界面上犹豫不决。
“饿饿。”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时深被吓了一跳,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却见奶团子翻了个身,胡乱抓了抓被汗水打湿的后脑勺嘴里嘟囔了两句“饿饿”,撅起屁股迅速睡着了。
原来是说梦话。时深失笑。
但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带着同样的犹豫和试探,轻轻地“喂”了一声。
时深瞬间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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