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捡来的孩子?姑爷你不会背着小姐偷腥了吧?”白月开摸了摸坐在地上乖乖让静初姐处理伤口的少女,不敢相信道:“不对劲啊,都快有我一般高了。”
阿晴不耐烦的打开傻丫头的手,要不是不远处坐着那个让她顾忌的少年,按她的性格早就发飙了。
被用力打在手掌上的白月开也是心大,尽管被白画生警告过是个第九楼修为的大妖,傻丫头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依旧凑了上去,逗着一碰就炸的妖族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晴闷闷道:“阿晴,晴天的晴。”
“名字取得真随意,你爹娘给你取的?”白月开穷追不舍。
少女撇嘴道:“我没爹娘,是老爷给我取的。”
“老爷?你刚才叫息焕老爷?”白月开恍然大悟。
阿晴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的好脾气都要被磨出来了:“老爷是老爷,小老爷是小老爷,姓息的是我的新主子,懂?”
“啊?”白月开面色难看,一下子往回缩了缩:“两姓家奴啊,一看你就不老实,我得告诉姑爷去,让他小心你。”
妖族少女心里那叫一个恨呐,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最后还得给我扣顶坏帽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丫头这么净不敢人事呢?
嘴上依旧嘿嘿笑着:“妾身很老实的,你别担心,要是妾身敢对小老爷有一丝坏念头,肯定逃不过白夫人的手心。”
闻言,月开丫头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往回缩了缩。小小的举动,气的本就白挨一顿打的阿晴青筋暴起。
远处白画生看着那边和睦相处的女生们,转头向息焕问道:“哪里捡来的妖女,不太简单。”
息焕一言难尽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是个从须弥境跌下来的大妖,脑子倒是不太聪明。”
白画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远处终于忍不住跳起来的阿晴,心领神会道:“看起来确实如此。”
少年郎想起一事询问道:“翠翠呢?”保护目标不在队伍里,要是放在山下赏金刀马或者镖行里,可是大忌讳。
看到白画生指了指一处土丘背后,男子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道:“在和白毅大哥商量南下的事宜,总之......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息焕不明就里,眼神不解看着白衣男子,对方却不愿多做解释,把头扭过去。少年郎只能自己迈步朝那处土丘背后走去。行至一半,白玥魁的身影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一脸若无其事得跟在一旁。
走上高地后便能看见土丘下的一处空地,清理干净的地面上铺着一张羊皮地图,长宽差不多有小丫头翠翠那般高。白毅带着白安平,似乎在和面前的青衣女子争论着什么。
看见息焕二人走上前去,大哥喜出望外道:“姑爷,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一路平安否?”
寒暄的过程中,青衣女子只是低垂双眸,轻轻抱住怀中的翠翠。连看也不愿意去看二人。息焕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率先和蒲毓打招呼道:“蒲毓姑娘,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吗?”
青衣女子闻言呵了一声:“冒犯倒说不上,只是没想到堂堂东岭白家,连信守承诺这四字都做不到,封山百年,只怕是物是人非咯。”
一番话刺在耳中,本就对女侍有意见的白玥魁面色不悦道:“蒲姑娘不妨详细说说,我白家是如何怠慢你了,还是说哪里服侍的不如意,可以跟我讲。”
身旁大哥悄悄拉了拉她,一脸窘迫道:“小姐,借一步说话。”
少女一脸懵懂的被白毅拉走,再回来时脸色也难看起来,就连耳根都透着些许羞红,呆站在那里,最后还是无奈道:“不好意思,蒲姑娘,我先跟你道个歉。”
就连傲气的自家玥儿都低头了,对面的青衣女子只是别过头去,似乎不接受这样子的解决方式,道:“白姑娘的道歉,小女子可没胆量消受。白家到底还是势大的一方,世间道理,说到底还不是拳头大的人来讲?我只是一介侍女,哪敢有什么怨言?”
息焕听的云里雾里,干脆打断二人的对峙,胡闹道:“大家不妨打开亮话?也好让我分析分析究竟是个怎样麻烦的事情,我家......我也算半个话事人吧,对吧玥儿?”
说完看向身旁少女,眨了眨眼,少女似乎也没心情和他胡闹,只能默认的点点头,咬咬牙道:“家里老人们听说了我们在南淮的事情,月开他们的家长都纷纷飞剑传书而来......意思都很明确统一,不要掺和山下事,速速回家。”
白毅和白安平纷纷低头,他们也收到了家中长辈的来信,信中言辞非常严厉,身为大哥他从小听从家中安排,祖上的那位更是东岭百年少见的板正角色。此番“胡闹”,少不了回家以后一顿家法伺候。
此话一处,林地间安静了下来,白玥魁的性子,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此番事情,也算她一人擅自允诺淮安国公,事发前还真未好好征询众人意见,现在想来,实在有些一意孤行了,少女心中有事,连好看的眉宇间那抹英气,都淡弱了几分。
息焕皱眉沉思,他当然不担心自家那位爷爷大发脾气,就算有二话,其实从小到大他们家还是依着少女心性来,大概也是这样子久了,所以白玥魁从小到大,很少会有缺乏主见的时候。这一次没有过问大家就坦然赴险,也有其中一部分缘由在。
“我先去和大家聊聊。”少女道歉无果,还是只能先从自己人内部处理,说着便转头离去。
幽寂林地间,召开了东岭一行人下山以来难得的一次重大集会。白家的八人围成一圈,坐等着首座的那位少女发话,不远处的阿晴和黄灯笼百无聊赖依靠在翠竹旁,妖族最讨厌这般正式场面,比打坐修炼还要来的枯燥。
身旁的翠翠丫头一脸好奇的看着那尖尖虎牙的褐红长发少女,还要身旁围着少女的神气灯笼,竟然能自行上下翻飞,这在淮安国府里也是少见的怪奇事物。
小女孩胆子大的凑近戳了戳柔软的灯笼纸糊的外壳,一旁少女故作恐吓道:“喂,小丫头,把妾身跟班戳坏了,到时候它就吸你的血来修补身体!”
青衣童子闻言赶忙缩回手去,惊恐的看了一眼突然凶神恶煞起来的黄灯笼。转念一想面前的死物竟然有生命,上下缓缓漂浮的样子呆呆的,又好奇的伸出手去,只不过这一次,是小心的抚摸起来。
“各位,玥魁在此,先跟诸位道个歉,此次南下,是我疏忽在先,想得过于简答了。旅途上的凶险,没有考虑周全,也没有询问过各位意见,若是最后真有伤亡,白玥魁死罪难偿。”少女低头,“家中长辈的信件,各位应该也收到了。老祖宗的告诫肯定有他们自己的道理,所以若是要回东岭的,大可放宽心回去,不要有心理负担。”
白衣少女看了一眼远处的青衣女子,“若是下定决心留下来的,生死自负。”
面前的六张熟悉面庞,两两相视,眼神中都有着为难的思绪,个人心思,都在心中纠结。
息焕就坐在白玥魁身旁,抬头看着竹叶间浮云游走,思绪远飞天外。
终于有一人率先站起,朝着白玥魁行礼,白安平嗓音生硬道:“小姐,请恕安平无法陪护到底,先行告辞。”
又有另外一道身影跟着站了起来,跟着白安平一齐道:“小姐,静初先行告辞了,你和姑爷照顾好自己。”
白山桥沉默半天,最后高大的身躯小山一般站了起来:“山桥对不住了小姐,家里老祖宗......”
六人之中站起了三道身影,白玥魁看着地上,没有发话也没有抬头。
息焕突然伸腿踹了踹那个掌心已经出汗的男子,不耐烦道:“婆婆妈妈干嘛呢!东岭什么时候出过这么钝的剑修了?”
被点到的男子身体一颤,立刻抬起憋红着的脸,支支吾吾道:“白毅......小姐......。”
少女突然松了一口气,抬头笑着看向众人:“爷爷和我说过,修道一定要遵从本心,若是违心了,就不算是好剑修了。”
白毅突然身子一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息焕站起来把他一把拉起:“你呀,平时老大哥一样顶天立地的,事关己身了又像是变了一个人。”
少年郎看了一样那四人,拍拍手道:“大家能都不藏着掖着,便是好事情,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亏欠的,大道朝天,还是得靠自己走。换句话说,一个人不能总是要求别人对自己好,善意给与不给,无外乎本分情分,切记不可因此道心蒙尘啊!”
白安平紧紧抿着嘴,低垂着脑袋:“姑爷,照顾好自己。”
“小姐姑爷,都照顾好自己!”
“保重。”
白玥魁似乎放下了许多担子一般,突然朗声道:“都把头给我抬起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传出去,不得被天下剑宗笑话!“
那些面庞一个个抬起,少女难得咧嘴笑道:“下山游历,是找机缘,修行的本质,还是在积累,回去了以后,都不要懈怠。要是让我和息焕撞见了什么好福运,那你们这些本来就落在后头的,到时候可别眼红哦。”
到底还是东岭出来的剑修,一个个骨子里还是不服输的性子,闻言都精神一振,一扫先前的颓势。
少年少女一看大家状态都回来了,二人便齐齐拜别道:
“那么就先和诸位,说一声保重了。”
此番席散,今后再见面,便是难料之事了。
远处竹荫下的妖族少女看了一眼那边的场景,不屑道:“优柔寡断,都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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