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团血雾警告了那些隐藏秘处的强者。让它们试图动手之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几何。
叶芽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陈子云虽身上的力量变化。寻常人想偷袭陈子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动手的话,或许有六成击伤陈子云的机会。但是所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少。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
陈子云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不远处。并且凌空缓缓朝着她走过来。
距离叶芽越来越近,陈子云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叶芽不仅容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装束也变得无比陌生。除了白皙的脸,她身上已经涣散了一套黑色衣袍,系着暗红色的绸子,长长的绸子往后飘逸着,却无处不彰显着肃杀。
“我该叫你天使,还是叶芽?”
陈子云停下了脚步,虽然对叶芽这一张脸庞也非常熟悉,但还是打量了好一会,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发现叶芽是天使之后,他便开始寻思,见到叶芽之后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看到王小悟倒在叶芽手上之后,他心里更是沉淀了无数愤怒和悲伤,有无数怒火想倾泻出来。但是见到叶芽之后,他却没想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有什么区别?”
叶芽熟悉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天使那略带沙哑的金属摩擦音。声音一如既往地神秘,只是声音的主人,在陈子云眼中却已经不再是那个神秘恐怖的存在。
面对叶芽冰冷的声音,陈子云脸上平静,他声音有些低沉,说道:“叶芽是我的朋友……而天使,则是我的敌人。”
“呵呵……”叶芽发出的笑容非常刺耳。金属般的声音依旧:“朋友?从你认识我是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信任过我吧?”
陈子云微微一怔。想了想,他忽然觉得有些茫然,也有些伤心。毕竟说的并不是假话。但是他脑海里的思绪却清晰起来。语气愈发地平静:“认识你这么久,我也感觉自己对你的信任不够,甚至下意识提防着你。”陈子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我感情上是愿意相信你,也愿意亲近你,甚至很多次我都试图着说服自己,要相信你。可是我依旧做不到。”陈子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你的不信任,不是我的意愿,而是我的意识深处,深藏血脉里的传承记忆知道你很危险。因为潜意识地对你产生排斥。”
陈子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也不去职指责叶芽接近他的目的,最终也不过是利用他而已。但这最直白的剖析,让叶芽沉默了一会。她说道:“有道理。”
人类守护者本能地提防异类。不管她掩饰多好,但是无数年来,他们对智慧种族已经产生了本能的识别,陈子云在最开始的时候虽然无法识别她的身份来历,但潜意识却早已经做出了辨别,因而主导了陈子云对她的态度。而且她也清楚,陈子云一直在试图给她更多的信任,而且有些时候,陈子云真的完全做到了这一点。
在这方面上,陈子云还真的无可指责。或许说,陈子云足够的傻。
实际上,叶芽更清楚,一开始自己对陈子云就是利用。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指责陈子云更多。而站在彼此的立场上,双方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注定是无法一起愉快地玩耍的。
叶芽陷入了沉默之后,陈子云也是无言。彼此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叶芽脸上浮现了两个小酒窝,发出了声音:“你这是要杀我?为禅十七报仇?”声音里微微嘲讽。
陈子云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是要毁掉这个地方。终结我们这些族群的恩怨。至于小悟……”陈子云神色有些黯然,说道:“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我,我从她的记忆里看到你的留情。”
“呵呵……”
叶芽的每一声呵呵,落在陈子云的耳里,总有说不出的难受。笑声里没有丝毫的笑意,听着令人想哭。
“终结恩怨?那不就是你死我活?”叶芽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她头发微微往后一扬。
陈子云苦笑了一声。叶芽这一番话可是说得一点错都没有。智慧种族谋求生存的空间,而人类也是如此。为了争夺生存空间,自人族创造智慧种族之后便开始,一次次的战争中,人族经历了无数轮回。这古老的历史已经长埋人族的黑暗时代,但是随着智慧种族的发展壮大,黑暗的历史还会继续重来。而当人族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是智慧种族的灭顶之灾。
漫长的时光里,也不是没有大智慧之人思考如何让彼此敌视的种族和平相处,但种种尝试最终都失败了。且不说智慧种族崇尚力量至上,就拿人类本身来说,也无法成功。人类对肤色、信仰或者民族乃至地区差异的同类都存在歧视,战争频发,种族灭绝的事情至今仍然频发,又如何容得一个强大而更具威胁的异族的出现?资源就那么一点点,人类自己消耗都还嫌少,如何可能愿意分给异族?这个道理,用在智慧种族身上同样适合。
“新的纪元已经开始,对你们人族的清洗时间也到了。”叶芽不带感情的声音让陈子云微微颤栗。传承学者留下关于对人族清洗的记忆相当多,这些记忆每一页都在滴血,无需去触摸,都能够感受到里面所包含的血腥和痛苦。“你们人族,守护者就只剩下你了吧?”叶芽这声音充满了恶意的戏谑。
“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陈子云紧握手上的神圣月华,凝重说道。此刻他内心杀意渐渐浮现。肩膀也感觉莫名的沉重。他很清楚,跨越盘古大陆的时空之门,那路的尽头,有着近七十亿的人类。
人类不能再承受这样的轮回。人类不能再经过了无数年的茹毛饮血,好不容易进入了文明五千年后,再一步回到原地。
PS 小八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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