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面如同幻灯片一般,在陈子云的脑海里迅速更换着。在那一瞬间里,陈子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所有的精神注意力都投放在了这些画面之上!
画面的主体是眼前的玉城。
不过画面里的玉城,却没有所看到那般虚无缥缈,而是清晰无比,纤毫可见。
画面里的玉城,和陈子云所看到的并不一样,更高,更加宏伟壮观。但是当画面的整体出现之后,紧接着的便是一道黑色闪电击中了玉城的上部,玉城发出了一声“轰隆”的巨响,半截山峰便倒塌下来!
“啊……”陈子云仿佛置身于崩塌的玉城面前,那无数的玉石便是朝着他碾压过来!陈子云可没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悚然叫出了一声。但实际上,在别人眼里,此时的陈子云却安静无比,紧紧地抱着身边的铜索,一动不动的,像是凝神倾听着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歌声。
玉城崩塌的画面稍纵即逝。画面转眼发生了改变。此时出现在陈子云脑海里的玉城已经变了模样,玉城只剩下了半截,这正是众人所看到的玉城。
但这时候的玉城上面却亮起无数的灯火,一堆堆衣衫褴褛的人战士,挥动着简陋的武器,从索桥的位置朝着里面攻进去,也有大量穿着兽皮的防御者,从玉城里冲出来,拼死抵御。而在他们身后,还有无数的战士前仆后继着,那无数的玉俑雕像,开始遭到了破坏。
陈子云念念不忘玉俑的原来面貌,想仔细看一下,但这画面却已经消失。胜利夺取了这座玉城,并且在这里居住了下来。他们大肆地破坏着玉城里的一些建筑,或者按照自己的意愿建造自己的特色建筑物。陈子云悚然发现,这些人开始的地位似乎很平等,但夺取了玉城之后,部分人的地位开始发生改变,而首领更是开始接受膜拜。陈子云见那首领的模样有些熟眼,想自己看上一眼的时候,这画面也消失了!
“我靠!”情急之下,陈子云不由破口大骂。这些画面来去实在太快,而且越来越快。陈子云已经来不及辨认画面出现的特征,只知道,战争,是这座玉城的主题。战争,不停地战争。玉城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终究没有人能够永久地拥有这个地方。
除了战争之外,还有另外一些零碎的画面吸引了陈子云。
这些画面,是祭祀的场景。这些画面出现的时候,光线很暗,从周围的布置里看,这应该是在室内环境当中。陈子云一下子就想到,这应该是玉城的里面的空间。
祭祀的场景很血腥。那些身上穿着白色袍子的祭司,脸上带着玉石雕琢的面具,挥动着手上的的利器,把按在祭祀台上的人类或者动物杀死,猩红的血液顺着血槽流动,不知中将会流到哪里去。
陈子云发现,祭祀的主体是人类,但也不排除其他的生物,一切动物几乎都可以放上去祭祀,但是需要的数量却是极大。看来这个祭祀的场景,只需要大量流血即可。不知道用动物来替代人类作为祭祀品,是这个宗教的教义,还是因为这里的人类实在不多,没办法之下,只能用战俘和动物的血液混合祭祀了。
所有的画面越转越快,最终快到陈子云无法在脑海里形成一副稳定可视的场景。但这一切却不受陈子云控制的,他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无计可施。
不过,画面忽然一下就缓慢了下来。陈子云看到这个新画面,心跳骤然停了一下。
这个画面上,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一个身上穿着银灰色袍子的人,脸上也用黑纱蒙着,浑身上下不透出一点皮肤的人,肩上扛着一条金属棍,矗立在那玉城的巅峰之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孤寂、落寞,让人心酸。
禅十七!
陈子云险些叫了出来。山巅上的那人,就是陈子云在石洞里遇到的神秘女人禅十七!就连禅十七扛着的那根金属棍,也那么熟悉,那不是雪人悟空手上的武器吗?
这个画面在陈子云面前足足停留了三无秒钟之久。才悄然消失,但看着这么一个场景,陈子云就想走近去,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分担她肩膀上那金属棍的重量和她所承受的孤寂。
这个画面消失了好一会之后,另外一个画面才开始出现。此时玉城已经破败不堪,不知多少年没有人烟。一个如白玉般莹润的小孩,突兀地出现在一道索桥上。
索桥上铺设的硬木依旧腐朽不堪,小孩似乎才刚会站立行走,但在这些破烂的的桥梁上,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攀爬着。陈子云所看到的位置,正在小孩的背面,无法判断这小孩的性别和模样。
陈子云心一紧,浑然忘记了这只是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而已,正想迈出一步,把这小孩给抱起来,但却浑身颤栗了一下啊。他感到了危险。巨大的危险!而危险,竟然是从前面的那个小孩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小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缓缓地回过头来。陈子云看到小孩的正脸时候,却“啊……”的一声,失声尖叫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一张稚嫩的脸庞,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应该说,那小孩整一张脸上,竟然被一只巨眼所占据了,其余的五官,根本就不存在!
那眼睛了似乎有着些许的茫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小孩的巨眼,似乎还察觉到了陈子云的存在,浮现了一抹愧歉的神色,转过神,迅速地在索桥上攀爬着,不一会就爬上了索桥,不知所终。只是陈子云还发现,小孩的背上,似乎还有两块粉嘟嘟的肉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板!老板!”王小悟已经来到了陈子云的身后,轻轻地摇晃着他。
“啊哈……什么事?”陈子云从虚幻之中醒了过来,满头细密的汗珠。不知从何处传过来的歌声,变得清晰许多。王小悟已经打开了录音设备,正在录取着声音,见陈子云已经保持了一个姿势没有弹动,她担心陈子云有,才走近陈子云,却是无意之中把陈子云从那些画面里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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