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安宁醒来,发现自己被扔在小汽车后备箱里。
后备箱又闷又热,黑黢黢的。
只有尾灯那拇指大小一个洞,带进一点凉风和新鲜空气,让她不至于窒息。
手被反绑在背后,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小汽车一路疾驰,她被晃得恶心头昏,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
唐美艳是想卖了她?还是找个没人的地儿埋了她?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林安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仰头凑到小洞看了看。
外头是一条土路,扬起满地烟尘。
没有大人,只有两个放牛娃。
她费力的转过身,从药房里拿出山楂球,一个一个往外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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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霍深已经带着市里的公安民警,把所有的招待所医院都翻了个遍。
到最后一个招待所时,总算找到了一些线索。
服务员说昨儿个有两个女同志来住宿,其中一个很符合霍深描述的林安宁的模样。
可今天她去收拾房间,发现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了,连押金都没要。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又断了。
吴耕深看着霍深恐怖的脸色,满脸担心。
昨儿个队长跟疯了一样,亲自审讯了汪大宝。
那手段叫他看了都头皮发麻,本来在他手里不声不吭的汪大宝没一会儿就痛哭流涕,全都招了。
他说当初跟他接头的是个女同志,这点,确实被队长说中了。
人家打着谈对象的幌子,骗汪大宝帮忙搞破坏。
还说事成后就带汪大宝出国,哄得他团团转。
那女同志是单线联系汪大宝,所以他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人。
队长审完了人,连夜赶到市里,马不停蹄开始排查。
到现在两天连夜了,连眼都没合上过。
别说是人了,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队长,要不,再把汪大宝带来仔细问问?她们既然来了市里,肯定是要逃跑,一定有接头的人。”
霍深捏了捏眉心,语气森冷。
“不用,该交待的他已经全都交代了,让人带去派出所,该枪毙枪毙。”
他让服务员带他去了昨晚上唐美艳住的房间,进门后,皱眉环顾一圈。
房间已经打扫过卫生,但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就是不知道这血腥味里,有没有林安宁的,想到这,他双手紧握成拳。
忽然,他发现了什么,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柜门右下角有一个五星形状的划痕。
顺着划痕往下,在柜子底下,发现了用中药摆出的两个字,没伤,1,女。
霍深紧皱的眉心,总算松动了些。
还好,小丫头没受伤,还知道给他留信息。
他飞快起身,大步朝外走。
“继续去找……”
吴耕深赶紧跟上前,问道。
“队长,去车站吗?”
霍深顿了顿,眼中冷光一闪。
“不,重点排查小汽车和各种能藏人的牛车驴车。”
一个受伤的女人还要带小丫头,不会冒险去人多的地方。
费这么大劲儿来市里,肯定有接应的人和其他出行工具。
吴耕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想着霍深应该不会错,点点头去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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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唐美艳坐的小汽车又开回了壶瓶镇。
谁有能想到,她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追击她的人肯定已经在市里各个地方设下了关卡,就等着抓住她。
哼,结果,她是声东击西。
等躲过这阵风头,她再想办法逃走。
正想着,就见李二毛从窗口探出头,冲后头不耐烦喊了一嘴。
“去去,都边去,一群小崽子,在车后头干啥呢?弄坏了车,看我不揍死你们。”
一群小娃子压根不听他的,嘻嘻哈哈在后头捡着什么。
唐美艳扭头想看看,缺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她两眼发黑。
低头一看,发现伤口已经发炎了。
李二毛听见她的动静,也顾不得赶那些小娃。
“美艳姐,你这伤不轻,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你是傻子?这会儿去买这些药,不是告诉他们我在镇上?”
“不着急,先找个没人的地儿,把后头那个放出来,她能治。”
想到后备箱那小丫头,李二毛不解问道。
“美艳姐,咱们本来就是在逃命,干啥还要带个累赘?”
“你知道个屁?那小丫头那张脸多勾人?带回去好好做一做思想工作,乖乖听话,以后能帮上大忙……”
唐美艳拿过白酒喝了一口,又往伤口上喷了些,疼得龇牙咧嘴。
李二毛也没多问发动汽车,很快出了镇子。
汽车又晃晃悠悠起来,林安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跑到了哪儿。
她一直在扔山楂,一刻也不敢停下。
就算万一,霍深没有及时找到她。
总有人会发现不对劲儿,那她就能多一分生机。
此刻,她是无比庆幸,还好摸了霍深,药房里的山楂被填满,不然,还真不够用。
没过一会儿,小汽车停了下来。
林安宁警觉起来,停下动作,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接着,就听开车的司机骂骂咧咧。
“他妈的,老不死的,赶紧把牛车挪开。”
“等,等会儿,就,就赶!”
一声模糊不清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就听司机一声哀嚎。
纷杂的脚步声传来,车门被拉开。
“别动,我们是派出所民警,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太好了,林安宁提着胸口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接着,后备箱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闭上眼。
堵着嘴的布被拿出来,绳子被解开。
林安宁缓缓睁眼,天蓝云轻,日光灼热。
霍深逆光而站,是比阳光更刺眼的存在。
两天来的惊恐害怕,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总算得到了释放。
林安宁抬手环住霍深的脖颈,哽咽出声。
“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呜呜……”
听着耳边哽咽的哭诉,霍深的心颤了颤,眼底晦暗凝聚。
紧紧抱着林安宁,像是要把人揉进怀里。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爬,都会爬到你身边。”
林安宁想让自己不要哭,可实在忍不住,靠在霍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霍深听得心疼,任由她发泄情绪。
不时轻拍她的背,温声劝哄。
“乖,不哭了。”
“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跟着吴耕深一起的队员看着霍深这样,都吃惊的长大了下巴。
“老吴,这是我们队长?”
就不提平时对他们那冷硬劲儿了,这两天为了抓人,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样,见人就骂。
原来,他也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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