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兰被田旺弟那不要脸的劲儿给气坏了，颤抖着站起身。
“你瞎说啥屁话？没分家？那当初我拉着三个小的没吃没喝，咋没见你们给我分一块肉？”
“没分家，咋当初咱们娘几个住漏雨的茅草屋，你们住敞亮的大瓦房？做人得讲良心。”
田旺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一拍大腿就在地上打起滚来，边滚边嚎。
“满囤啊，早知道你没了，你媳妇不会疼娘，娘当初还不如跟你一块去了呢？”
“没分家就是没分家，你这媳妇憋着一肚子坏水儿，非要离间咱们一条心哦。要是你还在，一家子咋都不会散……”
苏满仓假模假样的在边上抹眼睛，赵春花干嚎两声接过田旺弟的话头。
“大嫂，这话就不中听了，当初要不是咱们出个眼睛看着，你家三个娃指不定早就掉水塘淹死了。”
“你自己骨头硬，不肯低头求咱们，反而怪咱们没帮你？”
“成，你不管咱们可以，但妈你不能不管。”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哭也不嚎了。
“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叫霍深了！”
“刚才你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会儿倒知道后悔了？”
“张寡妇，小破鞋，你们给我等着，这家，一定要分……”
“他们是满囤的儿，那就算满囤挣的，满囤是我的儿，那就是给我挣的，我要着不亏心。”
“现在，咱把账算一算，这些年，你该给妈多少钱？”
“人没了，丧事也是我们出的钱，这里就算两百。”
回到家，赵春花和田旺弟还想去找张凤兰闹一闹。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四处看了看，偷摸着窜进仓库。
“妈一年吃喝拉撒算五百，我们养了都快二十年了，就算一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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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隐匿在山间的军工厂没有休息，生产车间依旧灯火通明。
她瞥了眼不死心的赵春花，冷声问道。
“你也要尝尝这滋味？”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家是一定要分的，钱，你们一分别想。”
她忽然想到什么，皱了皱眉。
“可不能因为分家，断送了他的学业。”
赵春花顿了顿，也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光是听到那名儿，赵春花和田旺弟就后背发凉。
“他跟你们家大福大贵不一样，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
“刚才那小破鞋说建业没上学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对了，上回苏大福抬他媳妇家去的三转一响，也得抬回来重新分。”
“还有我家水仙嫁人，这里也得算进去。”
“两家的东西并做一家算，再除开花掉的，剩下的平分。。”
张凤兰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没厥过去。
察觉到她们的动静，走出来虎视眈眈看着她们。
她扶着张凤兰转身要走，田旺弟见状，嚎啕着扑过去。
没承想，赵春花等的就是这句话。
赵春花像是没听见那些难听的话，一拍脑袋。
“你，你们……”
“哦，对了，还有我家建业读书的钱，也得算进去。”
说起来，建业自打去上高中，就只管家里要钱，好像从没见往家里背过书包。
田旺弟也有这意思，狠狠点头。
“这些年可怜你一个寡妇，妈一直跟咱过，没叫你操过一分心。”
“成，既然今天分家，那以前的东西都得算个清楚。”
“我家现在就二十块钱不到，大嫂，你家现在多少钱？拿出来一块算算？看看一家能分多少？”
“妈，既然李友宝不管这事，你就去镇上闹，镇上不行，就去市里。”
林安宁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
赵春花不敢上前，咬了咬牙，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安宁跟张凤兰走远。
对付不要脸的，也不用客气。
扭头看着撒泼打滚不要脸的一家子，厉声道。
“还有当年大哥在世时，家里给治病的钱，就，就算一千。”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鄙夷的看着苏家二房。
保安队和生产队都在里头忙活，其他地方一片黑灯瞎火，没人管。
“是呢！张寡妇哪儿有本事挣那么多钱，不都是大富大贵他们挣得？”
林安宁早给张凤兰吃了安神的药，让她睡下了。
林安宁急忙上前扶住她，给她塞了一颗清心丸。
想着苏建业还在家，万一真惊动那煞神，肯定又得折腾他。
“我就不信了，没人管这事儿。”
“别，别走，把钱拿出来再说……”
这算账的劲儿，周扒皮来了都得脱一层皮走，她哪儿来的脸开这口呢？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这家有本事你们自己分，别找我！”
等人影都快看不见了，才跳脚大骂。
“妈，春花，现在咋办？难道，真啥都捞不着了？”
“先不说你这账算得咋样，你家苏建业早就没上学了，梦里考大学呢？”
赵春花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儿，没好气道。
“以前没分家，那咱们就现在分！”
“不过……”
林安宁手里银针一闪，扎得田旺弟嗷嗷一叫，不得不滚开让路。
“靠你，吃屎都捞不上热乎的。”
她扶着田旺弟，转头拦住李友宝。
她想了想，扶起田旺弟先回家。
等人都走光了，苏满仓才敢从后头探出头来。
“妈，要不，明天咱去学校问问？”
“是，趁着今儿个大伙儿都在，给你们把家分了。”
心里到底舍不得，只能灰溜溜的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回了家……
村里人摇摇头，一块跟着走了。
李友宝也看不惯苏家二房这滚刀肉的样儿，狠狠抽了口旱烟点头。
李友宝没好气呸了一口，手里的旱烟袋差点敲赵春花脑袋上。
“村长，这事咱们红旗沟的事儿，你这屁股可不能坐歪，得给我们主持公道。”
“可不是，真丢咱们村的脸呐！”
摸到原料堆，掏出火柴，滋啦一声点燃。
动不了机器，就毁了这些原材料，这样也能拖慢生产进度。
火光一闪，他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捏着火柴的手一抖，火光坠地……
十一月啦啦啦啦，算一算，又快过年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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