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矩之后,朱翊镠并没有清闲下来,转天便见到了戚金。
朱翊镠在大帐当中见到戚金是很吃惊的。
戚金从那浑河边上1路奔来,虽说这路程也不算太长,但是架不住时间短啊,这从拿到人头到奔到辽阳,满打满算也不过是1天1夜的事。
惊讶过后,便是心疼。
朱翊镠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小伙,此刻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倦感,顿时心中1疼,当即快步走到戚金面前。
也不让他下跪,便是直接搀扶住戚金的胳膊,眼睛的余光下意识地瞟了眼那被戚金提在手上的1个盒子,“晚些时辰又何妨,身体是最要紧的。”
朱翊镠的语气当中带着些许无奈和责备,这是极为罕见的。
朱翊镠1直想着要有城府,不想要征于色,但是在戚金面前却是流露出了他内心的关切。
“殿下——”
戚金不是庸人,也并非情商没有的莽撞汉子,他只是在其叔父的影响下变得内敛而已。
此刻见到朱翊镠如此关切,自然心中1股热流涌上,他摇了摇头,像是要驱散掉内心的异样,也好似想要否定朱翊镠刚刚的话。
“殿下。”
戚金又喊了1句,“殿下交代给末将的任务,若是能提前自然便是好的,叔父告诫过,殿下的令便是军令,而在这战场之上延误了1刻钟便是大过。”
“好啊——”
朱翊镠听到戚金这话,先是1愣,就连那手都有些顿住了,下1刻才像是回过神了1般,重重地拍了下戚金的肩膀,“戚帅教得好啊!”
“你这盒子里的是?”
朱翊镠随后又是伸手1指,将话题延伸到那个盒子当中。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戚金是送人头过来。
而那盒子里装的,若是不出意外,便是这努尔哈赤的脑袋。
1想到这以后的大清开国之主此刻就静静地躺在这盒子里,自己的内心便是1阵激动。
这该死的野猪皮子,若是真的死了,那自己可就太高兴了。
虽说天下大势不会因为个人而改变,努尔哈赤死掉了,可能还会出现个努尔哈黑。
所以,朱翊镠打算将整个建州女真都给灭了。
这1点自从他出了京师之后,便1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
亲自去海西女真那找联军,还是鼓动李成梁去屠杀建州女真,都是朱翊镠1手推动的。
朱翊镠就不信了,把这建州女真整个都灭掉了之后,还会出现诸如努尔哈赤1类的人物??
哪怕这最后的大明还是逃不开3百年的循环,朱翊镠也不想让汉人被那些个野猪皮子统治了。
“殿下您猜得没错。”
戚金的声音响起,先是1个单膝下跪,然后将那盒子直接搭在膝盖上,随后单手灵活地将其打开,“殿下,贼酋努尔哈赤的头颅正在这盒子当中”
朱翊镠低头看去,只见那盒子当中还裹着1层皮毛,并没有露出所谓的什么脑袋。
“殿下,是否过目?”
“打开。”
朱翊镠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变得激动起来,他迫切地想要看到努尔哈赤死掉。
“诺——”
戚金也是干脆,便直接解开那皮毛的结,将1颗大好脑袋露了出来。
朱翊镠低头看去,差点没反胃出来。
强行将快要到喉咙处的小麦粥重新咽下去。
虽说他朱翊镠已经上过好几次战场了,也亲自手刃了好几个鞑子,但是这看到人头被割下来放在盒子里,还是内心游戏发怵。
不过,适者生存,朱翊镠告诉自己必须要学会适应,在这辽东地区,只有军队才是1切。
若是见到个死人头,自己就要吐,那以后还怎么竖立威信。
再则说了,这可是那努尔哈赤的人头啊。
不说做成酒杯,就是拿鞭子抽打几下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朱翊镠强忍住恶心,直接将整个脑袋给翻了面,露出了脑袋上光秃秃的1面,
“呵呵——”
当朱翊镠看到那后脑勺处有着1根小辫子之后,顿时发怵1阵冷笑。
这帮子野蛮人,1个个都喜欢把头发给剃掉了,就留下后脑勺那1点点,名叫金钱辫。
“什么金钱辫,依着本王看啊,这便是老鼠辫。”
朱翊镠直接拽起那根辫子,将努尔哈赤的脑袋给提溜起来,整个脑袋离开了盒子之后,便在空中打着转。
“努尔哈赤——”
朱翊镠的口中重复着这个令人恶心的名字,“野猪皮子,呵呵。”
“你也配姓赵!”
朱翊镠直接对着那努尔哈赤的脑袋吐了1口口水。
这1举动,让1旁的戚金看呆了,他从未见到过潞王殿下如此失礼数,但是下1刻,他便将头低垂下去,装作看不见。
“这贼酋啊。”
朱翊镠1只手提着努尔哈赤的脑袋,另1只手指着那脑袋说道,“你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吗?”
“殿下,不知。”
“这贼酋,呵呵,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朱翊镠边说边冷笑,“那努尔哈赤,本王就不解释了,就是个野猪皮子的意思。”
“那爱新是他们女真野人的族名,也就是黄金,至于那觉罗,则是姓,代指他们女真原本的地方。”
“其意思翻译成我们汉语来说,就是像金子1样的觉罗族,我呸——”
说到这,朱翊镠再次没有忍住,直接吐了口口水在上面。
“还金子,依着本王看啊,就是狗屎!”
“戚金。”
“末将在。”戚金闻言当即1个抱拳应下。
“你把这脑袋拿去,再用生石灰给抹了,而后就给本王埋在这军营门口。”
朱翊镠说到这,眼神当中充斥着恨意,“本王要让所有兵士都从这努尔哈赤的脑袋上踩过去。”
“所有汉人都要踩这个努尔哈赤1脚!!”
戚金自然是不知道朱翊镠为何会对此人有着如此大的怨气,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执行潞王的命令。
“明白,殿下!”戚金1个抱拳再次应下,随后便带着那吐了好几口口水的脑袋出了帐。
而就在朱翊镠和戚金商量着怎么处理这努尔哈赤的脑袋时,被朱翊镠委派出去的沈惟敬,此刻正骑着马行走在群山之间,身后则是跟着数十名叶赫女真的骑兵。
沈惟敬骑在马背上,随着那胯下战马的上下起伏,他也跟着上下摆动了起来,但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偏离那走在自己前方的1群野人。
那些个野人,1个个膀大腰圆的,虽说个子不算太高,但是1个个的横截面却是很宽,都是往正方形方向发展的。
他们的脸上都纹着莫名的纹路,在沈惟敬的眼中就好似鬼画符1般,平添了几分野性,身上因为被皮毛裹着,更是浑身散发着1股莫名的味道。
他们也是女真诸部的,但是他们是黑水索伦部的,也正是潞王殿下梦寐以求的索伦兵。
但是除开沈惟敬对于这些野人很是客气之外,随行的那些个叶赫女真骑兵,1个个却是对这些个同族人完全不客气。
在他们眼中,这些同族人是还未开化过的野人,甚至就连马都不会骑,瞧瞧他们,只能在地上走,噢,好像还会养那种大大的鹿,叫什么驯鹿。
骑鹿,呵呵,真是可笑。
因此这些个叶赫女真是完全不把这些同族人放在眼中的。
哪怕此刻这些索伦族带队的人,正是博穆博果尔,这个力能博虎的壮汉也逃不了叶赫骑兵的白眼。
但是沈惟敬却是不同,他本质上是个商人,商人的长远目光让他知道这些索伦兵是值得自己去投资结交的。
此刻他的脑海当中还在回想着潞王殿下给自己的承诺。
若是自己能将这些个索伦兵带回辽东,不多,哪怕是3千也可以,不,不够的。
这潞王可是要做大事情的人,这3千怎么可能够。
在沈惟敬眼中,这些索伦兵就是潞王称霸天下的手段,自然是越多越好。
自己之前1路过来,也已经知晓了这索伦诸部的情况。
整个索伦诸部,大大小小数百个村屯,少说也有着56万人,这抽调1万男丁有些难,但是自己若是能带来5千,甚至是更多的索伦兵,那这潞王的计划就更稳了。
自己也就能当上礼部尚书,那这别人见到自己之后,都要称呼自己1声大人了!
1想到这,他的心头便是1阵火热,看向那些个还在前面走着的索伦野人也充满了热切。
“博穆博果尔——”
沈惟敬的声音响起,正是索伦语。
这沈惟敬此人的语言天赋堪称1绝,虽说他1开始并不会说这些索伦族的话,只能通过叶赫女真的中事来充当翻译。
但是这走了十来日之后,沈惟敬却已经能够跟那索伦族的头人有说有笑了。
而那头人自然就是索伦达胡尔部的头人——博穆博果尔。
他给叶赫部送完貂皮之后,刚踏上归程没有多久,便被沈惟敬等人追上。
原本博穆博果尔对于这汉人是很排斥的,对于叶赫族人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但是这沈惟敬的外交天赋确实是点满了,这几日下来之后,便处熟了。
这些个索伦人,倒也都是个粗豪汉子,心底是敞亮的,这1旦交上朋友之后,倒也有说有笑的。
“沈天使!”
博穆博果尔扭头看向那骑在马背上的沈惟敬,停下了脚步,“有什么事吗?是铁锅有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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