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苏央满目惊恐的看着白夙。
她想问,白夙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
但她不能。
最后一丝清明苦苦支撑着她。
苏央咬牙道:“你,胡说。”
啪!
但前面的袁崇却已经脸色惨白的瘫跪在地上了。
他这一跪,所有一切都不言而喻。
这一刻,围观的老百姓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他们一早上都被这个‘苏神医’牵着鼻子走。
先是污蔑白神医为博取名声而罔顾平凉府几千条人命。
再是与白神医切磋医术,想要踩低白神医的医术。
刚刚又拿出血书状告大司马因贪生怕死毒杀宛丘县百姓……
这桩桩件件乍一看没啥关系。
但不都是奔着国公府的各位贵人去的,奔着国公府的各位贵人,那不就是冲国公府去的吗?
原来,这女人是想抹黑国公府啊。
瞬间,老百姓们都怒了。
国公爷和各位公子为护国佑民流尽了血汗,甚至最后惨死疆场,连尸体都找不回来,纵然能化成孤魂,都无法回归故土。
这个女人竟敢抹黑国公府。
怎么敢!
愤怒的百姓们要冲上去打死苏央和打袁崇,但被御林军拦住了。
“皇上!”
这时,白夙蓦然回身,对着宣庆帝朗声道:“袁崇贪污救灾银,故意采买发霉变质的药材,以坏充好。还欲毒杀宛丘县全县百姓,嫁祸给大司马,意图污蔑大司马和国公府。大司马命人将其与证人证物一起连夜押解回京。”
这时,霍刀带着一队人拉着木板车和几个人进来。
木板车浩浩荡荡一共三十辆。
枭家护卫一把掀开所有木板车上的苫布,瞬间,三十辆木板车里发黑发霉都腐烂的药材都清楚的暴露在百姓面前。
听着白夙的话,百姓们知道是坏药材,但根本没想到竟能坏成这样。
“丧良心啊,这是给人吃的吗?”
“这哪是治病的药材,分明是要人命的毒药啊!”
百姓们都气坏了。
这时被枭家守卫压着的两位掌柜惊恐跪下,对着宣庆帝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啊,草民一时糊涂,才将这些坏药材卖给了他。”
“但草民原本是不打算卖的,是他非要的!”
“皇上饶命啊!”
“饶命!”
两位掌柜拼命磕头。
这时,从后面又走上来十几个百姓模样的人老老实实的跪下。
为首的是个老头。
老头白发苍苍,穿着官府。
他恭恭敬敬的对宣庆帝行礼,才起身道:“皇上,微臣是宛丘县的知县。这些是宛丘县的百姓,他们得知有人想要诬陷大司马,都自发的要跟微臣来京都,为大司马作证。自大司马来了宛丘县,我们才有了活路。大司马和枭家军为了救治我们,那是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啊……”
“请皇上明察啊!”知县重重的对着宣庆帝磕头。
“请皇上明察!”身后的十几个平凉府百姓也重重的磕头。
“请皇上,明察!”白夙高声。
这一刻,围观着的所有人都高声喊道:“请皇上明察。”
宣庆帝本能看向杜逸之。
杜逸之的的目光一凛。
宣庆帝这才开口:“先将袁崇等人押入大牢,朕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皇上,袁崇是罪臣之后,本是要被流放去矿场,是国公爷心慈,才将他留在了大司马身边做了常随。虽说是常随,但这些年不仅从未苛待过他,还教他习武练字。无缘无故他不会背叛国公府,怕是这背后有人指使他……”
白夙看向袁崇:“袁崇,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幕后指使之人,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袁崇犹豫的看向杜逸之。
杜逸之目光发寒。
袁崇立刻摇头否认,没有幕后指使。
但他一边摇头,一边眸光总撇向杜逸之,神色间尽是害怕。
“咦,袁崇,你老看杜首辅干什么?”突然,白夙好奇道:“难不成是杜首辅指使你污蔑国公府的?”
“荒唐!”杜逸之猛的站了起来。
袁崇整个人都瑟缩在地上。
这一来一往的互动,饶是谁看了都觉得蹊跷。
瞬间,百姓们的目光都看向杜逸之。
杜逸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过激了,缓了缓,道:“老夫对国公爷最是倾佩。白神医,老夫同你一样气愤,能理解你此刻想要立刻揪出幕后之人的心情。你放心,老夫一定同你一起找出这幕后之人,污蔑忠良,绝不姑息。”
“那就多谢杜首辅了。”白夙向杜逸之真挚道谢,只是低头间,白夙的眼里尽是似笑非笑,冷极了。
袁崇被押了下去。
但他走之前又惶恐的看了眼杜逸之。
这一眼看得老百姓们看向杜首辅的目光都变了。
起疑的,猜忌的……
往日那奉若神明,顶礼膜拜的敬慕,没了。
毕竟,谁会无缘无故的总去看一个人。
尤其是这种情况下。
还眼中抑制不住的带着惊恐去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袁崇事件上了,一时都忘了苏央。
见此。
苏央想溜走。
她禀着气,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避开人。
终于,她看见了一条小巷子。
只要她进入这条巷子,就能逃走了。
从这里逃走后,她就立刻回神医岛。
回到岛上,她还是下一任岛主。
苏央忍不住的雀跃起来。
“苏神医,你这是去哪啊?”就在苏央即将潜入巷子之际,身后传来白夙悠悠的声音。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苏央。
“你个臭婆娘还想逃!”离最近的一个高大男人一把就将苏央抓了回来,粗鲁的扔在地上。
百姓们对着她就是一顿毒打,直打得苏央头破血流,尤其一张好看的脸都被抓花了。
白夙才装模做样的开口:“大家不要打了,打人是不对的。”
老百姓们这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但散开前,那抓她的高大男人对着苏央的心窝子就是狠狠一脚,直踹的苏央喷出一口血来。
“苏央,你与袁崇企图污蔑国公府,你若想保命,就赶紧说出这背后指使你们的人是谁。”白夙开口。
苏央本能的看向杜逸之。
杜逸之的眼底一片阴寒。
苏央又看向旁边宣庆帝。
她虽不知道宣庆帝为何会沦为傀儡,但她知道,这次计划失败,不管是杜逸之还是司空噬,尤其是司空噬,绝不会放过她的。
但宣庆帝又根本没有实权。
她若想活命,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真相。
他杜逸之再厉害,也堵不上悠悠之口。
苏央一咬牙,下定了决心,道:“我说。”
“幕后指使是……”
忽然,白夙警惕。
但一枚飞镖已经凌空穿透了苏央的喉咙。
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白夙立刻环顾四周,只见一道黑影从对面屋檐一闪而过。
白夙盯着那离去的残影,不由的眯起了眸。
那衣服上的标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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