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还没有等梁瓷笙为自己多争论两句,西谣太子已经朗声让人进来,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梁瓷笙收拾好,让人赶紧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面去抄书,什么时候诚心悔过了什么时候再过来跟他说话。
“皇兄!”
“皇兄,你这样做……!”
梁瓷笙出来的时候,双手拎着不少的东西,只不过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想要摸到的。
……
明月挂在深黑色的天空上,山谷夜间除了阵阵狂风将壁峭上的草吹得呼呼作响,营帐的布料狂舞,就再也没有其他能够被人捕捉到的东西了。
梁瓷笙双手枕在脸颊下面,头昏昏沉沉,身子狠重,怎么也没有办法从梦里面醒来,梦里面飘忽着,她身穿着凤霞披冠,身边是军队护送,将她从西谣送出,护亲队里面有不少的人。
里面不仅有西谣的人,还有楚竹煦带来的北楚人。
梁瓷笙坐在马车里面,途径一条狭窄曲折的小道时,外面是一阵阵传递前方道路消息的呼喊声,手里面的玉如意因为马车的晃荡,险些没有抓稳,带着额饰的脑袋明晃晃地朝着马车壁上面撞。
清脆的声响直接吸引了在外面骑马者的注意力。
这个时候的楚竹煦显然还显得很年轻,身上没有帝王那股致命的气息和心思,看着他对待梁瓷笙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压迫感。
梁瓷笙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水润依旧的眼眸里透露出些许慌乱和害怕,但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强撑着没有露怯,对上楚竹煦怜悯的眼神。
心跳少跳一拍。
楚竹煦的神情冷淡,并无多少爱意。
高大的男人骑着骏马,腰间一条黑色的皮带坠着他用得最为趁手的宝剑,“这段路不太平坦,公主在马车里面扶好便是。”
连多的一句话都不说。
梁瓷笙一手握着玉如意,一手扶着自己的座椅,这个路途坎坷得她头上面的头饰疯狂乱摇,好几次步摇的坠子打在脸上,生疼,但她却连疼这个字应该跟谁说,都不清楚。
只能够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想法全数憋在心里面。
十里红妆,从西谣到北楚,梁瓷笙的这次出嫁并没有降低等级,反而是越走越高。
楚竹煦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去西谣逼迫着娶了西谣皇帝的掌上明珠。
迎着北楚百姓和朝廷官员的目光,楚竹煦从骏马上翻身而下,款款走到马车面前,朝着马车里面坐着的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如沉闷古琴挥去表面的灰尘,轻轻缓缓响彻房间的声音。
让穿着华服的梁瓷笙在马车里微微抬头。
“皇后,百姓还等着朝拜你呢。”
坐在马车里的梁瓷笙此时脑子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几乎是楚竹煦说一句话,她便一个动作。
纤细白皙的手从帘子后面伸出来,落在楚竹煦宽厚带着些许老茧的手掌心里,她缓缓从马车里面走出来,因为在马车里面缩得太久,双.腿落地的时候,还
有些发软。
楚竹煦及时地伸手拦着她的腰肢,她刚巧昂首撇头与他对上视线,比她高上不少的男人缓缓弯腰,凑在她的耳畔,声音极轻。
“我的皇后,如何也不能够在这里丢人。”
“这些是我的子民,也是你的。”
梁瓷笙捏着玉如意的手忍不住一紧,轻呡着唇,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面因为男人的这些话而变得有些踏实,深呼吸一口,看着围在两侧格外欣喜的百姓。
她紧紧回握着楚竹煦的手,跟男人,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高台走去。
那是她忐忑不安的开始,也为后来的一切事情,打下了难以悔恨的基础。
……
华贵的殿堂里面,梁瓷笙又一次被罚跪在殿前,大抵是因为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这一次过来请安干脆连头饰都懒得折腾,只是素插着几根玉簪。
果不其然,这一次菈德贤皇后抓不到她别的问题,就以她头饰没有按照皇后的规格走,再一次被要求跪在殿前等到午膳好后,再离去。
如果是往日,梁瓷笙说不定还会好好地为自己争辩一番,但是现在呢?
懒得,她直挺挺地跪在殿前,脸上写满了不乐,心里面冷淡地好像已经完全死掉了一样。
正当她在殿前里,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梁瓷笙不敢抬头,她生怕后面是菈德贤皇后的计谋,就是又想抓住她的过错,让她在殿堂里免多跪一
会儿。
谁知道,想象中的斥责并没有随之而来,反之而来的是一双大手,直接揽着她的细腰,微微用力,就将她从地上面给提拎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男人俊秀的侧脸,乌黑的头发被发冠固定着,身上的龙涎香扑鼻而来。
“朕的皇后,打算何时离开母后的皇宫?”楚竹煦轻笑着,将双.腿跪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梁瓷笙一把抱起,跟在楚竹煦身后的太监,慌乱地朝人低声喊着。
“爷!皇上!”
“太后娘娘说了皇后要在这里跪到午膳的时候,皇上你现在就将人给抱走了,等会儿咱家可怎么跟太后交代啊?”
梁瓷笙抓着楚竹煦的衣襟,心里面也有些为难,到底是媳妇跟儿媳妇不好当。
退一万步讲,太后再怎么刁难自己,那也是自己的婆婆,她刚想要让人将自己在这里放下,再次跪到大殿里面时,就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胸膛的起伏。
“既然如此,那今天皇后的午膳和朕一起吃,都提前一个时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让御膳房的人将午膳准备好,然后端上来让朕和皇后一起享用?”楚竹煦一点也没想要给太监台阶下的意思,反而是直接跟着菈德贤皇后说的话逆着来。
梁瓷笙微惊,倒也没说什么,慵懒地缩在男人的怀里面,眼眸微垂,难得露出一丝猫一样的张扬。
反正有人护着她,她怕什么呢?
这事情又不是她挑拨的。
梦里
面的场景换了又换,每次到楚竹煦跟梁瓷笙之间的相互细节时,总是会被放大,梦里面的酸涩和甜蜜都掌控着整个梦境的走向。
梁瓷笙惊醒的时候,是被冷着的,而梦里,正好在她第一年冬天,在北楚冷得不行的时。
又冻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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