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愿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席太太身上，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可席太太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般，那种不好的预感直冲天灵盖，让她忍不住战栗起来。
“好奇——你这个老赔钱货怎么敢带着这位，嗯，尊贵的席太太来这宴会的？”
几乎是戚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之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暂停了交谈，直直地望向了戚愿的方向。
就连楚奈都吓住了，连忙扯了扯戚愿的衣摆，小声道：“戚愿，你疯啦？”
可戚愿却并没有要找补的意思，依旧直愣愣地看，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完全没想到戚愿一上来便这么没有礼貌，竟是愣了好一会儿，随后这才反应过来，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这就是陆家的教养？”
“不，这是你家的教养。”
戚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直地落在了席太太身上。
席太太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果然下一秒，戚愿便似笑非笑地继续开口说道：“毕竟，席太太可说了，生女儿的都是赔钱货，是要被净身出户的，对吧，席太太？”
老太太锐利的眼神蓦地就落到了自家女儿身上：“冯清，这是你说的！？”
席太太想要辩解，可是陡然对上戚愿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时，她便知道自己的辩解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有什么
事咱们回家聊。”席太太打算息事宁人。
“哦，席太太是在内涵我乱说话吗？没事，我记性好，可以再重复一遍您的原话，帮你回忆回忆。”
“不……”
席太太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戚愿便已经学着席太太的语调开了口：“等着吧，迟早要我家席文把她撵出去，娘家帮衬不到一点就算了，还生了个赔钱货，就算我家钱再多，我也绝不会给那两个赔钱货花一分钱！”
这语调，只要是熟悉席太太的人就听得出来，这确实像她。
席太太的脸一瞬间更加难看了几分，还不等她再说什么，老太太一巴掌便扇了过去：“好啊，好，生的女儿就是赔钱货，那你这个女儿我不要了！”
“妈！！！”席太太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要知道她身上的光环可从来不是什么席太太，而是娘家这个依仗，这个时候她终于知道急了，连忙要去抓老太太的手。
可是因为动作实在是太过急切和突兀，老太太的手还没抓到，自己便脚下一个趔趄往前摔去，连带着老太太整个人被扑倒在地，摔得直叫唤。
宴会厅内顿时乱作一团，戚愿却是看也不看这对母女一眼，直接走到了张家太太大姑子面前。
戚愿又笑了：“你有孩子吗？”
看见戚愿这个笑意，张太太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都立了起来，一时间甚至都没能听清戚愿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什，什么？”
而张太太直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知道戚愿要说什么了。
“你有孩子吗？”戚愿又重复了一遍。
“还没有，怎么了？”
戚愿瞥向张太太，张太太被看的一个激灵：“哦，没什么，只是没见到不下蛋的母鸡，来看看眼。”
经过刚刚的事情，女人很是聪慧地将视线落在了张太太身上：“她说的？”
“我说的不是你！”张太太连忙大声叫道。
“啪！”
但没有用，女人一巴掌还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张太太脸上，毕竟，没有孩子确实是她的心病，更何况，张太太说的是不是她，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你打我？”张太太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随即她狠狠地瞪向一旁看着的自己老公，“你就让她这样打我？”
谁想她老公闻言，只是不耐烦地蹙了蹙眉，语气里有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你不该打吗？我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管了？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还要在外面编排我的亲人，谁给你的胆子？”
戚愿见状只觉得讽刺，并没有因此有什么爽快的感觉。
毕竟，这些人和这两个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都是恃强凌弱，不把人当人看罢了。
好无聊，好焦躁，好想毁灭一切。
这样的小打小闹，连缓解她心中的躁动都做不到，甚至只让她觉得更烦了。
“戚愿？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楚奈见戚愿伸手捏着眉心，
有些担忧地开口道，“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楚奈。”戚愿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唤了楚奈的名字一声。
“什么？”
“你知道博弈时，我会选择哪一方吗？”
“什么博弈？什么哪一方？是指围棋吗？那选黑子？”楚奈听得是一头雾水，只能一边猜测着，一边给出了自己觉得靠谱的答案。
“不，我选择——掀了棋盘！”
戚愿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心里的那股烦闷和拘束，瞬间一扫而空，与此同时，她终于露出了从醒来后的第一个真正的、属于她自己的张狂笑意。
既然不痛快，不舒服，那不如挣脱所有的一切，抛掉所有理智和想法，做自己想做的！
至于后果，呵，她像是个会在意后果的人吗？
想通了一切，戚愿就这么在宴会厅里大步行走起来，她就像是天生能感受到对方的恶意情绪一般，视线很快就锁定到了离她最近的一个满怀恶意的人跟前。
“你做什……”
“啪！”戚愿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抽得人往后退了好几步，瞪大了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疯了吗？”其他人见状，连忙围了过来。
“啪！”
戚愿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
“啪！”
“戚……”
“啪！啪！”
“凭什么打我两次！？”
整个宴会厅瞬间更乱了，刚刚的觥筹交错已然不见，有的只是戚愿的巴掌声。
热烈得好似在鼓掌一般，伴随着惊叫和
哀嚎。
“疯了疯了！”
“救命啊！”
“快来人啊，把她赶……啊啊啊！我滚，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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