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尘这一番话，实在是幸灾乐祸的有些欠扁。
云九棠瞥了他一眼，正想出手托住雪灵，却见石蕴玉已然快步冲上前去，拉了雪灵一把，叫她安然的落到了地上。
见状，张莫言倒是吓了一跳。
“竟被你给挣脱了出去！”张莫言冷声说着，当即一抬手，符咒如密雨似的，朝着石蕴玉袭了过去。
石蕴玉面色骤变，当即凝结了阴气来阻挡。
这阴气的屏障看起来厚实，但当符咒撞上去的时候，阴气瞬间便会被穿出一个窟窿。
在张莫言的符咒面前，他们的阴气，跟石头面前的玻璃罩子似的，毫无阻碍的作用。
不过片刻，那罩子便被符咒给打成了筛子。
石蕴玉在张莫言手中，甚至都没超过一招，便比雪灵还惨的，重重摔倒在积雪之中了。
“大胆厉鬼！看我今天不超度了你！”张莫言怒喝一声，手中那些符咒便尽数朝着石蕴玉飞袭而去。
“住手！”云九棠见事态不妙，赶紧制止了她。
符咒在离着石蕴玉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张莫言不解的望着她道：“怎么了？”
云九棠叹了口气，赶紧解释道：“他们不是恶鬼，是我的手下。”
张莫言，“？？？”
那一种“你竟然背叛师门，和鬼玩儿？”的眼神，叫云九棠不免有些心虚。
她讪讪一笑，当即便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张莫言听的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竟然过的这么精彩。
不过，张莫言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沉声道：“虽然你收服了他们，但我还想劝你一句，人鬼殊途！
他们现在还比较弱，还能受你控制！若是有朝一日强大起来，怕是会遭到反噬！要养他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在加强修炼。”云九棠道，“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的确需要他们的帮助。”
“也好，你是个有主意的，把握好尺度就好！”张莫言道，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作恶，我必然要替天行道，连你一起，都不会放过！”
“那是自然！”
云九棠当也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她自然会好生管束他们！
“那行吧！那我就先走了！这些阴魂，还等着我去接引呢！”张莫言收起了符咒，拉起挡风的面罩，便打算继续出发。
“等等。”云九棠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银票，“这是我给道观添的香火钱。”
见状，张莫言不禁朗声笑了起来。
“别担心，道观还没有穷到这种地步！我出来赚外快，也不全是为了贴补道观，更是为了历练！
况且，这事获得的报仇，比钱好多了！那可是功德！”张莫言喜滋滋的道，“功德对于修行大有裨益，你也要多赚点功德才是！”
“好！”
张莫言点了点头道：“等我先完成这一趟任务，再来找你。”
说完，她把银票推了回去，而后便来到了那些个阴魂身前。
“我不要超度，我要修行！我要修行啊！”那些个阴魂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他们也想要变得跟秀才一样厉害。
“想要修行当然可以，只是你们已经在地府做了登记！等去往地府，是非功过审过之后，自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张莫言淡声道，
“到时候，你们可以再做选择！”
“会给我们安排什么好去处？”为首的那个，眼中倒是透出了几分期待来，“下辈子把我托生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吗？”
闻言，张莫言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的功德不够！便是想投个畜生道，都还倒欠着不少！生前没少作恶吧？倒是叫你在外面逍遥了这么久！”
那人闻言，表情瞬间便僵住了。
“你……你少在那胡说八道！”他不免有些紧张。
这模样，一看就很是心虚，张莫言嗤笑道：“我可没开玩笑！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清楚明白的很！真当我这接引使是吃干饭的？”
“胡说！我没有！”那鬼还在狡辩。
张莫言也没有惯着他，直接开口说出了他的恶行。
“十年前的三月初三，你于山林之中，奸污了一落单妇人，致使她已然成型的胎儿流产。
妇人不堪其辱，愤而跳崖自杀！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因为无人发现她的尸骨，此事便一直无人知晓。你自以为可以逍遥法外！却不想你拿着她的首饰典当的时候，被她家人发觉。
你怕事情败露，将他们引到无人的林中，一并残害了！后来你侵占他们财物，做生意渐渐过上了好日子，还娶妻生子。
结果生出的孩子，都接二连三的夭折了！
你想到了当年的恶事，便开始上香拜佛，修桥铺路，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可惜，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相抵！
你妻妾成群，皆不能留下后代，自然是因为，你的所有孩子，都是当日那妇人尚未出世的胎儿所化！
你夺了他出世的机会，他便叫你尝尽丧子之痛！
最终，你过继了旁系的一个儿子继承家业，却被他嗜赌如命，给你败光家财，还将你坟墓撅了，拿出了里面陪葬品拿去赌博。
结果也因为无钱还债，被人砍死，而你尸骨日晒雨淋，不能入土，最终你沦为孤魂野鬼，这也是因果报应！
怎么？还有谁想要听一听自己生前经历吗？”
张莫言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石蕴玉看向那阴魂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其生撕了。
他最恨那些作恶之人，每每想到这些，便想到了他和他那可怜的妻子！
像是感受到了在场众人的愤恨，张莫言淡笑道：“放心吧！他们逃不掉的！审判之后，这样的恶行，大概率是投放到十八层地狱，刀山火海，油炸火烹，有他们受的！”
此言一出，倒是叫众人松了口气。
而那些个作恶之人，当即便要逃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叮——”的一声，阴魂们齐齐定在了原地。
那声音来自于张莫言手中的铃铛，铃铛声音空灵，好似从渺远的天际传来的一般。
“大家都跟上！我送你们早登极乐！”说着，她又晃了晃铃铛。
伴随着一阵空灵悦耳的声音，云九棠诧然的发现，在张莫言面前的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道水波纹。
空气如同平静的湖面湖面，蓦地被人丢下了石子一样，竟然荡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随即，一个接一个的魂魄，便朝着那一阵阵水波纹走了过去。
然后，他们的身影，便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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