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轻而易举就会被她牵动,禁不住就会溃堤瓦解。
萧宸很想质问她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为什么打算不要他,最后却化为轻轻一句,
“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
他声音极轻,脸上微微带着笑意,那笑意轻软而又温醇,隐约间又不似往日明朗。
沈君曦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萧宸应该不会翻她抽屉吧?
*
出门的时候临近傍晚,沈君曦口中的点心实际算得晚膳。
她与萧宸从后院小巷中走出,七弯八绕的来到了独居一隅的馄饨摊上。
贵人再来,身着粗布棉衣的老伯不敢怠慢为他们端上满满两大碗热腾腾的馄饨面。
老人闲问道,
“贵人昨夜在草民这买的那些都吃完了?”
沈君曦侧脸,朝着老伯笑道,
“不怕您老笑话,不小心煮烂了,全粘在了一起。”
白须老人面露和蔼笑容,她这么说便是自己进了厨房,家中的粗使婆子还能不会煮馄饨吗?
萧宸听了,低头凝视着面前的馄饨面,忽然想到当初那一碗令他吃到胃疼难忍,险些撑死,呕吐的粥。
那是仅属于她的药膳,全部给他吃了。
但是他那时不知道,傻傻的以为她是在戏弄自己。
“你今日怎么了?有些消沉,因为我昨晚打你?”
沈君曦越发狐疑的打量着萧宸。
巷尾斜角有夕阳最后的光落过来,光透过那支渐染渐变的美玉发簪。
少年面庞清冷无瑕,便是明珠生晕,美玉盈华。
只是太冷清了,像是随时都会羽化成仙一样。
“打了,险些掐死我,仅因为我说要去询问那位大夫,你就生气了。”
萧宸抬头,澄澈的眼底适时弥漫起薄而朦胧的水雾。
他等她询问很久很久了。
她竟是才舍得问他。
他想知道玄知是谁,她不要他是不是与玄知有关,但只有等她问,他才能问,不然她会生气。
“他在养病,不宜操心操劳,我昨日身体不适,所以脾气躁了些。”
沈君曦算是在给萧宸道歉了,说的也是实话。
除了她自己以及哥哥的事,别的她无需隐瞒萧宸。
但哥哥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极其成为她的软肋、把柄。
不是信不过,而是赌不起,区区一个月萧宸已经变了不少,未来更未必不会变。
萧宸垂下了眸子,轻声说道,
“应当是你的家人,方会令你这般在意。”
“不是,师门兄弟罢了。”
沈君曦直接矢口否认,像是被触及雷池,冷眸中压迫感初显,她有些警惕萧宸。
她那间屋子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后院布局,任何风险她都不能接受。
萧宸没有抬头看她,但话锋一转,
“嗯,希望他早日找出令我痊愈的法子,我便不用再这么烧银子。”
一句话令沈君曦打消了心头警惕,如果是这个原因,他询问哥哥倒是可以理解。
那本百蛊陨术她简单的翻阅过了。
上面记载了与萧宸相似的病例,但是这本书只有蛊毒介绍,具体怎么治疗得找用蛊的高手。
只要是有记载的蛊毒,便是先人留下的,必有破解之法。
她还挺想知道娘亲当初给宸妃开了什么药,取人性命的蛊毒入体时是最凶险。
萧宸能活下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兴许宫中太医或者宸妃那里能有往年药方?
娘亲的医术在她之上。
见沈君曦不说话,萧宸搅着碗中的馄饨,知道他不能再问了。
有的问题,连询问都需要身份,需要资格。
他没有,但是不甘心。
吃饱喝足沈君曦没带碎银,掏出一张能买十个馄饨摊的百两银票,让两人获得了永久免费吃馄饨的权利,倒是萧宸多看几眼她手上拿厚厚一叠银票。
走在聊聊无人的长街上。
沈君曦藏下心里笑意,故意表现的不舍踌躇,心疼的将银票递到他面前,说道,
“你这一天天的,凡是小爷的东西都窥觊,吃小爷软饭上瘾了?”
萧宸来者不拒的接过,塞进袖袋里,很有觉悟的说道,
“吃到嘴里有味道,落入胃里是热的,小侯爷的软饭太香了,不知道小侯爷考卷上的最后一题写了吗?”
萧宸提起这件事,沈君曦抿了抿唇,静默了会儿。
她与他漫步在临安街上,缓缓开口道,
“顺你心意没写,当下时机差不多,待榜单放出,蒋公一事处理完,你就该入朝了。
书院要关,这几日小爷打算回府,你得回宫或者去工部官驿住着,小北要参加武贡举,小爷打算调派沈西给你,目的是护你周全,你可愿意?”
听她说完,萧宸稀碎裂开的心又开始疼了,玄知能入她府邸,他却要被赶出去。
萧宸垂下眼睫,恬然说道,
“我自然愿意,小侯爷与我说过两不猜疑,若未来真能得势,东、南、西、北皆为上上之将,并非利益承诺,是因为萧宸欢喜,心悦于小侯爷。”
沈君曦听后,眸色幽深几分。
他想要权利,甚至不惜欺骗帝王,挨他母妃失望。
她下定决心将他扶上那个位置,他未来肩上承担的万里江山……
年少的喜欢,何以比得过万里山河妖娆,便是对一个死去的恩人念念不忘,便是断袖,也得娶妻生子。
即便有股情感剪不断,理还乱,但她未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亦从未想过终生被囚。
萧宸见她神态淡淡,就知道她不拒绝他,不答应他,更不会回应他。
她打算如何脱身,假死吗?
像是当初想帮他母妃那样?
天色寒冷昏暗,寒风呼啸不止。
宽阔的入宫长道上瑟瑟一片萧寒,他轻声对着沈君曦恳求道,
“小侯爷教会我“君子无争”实际无能,身为皇子,身在其位,一味地修身慎行仅因手中无权、无势,以至于连尊严都会被人无情践踏。
往年不论是逢年过节的点心、还是每年到时候去尚宫局挑衣裳布料,我都不敢与其余兄弟产生争议。
儿时我觉得自己的母妃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仅逊色皇后,不争是我的大度、是豁达,我看不起争权夺利的人,觉得他们可笑……
一朝醒悟,可笑的是我自己,小侯爷点醒我后,现在愿意帮着我去争,去夺,我欢喜,忐忑、不敢怠慢,想做最好。
只是,小侯爷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我想留在小侯爷身边再学点本事,治病、喝药也方便。”
沈君曦听着没什么多意见的“嗯”了一声,回道,
“你那万古出去一个月都没回来,解蛊的高手小爷自己派人去寻了。”
刮过的寒风令她觉得冷,所以下意识的会靠近萧宸身侧。
他会挡住大部分北风,最近这段日子她把他养的挺好,单薄不见,宽阔许多。
“小侯爷要离开书院,我想随小侯爷回府。”
他话音一落,沈君曦抬手揉了揉鼻子,反驳道,
“你这人,吃小爷的,喝小爷的上瘾了,家里知道的是小爷与你交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金屋藏娇,养个皇子做……”
最后沈君曦没说,在书院住在一间院子没什么,在藏娇楼也行,带回家放后宅里住着算什么?
这要求简直过份!
哥哥知道得揍她!
“我不介意。”
萧宸温软的望着她,见她鼻尖冻得通红,有些想揽过她,但想到她其实是女子,只能再靠近她些。
也可笑的觉得“金屋藏娇”藏的哪里是他。
那位派着上百位暗卫保护的人,他能比吗?
“小爷介意。”
“不行。”
沈君曦心里怕挨揍,哪能敢把萧宸与哥哥一同接回新的镇国府里住。
她心慌啊,上次哥哥听到她与皇子亲近就训她了。
锦灵她真的可以说是皇帝给的伴读,推脱不掉。
但萧宸堂堂一个王爷,同一屋檐下,她没法解释。
她聪明的脑袋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顶着寒风快步走向宗正院府衙。
门口衙役见到她,连忙行礼。
见她刻意加快脚步躲他,萧宸捏紧了袖中的手,心口的抽疼难忍令他禁不住蹙眉。
每被她拒绝一句,就忍不住心悸一次,痛的要窒息。
*..........
宗正院为了这桩命案忙得不轻,就算是心里门清,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否则,李淼那位内阁大学士父亲过来看案宗,缺漏一人口供都有敷衍了案的嫌疑。
刑部负责酒水来历、照例盘问书院下人、值守的神武军,以及李淼在被害前后接触过的每个人。
而涉案的三十六位学子其中多数都是世家公子。
这些人则要再来宗正院录口供,一天下来把商龙谏忙的够呛。
好不容易到了未时,府衙能散值【下班】的时候却是更忙了。
他还差一炷香散值,谢、秦两位大学士却比他提前散值了!
商龙谏不得不与两人周璇。
听到黄府丞来报沈君曦上门了,商龙谏起身,朝着两人踌躇道,
“两位兄长还是等等小侯爷看法,李淼是李府独子,此事难以轻了,蒋公便是无辜也难逃失察之责。”
约莫三十多岁,身着绯红色圆领朝服的谢学士跟着起身,说道,
“商大人,蒋公与将军交好,陛下曾经答应将军不会轻动蒋公,小侯爷是蒋公学生,她更不会在这时候袖手旁观,我等可否见她?”
“好,小弟先去与小侯爷相商,两位兄长莫急,还请稍侯。”
商龙谏被缠太久了,等不及的前往偏厅找沈君曦救场。
谢、秦两位学士早早的向棠容告了会儿假,掐着点来找还未散值的他。
让他务必不能让蒋公明牵扯此案,蒋公明年事已高,若是坐牢,撑不住的。
面对处了十多年的同僚,商龙谏心里是一万个难啊。
暗骂棠容为什么不多找点事情给他们做,早早放他们从内室阁出来作甚啊!!
“小侯爷,你可算来了,下官上午派人去书院都未请到你…与宸王。”
商龙谏一进门就朝着两人规矩拱手。
他为人比阎烈圆滑些,知道沈君曦要扶持萧宸,对萧宸多了几分恭敬客气。
“晚辈再不来,商大人就该在心里骂人了。”
沈君曦落座于厅堂主位,其坐姿不能说没坐相。
她坐的自然,慵懒的刚刚好,具备着上位者的高不可攀的气质。
“下官没那么迂腐,再者,骂也不敢骂小侯爷,只能埋怨棠相自己不好开口求情,就请两个说客过来。
此事还望小侯爷给个明示,万一两边天都塌了,得有人能顶。”
商龙谏跟着坐到沈君曦身边,倒是没什么距离感。
他是镇国府门庭的老人物与沈昊山也是交好的。
沈君曦自认“晚辈”便是默契的延续了这份关系。
他口中的天塌了,
一指,皇帝如果过问得有人站出来保。
二指,门庭的天得有人撑起来,这么裂着不是办法。
“李流云没来宗正院?”
沈君曦开口问道。
“没有,李学士以及其妻昨夜一直在刑部守着李淼尸身不肯走。
不过刑部查到李淼虽未弱冠娶妻,但在府外养了几位见不得光的瘦马,其中一位去年诞下一子,也算是安慰。”
商龙谏语气寻常,但沈君曦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
大家都在书院上学,人家儿子都有了!
其实不怪沈君曦惊讶,女子十六岁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她这个年纪放在江湖算不得什么,要是放在京城贵女圈…咳咳…有点大龄了。
“此事你与阎大人作为审案官员不好出头,让其余朝臣去保蒋公明吧,保他免去牢狱之灾,能继续在京中教书,安然无虞。”
沈君曦的话引来商龙谏意外的目光。
他不免焦虑的说道,
“可是李流云定然会对结果不满,一定会告御状,更会找苏相为他出头。
此事不可小了,单单书童顶不住罪啊。”
说着,便看向萧宸,希望萧宸拿出昨晚的本事出来,劝劝沈君曦。
如今,不动萧宸就要动蒋公明,二选其一。
书童若是替死,蒋公明不至于死罪,但出了人命,下令书童发酒的蒋公明不可能继续教书。
昨晚萧宸字字诛心,做人老师,为一己之私,毒杀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学生,将心比心……
他都不敢将自己的孙儿送进万松书院!
“商大人,御状必须告,不是晚辈要保他,是谢、秦两位大学士要救他们的师父。
你且帮晚辈瞧瞧还有哪些人愿意忠勇献身,晚辈现在想安内攘外,可放他性命,但决不能还有权。”
沈君曦挑眉,这话说明白了,商龙谏就懂了。
蒋公明一心反对萧宸,若是门庭内部都分成两股势力,轻易就会被外人分裂了去,还谈什么成事?
先平内乱,再对太子等人,就是沈君曦的计划。
“那……谢、秦两位学士,小侯爷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晚辈还得掐着点出去溜达一趟,或许能碰巧遇散值的霍大人。”
沈君曦起身,她是真的忙的很,还得将病秧子介绍给霍风重新认识一下。
她与霍风需要避嫌,但她来宗正院属于正常,出门遇上霍风也很正常。
萧宸前几日见皇帝没办成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皇上如果从颍川王口中得知颍川兵被调走了,但是兵部全然不知,未必显得兵部太无能了,又显得颍川王委屈。
倒不如把消息丢给霍风卖人情,顺便再让他敲打敲打皇帝。
兵部在地方的探子察觉到颍川兵被调走,及时汇报消息给霍风,霍风通知皇帝…
既显得霍风有能力又不显得与她镇国府有什么勾结。
正常关外情报递到京城需要半月,快也需要七八天,颍川山高路远,也差不多。
她让萧宸早早去告诉皇帝,卖个忠心,但是萧宸心高气傲还不肯卖她。
然而,给萧宸的情报可以早,因为是沈家密报,但是给兵部这个情报不能早,不然会显得霍风能力太强了。
沈君曦心里的“如意算盘”打起来向来不动声色,但萧宸听到她想“偶遇”霍风就大概能猜她想做什么。
每一个消息都有价值。
但唯有在恰当的时间透露出去才是刚刚好。
过早了,引得帝王猜忌,过晚了引得帝王嫌弃。
只是,她对棠容是威逼利诱。
刑部阎烈经南城一事是不得不从。
商龙谏是审时度势自己站过来了。
至于霍风,萧宸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会如何出招,让霍风投诚于他。
站队门庭和站队皇子,那是两码事。
北风萧瑟干冷。
散值的霍风刚出了兵部大门,见到过路的沈君曦就演戏演全套的“呸”了一声。
阴阳怪气的骂了句,出门遇到“扫把星”了。
沈君曦哪里是能挨骂主儿骂,与他从兵部衙门口吵到旁边的巷子里。
两人唇枪舌剑互怼到面红耳赤。
最后,以沈君曦发狠给了年迈的霍风一记左勾拳,把霍风踹出巷子为战斗结束。
年迈的霍风怒气滔天捂着青红的右脸进宫面圣。
萧宸见霍风真肿着脸从巷子里出来是震惊的。
有些不相信沈君曦真的对霍风动手。
沈君曦却朝他勾手,继续往前走,嚣张依旧的跨入刑部衙门。
半个时辰后。
刑部暗室牢房。
萧宸陪同沈君曦坐在囚室中。
面圣结束的霍风从翰林院溜了进来,在密道中喊道,
“快快快,小侯爷你来拉老夫一把,老夫年纪大了,这腿都跑断了。”
然而不等沈君曦起身,萧宸就主动起来去拉霍风。
见拉自己的人是宸王,霍风意外。
瞧着萧宸过去的沈君曦也挺很意外,她还是第一次见萧宸这么主动与官员交好。
难不成萧宸还怪喜欢霍风这刚正的老头子?
霍风是武将出身,不甚讲究的撩开前袍,坐在了沈君曦身边,皱眉说道,
“小侯爷这苦肉计妙是妙,但是皇上脸色真的很不好,怕是会龙颜大怒,向小侯爷发难。”
沈君曦无所谓的笑了下,
“迟早要被知道,倒不如给霍大人说上话的机会。”
霍风斟酌了下,愁思道,
“小侯爷,下官方才透露北方三省有异,皇上便让下官去清查北方兵力情况。
然而,下官这里早就得到一些信息,却不知道能不能说。
这些年北方三省十六府的守军明面上没有超额,养兵用银子也没找京中多拨。
然而,老夫从小道消息得知,各省各府的兵力实际上是一年比一年多。
老夫曾私下调查北方这些年有没有增加农、商赋税,以此养兵,可是每年户部汇报到中书省的银子账目相差不多。
因此老夫斗胆怀疑,户部做了假账,指不定国库账目虚假!
但苦于手上没有证据,更拿不到北方三省十六府这些年的纳税卷宗,核查账目到底是不是异常。
老夫猜想,哪怕是皇上也被蒙混其中!”
沈君曦歪头,瑰丽的桃花眼眨了眨,很是无奈道,
“霍大将啊,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晚辈说?你藏着做什么啊?”
霍风打起了马虎眼,说道,
“过去谁知道小侯爷是有本事的人,更不知颍川王与北方三省还有密切关系,如何开口?
户部尚书更与我们为伍,老夫说了,岂不是有互相掀老底的嫌疑,加上近日事情多,尚书省要变天,老夫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啊。”
白话意思是:
以前我以为门庭要扶持萧逸。
我发现户部可能有问题也不好说,谁知道是不是萧逸在积攒实力?
又没问我要银子发军饷,我说,岂不是多管闲事?
沈君曦听懂了,她望着霍风摇了摇头,无奈摊手,
“能闯户部,清查官员,拿到税账的府衙的唯有吏部,但是吏部何尚书的儿子,何瑜,险些在宗正院被晚辈整死,他还是傅太师一党,这事很不好办。”
“小侯爷官衔高,与我等不同,去得,去得,去要就是了!”
霍风日常严肃的老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似得,竟给沈君曦拍马屁了!
主要是沈君曦身上自带讨人稀罕的气质,傲而不娇,乖张桀骜的眉目间自带小少年可爱。
况且,自从他得了沈君曦几次帮忙,兵部现在给他规整的得心应手,想革职谁都不用看尚书令傅太师的脸色。
说白了,就是皇帝越来越信任他了。
沈君曦嫌弃的摆了摆手,
“晚辈可没霍大人那本事,什么事都敢来硬的,您的府衙晚辈敢闹,吏部为六部之首真不太行。”
被戳中了上次死谏的事儿,霍风尴尬几分,“啧”了一声,
“小侯爷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直没开口的萧宸见两人你来我往的拌嘴拌的差不多了,垂下眉眼,轻声开口分析道,
“颍川王反心昭然,千方百计多养兵不足为奇,但真的能养成该是与朝中部门有所勾结。
户部一心想让外孙上位,不该为帮颍川王,极有可能也被蒙在鼓中,为了讨好各州巡抚,帮助他们贪污,偷做假账。
小侯爷应该记得,萧逸并未封王却能随手花万两买匠心阁玉佩,而惠妃月俸也不过千两,他似乎比太子还阔绰些。”
沈君曦痞气的丢给他一个鼓励眼神,等他下文。
萧宸微微一笑,将缱绻的温柔藏匿在眼睛里,看着她继续道,
“户部要是真协助其余省、府做假账,帮助他们养兵,表面上却是萧逸得势,为何不可是萧逸想要谋反?
太子不仅品级高,现在还已经临朝听政。
他性子莽撞,急于求成,若是得知此事,为立下功劳也会去清查户部,清查国库,他坏了岳父颍川王计划,如若斗争,他们两败俱伤,说不定还能一箭三雕。”
“届时,小侯爷若是手上有更多证据,说不定可一举除去颍川王。
担心就担心在,颍川王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没拿出来。”
霍风惊心动魄的听着,倒了一杯茶,压了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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