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你……”
唐立山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古怪，却还是糊涂得很。
秦姥爷在一旁瞧着这对峙上的父女，哼了一声。
“蔺家那小子也不差，我知道橙子先前对那小子感觉也不错，不过这婚事是橙子自己答应了司峯的，傅家这才打了电话给我，让我上来这一遭，好好谈谈这门婚事的。”
秦姥爷这么一说，唐立山彻底蒙了。
“橙子，你姥爷说得是真的？”
不太敢相信，口气迟缓，唐立山白活了大半载了。
“嗯，是的，爸爸，是我自己同意的。”
唐歆橙亲自开口承认，唐立山眨巴眨巴眼睛，咽了一口吐沫，思虑了好久。
“不是，等等……等等，你不会是因为芷萱和少白的事，脑子被刺激了吧，橙子，爸跟你说，婚姻这可是大事，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还得喜欢自己的人，司峯那个孩子优秀的很，可一直你不是都挺排斥的吗，上个月你还非跟我闹，要我去把两家关系讲开了，怎么这跟少白闹了脾气后，就……就……不行，爸不能让你这么胡来，以免你后面又闹出了什么事呢，到时候就不是伤和气的事了。”
得了……唐歆橙这么一听，就知道她爸唐立山以为她又在耍性子胡来呢。
唐歆橙看向她姥爷，她姥爷听了她爸的话后，脸色也变了变，有些迟疑了。
这可真是头疼了。
唐歆橙走到两人中间的对立面，坐了下来，一手拉一只，左右看着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
“姥爷，爸爸，跟傅司峯订婚真的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深思熟虑什么啊？就你这胡闹得劲，你那小性子你……”
“爸！”
唐歆橙忽而重重的一声，打断了她爸的话，唐立山被她一吓，话堵在嘴边出不来了，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闺女竟然还有这么严肃的一面，好似仿佛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像大人了。
“你你你说，我听你说还不行吗？”
唐立山尊重她，松口了。
唐歆橙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
“姥爷，爸，您们也都知道，我长这么大，随心所欲惯了，被您们一直宠在手心上，也没个正型，总觉得天大地大，风雨来了我也不怕，因为有您们保护我，所以我无法无天惯了，可是经历这一次溺水，我才发现，自己长这么大，就是一个废人，不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橙子……”
唐立山不敢相信这是他闺女说出来的话。
“爸，以前都是我太任性了，其实我能理解你，你是怕我选错了人，葬送了一辈子的幸福是吧。”
唐立山没点头，但显然是默认之态。
两个长辈沉默，唐歆橙心又酸又涩，这得是多爱她的两个人啊，连责备一句都舍不得，可她前世一直那么任性，却不懂珍惜。
“可是，这一次，我绝对没有选错人，傅司峯是比蔺少白更值得我选择的人，爸您说得对，结婚得找一个自己喜欢，还得欢喜自己的人，但人心险恶，哪里能看得那么通透，蔺少白的个性和人缘太好了，好到随时他都有可能对我不忠，但傅司峯不是，虽然傅司峯像块木头一样，无趣沉闷，可他会在我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来我身边，即便没有救下我或者帮到我，但他那颗关心我的心就像你们一样，沉重深厚，不求回报，那天在姥爷别墅看到他手臂上的伤，我忽然就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可靠，是值得我去依赖的，况且您们要相信我的妈妈，她给我选得人一定不会错的，她可是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呢，她会庇佑我的，我相信这一点，至于爱，我相信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姥爷您那个年代婚姻都是包办的，您跟姥姥在一起有后悔过吗？没有吧。”
唐歆橙认真十分地说完，说得两个大人面面相觑，都在向对方求证一般，刚刚那番话真的是他们的孩子所说吗？
唐歆橙知道两个大人都是一时消化不良，在这么争执下去也没意思。
“咱们先吃饭吧，剩下的是我们家人的时间，这些事不管了，明天在谈吧，好久没有跟姥爷爸爸一块吃饭了，今天咱们都小酌一杯怎样？”
唐歆橙提议道，两大人还是没吱声，似乎被震得不轻，还是唐歆橙一边推着，一边拉着才把两个大人拉到饭桌上去。
经过了一顿饭，两个大人才微微缓过神来。
饭后唐歆橙去张罗水果了，两大人再各自叹息着感概着。
“立山啊，橙子还是长大咯。”
“是啊，长大了，今天的那话，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的我都不会信。”
唐立山感慨笑笑，秦姥爷看着自己这女婿，思虑了一下，再度开口。
“那你怎么说，答应吗？傅家那边还等着消息呢，要是答应的话，就两家坐下来谈谈，先订婚，等橙子三年后毕业了，就再让他们成婚，你看怎么样？”
秦姥爷子难道这么和善地跟唐立山这么说话，可唐立山也没多大感觉，整个思绪都是，我闺女怎么就突然间要嫁人了。
唐立山感慨着讪讪一笑，朝着他家老丈人。
“爸，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都怀有敌意，NND，老子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怎么眼看就要给别人家了。”
唐立山这么一说，秦姥爷也就知道他意思了，跟着沧桑一笑。
“立山啊，小丽也走了十多年了，你还在壮年，自己也把自己后半辈子考虑考虑吧，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我也不想问，橙子如今长大了，自然会懂你，不过，我得先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到橙子，我这老头子照样爬起来跟你革命。”
秦姥爷子赫赫凌然地说道，唐立山立马脸色变了，局促尴尬，耳根发热。
“爸，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
“您们再聊什么呢？”
一直在暗处听着的唐歆橙突然发声闯入，两个大人一怔，眼神一对，赶紧尴尬笑出声。
“在说你订婚的事呢，趁我这老头子还在这，这几天就约傅家的人一块吃个饭吧。”
秦姥爷一开口，唐歆橙立马笑逐颜开，抱上了两个人，只是拥上他们的一瞬间，那笑容便淡去了好多，原来，姥爷早就知道这个家里的事，原来，她一直都被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两个人都想把对她伤害降到最低。
爸爸，真是对不起，这一世，我一定加倍弥补你，和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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