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明白了,贺江屿似乎是在拿他挡家人的逼婚。
想不到如此成功人士,居然也有被逼婚的事情。
一路上贺江屿神情莫名,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一句话也没有同她交代,青黎更加确定如此。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贺江屿接通电话后,很快脸上就露出一抹无奈,叹了口气让司机改道去文化路。
驱车一路来到文化街,青黎好奇地打量四周。
文化路十分有名气,整条路都是文人雅客的天堂。
和青黎经历过的古代风景也不遑多让。
她险些有些看入了神。
芳春园。
文化路上国风画的圣地。
古香古色地大门偶尔会有人进出,多数都是六旬以上的老人,偶有四十左右的都算是极为年轻。
见贺江屿长腿一迈往里走去,青黎连忙跟上,边走边打量四周。
阵阵笔墨清香弥漫鼻尖,青黎神情都愉悦几分。
“在这里等着。”
贺江屿丢下一句话便走了,青黎巴不得一个人行动。
展厅极大,整齐摆放着展台,其上有一些成品画作,她情不自禁欣赏起来。
很多老人家或单独或扎堆聚在一起,偶尔传来笑声,并不显得吵闹。
青黎溜达一圈,发现不少桌上摆放着未成形的作品,似乎是需要补充的。
这种交流方式倒是新奇。
而且……这画风怎的如此眼熟?
青黎提笔便要在画作上补充,一只手倏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
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视线聚集在青黎和她身侧的少女身上。
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眉眼间同贺江屿有三分相似。
因为少女抓着青黎的手,墨水滴落画卷,形成一团污渍。
少女面色大变,一下将青黎的手甩开。
“遭了,斩卷了!”
她杏眼圆睁,怒视青黎,“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玉玊大师的画上乱画!”
少女气急败坏。
她的声音让很多老人面色一变,再不是刚刚看热闹的样子,纷纷疾步而至。
果然看到那副《瑞雪春堂》被滴上一大块墨迹,行话便叫斩卷。
众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向青黎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尽管并非故意斩卷,但到底是青黎会错了意,才会出现这种事情。
她连忙道歉。
“我以为这半幅画是叫人补充的,是我的错,诸位看看如何赔偿。”
任凭她态度如何诚恳,在场之人都不肯善罢甘休。
“到底哪来的黄毛丫头,如此没有规矩,胡乱造作!”
“现在的年轻人太缺乏教养,什么都不懂就敢乱来,我家若有这样的子女,早就让她滚出去了!”
面对千夫所指,青黎理亏。
“怎么回事?”
清冽清醇的声音响起,贺江屿出现在青黎身后。
那少女上前抱住贺江屿的胳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哽咽着说明来龙去脉。
贺江屿看着画上的墨渍,蹙眉看向青黎,眼底划过一抹冷厉。
那意思仿佛在说,怎么尽给他找麻烦。
他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
青黎被这眼神看出火气,姣好的面容冷淡下来。
“我想问问,半幅画放在这里是什么用意?”
贺卿卿冷哼一声,“自然是让行家来补全的意思。”
但是这幅画放在这里数年,却从未有人有信心能够不输玉玊大师的神韵,就是她爷爷贺老至今都不敢下笔。
一旦下笔,就必须完美,否则便是毁了玉玊大师为数不多的画作。
哪怕只是半幅画,也珍贵无比,否则不会放置在芳春园这等地方。
“既然是让人补全,为何我不能落笔?”
听到青黎这番话,众老脸上均露出厌恶之色。
好一个大言不惭的女人!
贺卿卿轻蔑地上下扫了她一眼,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
既然是跟着哥哥来的,肯定是想攀附哥哥或者贺家,摆明就是想在哥哥面前逞能装13。
殊不知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一个老者冷冷看着青黎,“无知真是可怕,你再如何想要炫耀你那拙劣的画技,也不应当炫耀到玉玊大师头上!”
青黎心里一动,从刚才就听到他们提到这个名字。
她以前就曾经用过‘玉玊’这个笔名,再加上这画风如此熟悉……
难不成这画……是她的?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着实有些荒谬,这作品应当是她在快穿世界的作品,难道出了bug,导致有一些作品流传到这个世界了?
青黎几乎已经笃定如此,不过却不打算开诚布公,她知道她那渣哥的德行,她不想有任何一个把柄落在渣哥手里。
眼看贺江屿根本没有要替她出头的样子,贺卿卿又一脸嫌恶的神情。
青黎说道:“画卷已经这样,倒不如让我继续画下去。”
她的话不但没能让众老同意,反倒激起民愤,一个个指着鼻子骂她,说话极为难听。
贺卿卿面带讥讽,“画完若是不如人意呢?”
青黎坦荡,“若不如原先半幅画,我任凭各位处置。”
在贺江屿冷眼旁观,众老面色阴沉之下,青黎再一次拿起笔。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开始画起来。
用墨水画出瑞雪春堂之景并不难,在场诸位都可以,但是若将其神韵展现的如同玉玊大师那般淋漓尽致,却无人能够做到。
青黎作画很快,在众老还在想着如何处置她,贺卿卿抱着胳膊生气的时候,那块墨渍已经融入到画卷当中。
待众人回过神来,一幅瑞雪丰年,春堂欲晓的意境展现在众人眼前。
贺卿卿有些傻眼,她的水平尚浅,却也能看出这同那些临摹出来的全然不同。
为了不破坏原作,玉玊大师的半幅作品被临摹千次,而后进行补充,然而没有一副能有这幅画的神韵。
这就像玉玊大师本人所画!
看众老的神情,青黎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看看时间,贺江屿没有同沉迷画作的众老打招呼,带着青黎和贺卿卿离开了。
一路上,贺江屿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贺卿卿有些心神不定,反反复复的回想着那幅画,又怀疑的看着青黎。
她死活也想不明白,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怎么就能把玉玊大师的画补全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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